恒放下來手機,心裏琢磨一下,立刻從床上跳起來,找件幹淨的衣裳穿上,臨出門時又洗漱一遍雜亂的頭發,心情複雜的走出租住的房子。


    往事如煙,賈恒邊走邊想。如果不是五年前自己失手傷人致殘,以至於氣死了父母,賠光家裏所有的東西,也不會像今天這樣居無住處,窩住在這四平方不到的舊屋裏。


    秦子駒是自己的中學同學,高中之後便很少有來往,聽說這家夥留過學,現在一家大型私企裏工作,不用說也是高級白領一類的存在。


    幾個月前,兩個人在街上相遇,秦子駒坐在車上跟他打招呼,那是一輛價值幾十萬的小汽車,看得出來老同學混的不錯。


    從此之後,兩個人便再無聯係,今天中午冷不丁的主動聯係自己,賈恒覺得,或許是自己的機會來了,於是快步來到街上,破天荒的打輛出租車趕到指定的地點。


    秦子駒晚到了十分鍾,這是他有意而為,對付賈恒這樣的人,必須自抬身份,不然的話,對方怎麽可能俯首帖耳呢?


    一見麵,秦子駒滿臉堆笑,連聲道歉道:“這都怪我,臨出門時遇見了生意夥伴,非要給我聊一聊。最近股市上的行情,以至於耽誤了見麵時間。老同學,實在抱歉,讓你久等了!”


    一向不耐煩等人的賈恒,此時卻顯得異常沉穩,站起身來,笑著握手:“難得秦老板今天請客,那怕再等十分鍾也無妨,我就是有點好奇,今天刮的是哪一陣風?讓你想起了我這個昔日落魄的同學,不瞞您說,這一路上我都在想這件事,不知道是好事臨門,還是鴻運當頭?”


    秦子駒哈哈一笑:“老同學,當然是好事臨門了,我直到你最近缺錢,有一筆生意想介紹給你做,你說這不是好事,又是什麽?”


    “做生意我可沒有本錢,老同學你不會再拿我開涮吧?”


    賈恒重新回到座位,這幾年的監獄也沒有白坐,揣摩人心,還多少有點心得,什麽生意要用上自己?毫無疑問,肯定是見不得光的生意。


    秦子駒也在對麵坐下,吩咐服務生趕緊上菜上酒,好像沒吃午飯一樣。


    盡管他肚中不餓,可是對方卻好像是剛剛起床,雙眼星鬆,眼角甚至還帶著一點眼屎,不用說肯定沒吃飯。


    吩咐完後,這才回答賈恒的疑問:“老同學,是不是開涮?吃完飯咱們再聊,你看如何?”


    這個主意不錯,賈恒點點頭,不管對方想讓自己幹什麽?先填飽肚子才是正經事。


    飯菜很快上來,兩個人邊喝邊聊,說了一些同窗往事,彼此之間的感情似乎也融洽許多,賈恒也漸漸地放鬆了警惕。


    秦子駒覺得時間差不多,有意幹咳一聲,希望對方注意。


    “老同學,不知道你現在一天能掙多少錢?如果不嫌冒昧的話,能告訴我嗎?”


    “這個也說不定,三十五十塊一天的常有,一百兩百的也掙過,就是工作不穩定,這邊活一幹完那邊也就沒了著落,總而言之吧,勉強可以活下去,娶媳婦可就難咯!”


    “這樣掙錢可不行,掙不到錢不說,關鍵是沒有安全感,總不是常事。咱們兩個是同學,也是老朋友,今天呢,我遇見了一件事,本來是想找別的朋友幫忙,不過突然間想到了你,所以這才冒昧的打電話聯係,不知道老同學對這筆生意感不感興趣?願不願意幫我一個小忙?當然,價錢肯定是好說的,絕不會讓你吃虧!”


    嘉恒心中暗想,該說的終於來了,我倒想看看你肚子裏到底有幹什麽?於是抬起頭來笑道:“自古以來,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這頓飯我也不可能白吃你的,說吧,什麽忙,需要我相助,隻要力所能及,絕不推辭!”


