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甲耐心教育:“杜卯,是你不對,以後不許用車碾爸爸。”    杜卯很委屈:“可是爸爸那麽大,坦克車隻碾了腳丫子,又沒有碾死他……“杜寅:“就是呀,碾不死他你幹嘛還要碾呢?”    武甲扶額:“行了,你們對爸爸都不夠好,下次誰再幹壞事我打誰屁股。”    杜卯一臉無知:“如果我們對爸爸好,他還打我們,我可以碾他嗎?”    “也不行!”    “為什麽呢?”    “因為他是你們的爸爸。”    “為什麽呢?”    “因為……爸爸很愛你們,你們長大會知道的。”武甲想不出什麽理由再來說服孩子。杜佑山對於自己的骨血,口口聲聲說恨,其實骨子裏稀罕得要命!年少時家破人亡的經曆讓他比什麽人都更加居安思危,他用他特有的方式別別扭扭地保護自己兒子,給兩個小孩子保了巨額的保險,也給自己保好幾份意外險,每年按時交上百萬的保險金,受益人都是孩子。當然,和孩子們說這些,他們是不會懂的。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這是杜佑山最常說的一句話。武甲不停地在這父子三人間當和事佬,常買了玩具和衣服給孩子,說是爸爸給你們買的,他不希望兩個小孩子過於仇視杜佑山,今後也抱著同樣的遺憾。    這才剛替杜佑山說了好話,杜佑山便風風火火地一腳踹開門,鞋也不脫,臉色陰沉地走進門來,揪住武甲的衣領丟進臥室裏,反鎖上門。    桂奶奶和兩個孩子大眼瞪小眼,那扇門鎖還是不鎖完全沒意義,臥室裏傳出杜佑山的咆哮:“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膽了!沒我的命令你敢自作主張?”    武甲說了什麽,門外人聽不到,隻聽杜佑山的吼聲幾近癲狂,伴著摔東西的聲音,“你又和我說錢!我要你還我了嗎?”    武甲始終輕聲低語地勸解,杜佑山卻越來越炸毛,聲音也啞了,“我雇了多少人那裏找你你知道嗎?手機還敢給我關機!你和誰去的?啊?說話!手上怎麽都是傷?臉上怎麽也有傷?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武甲平靜地看著杜佑山吞了火藥般喊個沒完,“你能不能冷靜一點?”    “冷靜你媽!”杜佑山抬手要打,巴掌揮下去一瞬看到武甲臉上的蹭傷,及時打住,嗓音發抖地暴吼:“你整天想著還我錢,還清了你想怎樣?問你啊!想怎樣?離我遠遠的是不是?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還不清!就憑你?除了我沒人會開這麽高的價格!你不信滾出去試試,看看哪個人會像我這麽大方!看我幹什麽?我讓你滾!滾——老子不當這個冤大頭了!”    武甲垂下眼簾,默默站起來往門外走。    杜佑山重重喘兩口氣,給自己一巴掌,然後追上去一把抱住他拖回床上,劈頭蓋臉地吻下去。    武甲抬手擋開他,厭惡明明擺擺地寫在臉上,“你別這樣,我真的,非常累!”    杜佑山癩皮狗般死活不鬆手:“我什麽都不做,就抱抱你……”    武甲攤開手放軟了身體,木然地望著天花板。    以前自己和周烈做愛的時候隻用側位式,從來不讓周烈像上女人一樣上他,他的自尊不允許,他和周烈的相處模式從小到大都沒有變,一切由他說了算,不管周烈在外頭怎麽弟兄成群,怎麽一呼百應,在他麵前永遠是跟班。    可自打他第一次上杜佑山的床,什麽自尊都粉碎了,他恨的不是杜佑山,是周烈,那個男人一逃這麽多年沒有音訊,哪怕找人給他帶個口信也好。    他想,如果周烈知道他這麽多年所受的委屈,會不會心疼?    一定會的,冬天他的嘴唇幹燥得有些開裂,周烈都會像隻大狗似的舔了又舔……    有溫熱的淚水刺激到臉上的傷口,微微刺痛,他摸了摸杜佑山的臉,忽然好笑:“你哭什麽?”    杜佑山說:“我愛你,你知道的。”    又來這一句!去他媽的愛!武甲用手掌蓋在眼睛上,任