    “這個忙,你當然幫得上,不然也不會找你。”秦子駒笑著親自過來跟對方斟滿一杯酒,然後自己也滿上,端起酒杯說道:“喝完這杯酒,我就當你答應了。”


    “好!”


    兩個人一碰而進,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秦子駒從皮包裏掏出一紮百元大鈔,笑著放在桌子上:“這是一萬塊錢定金,事成之後還有一萬,老同學,你看這筆生意可做的?”


    賈恒自出獄以來,從來沒見過這麽多錢,眼皮不由得直跳,眼光也變得火熱起來:“這的確是好東西,就怕拿著燙手,你先說什麽事吧?殺人放火的事我可不幹,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嗬嗬,老同學,可真幽默,你想幹,我也未必願意。其實這件事很簡單,我知道你從小出手不凡,對於打架鬥毆更是家常便飯,比起恨來,整個學校沒有一個人能及你!老同學,我最近喜歡上一個姑娘,可是有一個人有點礙事,我把這塊絆腳石踢開,最終抱得美人歸。我想請你出手,什麽手段,什麽辦法,我不管,我隻看結果。”


    原來如此,賈恒喝了口酒,心裏平靜下來:“能跟你秦老板爭女人,想必這個人也不簡單,老同學,這件事我要先了解清楚情況,然後才能正式答應下來。而且醜話說在前頭,一旦我出手。此事不管成不成,這一萬塊定金是絕對不會還的,希望你清楚這點!”


    “這個人跟我的身份沒法比,就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十八九歲,家庭狀況一般,無權無勢,老同學,你的擔心有點過慮了。”


    “我這個人隻相信自己的調查,等我搞清楚之後,再跟你談價格,如果你覺得妥當,這筆生意接著做,否則就此作罷。”


    秦子駒笑著拍手說道:“何然老同學的性情還是如此,幹脆利索,一點也不含糊。好吧,就照你說的去做,此事不管成不成,這一萬塊錢定金隻當是我送給朋友的一番好意。來,咱們再碰一杯,然後我把這個人的情況跟你詳細的說一下,以及需要特別注意的地方……”


    卻說在下午五點鍾,田有根的賬戶果然收到了一筆五萬元的匯款,秦總的承諾總算兌現,有了這筆錢,哥哥的治療費用也就寬綽許多,起碼不用著急上火。


    不過有一點不太妙,哥哥的病情有點惡化,特別是腦部受傷的部位,恢複的效果很不好,神誌有點迷糊不清,時常胡言亂語,還伴有高燒,時退時進,反複無常……這都是不好的現象,田有根覺得,不能再等下去,自己必須出手醫治。


    整個下午一直到晚上,田有根查遍了所有醫療資料,終於決定在淩晨時分,開始采取中醫治療,當然是他最拿手的針灸。


    嫂子翟文靜有點擔心:“咱們偷偷的治療,醫生們不會反對吧?”


    “嫂子,就是因為他們反對,咱們才隻能偷偷治療,這幾天我跟醫生們有過溝通,一提起中醫治療,都是一臉的鄙視,好像遇見了不可思議的事情!我就很奇怪,幾千年來,中醫傳承到至今,到了他們眼裏就成了沒用的擺設,騙人的糟粕,毫無可取之處。你說說,這種情況下交流,自然不會有好的結果。我哥哥目前的狀況,該用的藥也已經用過,效果並不明顯,因此,咱們不能再拖,不然的話,隻會變成他們說的那樣:對不起,田先生。醫院已經盡力了!嫂子,你想看到這個結果嗎?”


    “你說的也對,他們要是治不好,就說別人也不可能治好,好像西醫是萬能似的,完全容不下中醫的地位。那你說,今天晚上什麽時候動手?現在!”


    “越早越好,就是這裏的環境不太好,你看一個病房躺著好幾個病人,而我治病的過程是不允許外人打攪的,很容易出現意外,這才是最麻煩的事情。”


    “那就隻能申請單人病床。不過費用可就高了,時間一長,比咱們目前的經濟狀況未必能夠承受得了?而且我悄悄打聽過,這樣的病房居然還很走俏,目前沒有一個空房間,這才是更要命的事一一有錢也找不到好地方!”


    “是啊,這要是在老家,一切都好說,偏偏是在這個地方,的確不好辦。”


    田有根遇見了一係列難題,不過也不能眼瞅著哥哥的病情惡化,兩個人在商量過後,終於決定鋌而走險,選擇在淩晨時候,就在目前的環境下進行針灸治療,不然等病情惡化到一定地步,據說有再好的房間,恐怕也來不及了!


    在征得了嫂子的同意,田有根說幹就幹,先點起一盤定神香,然後洗了洗手,讓嫂子盯住房門,千萬不要讓醫生或者護士隨意闖進來,因為他需要至少兩個小時的安靜時間。


    【雷霆九針】是田家的不傳之秘,除了父親田餘水之外,在沒有第二個人真正了解它的厲害之處。


    在安神香的助眠效果下,整個病房裏鼾聲如雷,就連在一旁陪睡的各個家屬也都進入夢鄉,在屏蔽了一切幹擾之後,田有根抓緊時間,在哥哥的頭部迅速的紮下九針,按照田家秘傳之術,驅趕頭腦裏的積水,恢複腦神經的正常功能,如此這般……一直忙碌了兩個多小時,終於趕在護士查房之前,完成了第一輪操作。


    田有根從來沒有如此疲勞,跟自己的親人做手術,要比外人顯得更為疲憊一些,隻見他收拾好工具,對於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嫂子說道:“這樣好了,哥哥腦部的積水已經被我排泄出來,如果不出所料的話,明天病情就會明顯好轉,最起碼昏迷是不會發生的。嫂子,我需要睡一覺,沒事不要打攪我。”


    嫂子翟文靜是又驚又喜:“這麽說,開顱手術是不需要做了?”


    “當然,這一幫西醫,開口閉口就是什麽開顱手術?好像除此之外就沒有更好的辦法,簡直是讓人好笑。其實完全沒有必要,別的不說,一旦做了這個手術,無論成功與否,這高昂的手術費肯定是少不了的,到時候隻怕是錢也掏了,人也未必能治好,而且你還不能說他們醫術不行,這才是讓人又好氣又好笑的地方!”


    能夠不動手術就把病情穩定下來,自然是最好不過。


    隻是田有根如此托大,讓不明所以的翟文靜還是擔心不已:“你確定這麽做能行?”


    “嫂子,這可是我親哥,沒有積分把握,我會這麽說嗎?再說,即使這麽做,沒有什麽更好的效果,也對,病情沒有什麽影響,咱們試一下子又何妨?”


    這話說的不錯。翟文靜點點頭。於是說道:“如果這一次你大哥的病能夠好轉,那麽,我對中醫的看法就將徹底改變,不經一事,不長一智,未嚐不是一件幸事!”


    原來,嫂子對中醫也有偏見,田有根無奈的笑了笑,轉身走出病房,隨便找了個長椅躺下,悶頭睡起來。


    這一覺一直睡到天亮,一直睡到翟文姬一臉驚喜的把田有根從睡夢中拍醒:“小弟,小弟,你哥哥的燒果然退了,燒退了。”


    “是嗎?退了好,那我再睡一會兒,實在是太困了。”田有根還想再睡,可是隨著醫院裏正常運轉起來,再想安然入睡,顯然不太可能。


    “小弟,現在快九點了,你出去吃點早飯,然後過來替我,這幾天心情不好,換洗的衣服一直沒洗,我得抓緊時間洗出來。”


    這麽一說,田有根更不好意思睡下去,一軲轆從長椅上坐起,伸了伸懶腰,一抬頭看見一個陌生的姑娘在家,自己微笑。


    “早啊,田同學,看你的樣子,好像認不出我來了?”


    田有根眨了眨眼睛,終於回想起來:“秦總的女兒,香杏小姐。”


    “咦,看來你對我印象很深嘛,人家的大名可沒有跟你說過,你怎麽記得如此清楚?是不是對姐姐有意思啊?哈哈,不要不好意思,你未娶,我未嫁,說不定能夠成就一段好姻緣呢?”


    香杏姑娘哈哈笑道,看起來也是個喜歡玩笑的人。


    翟文靜沒有見過香杏姑娘,不由得問道:“小弟,你怎麽認識秦總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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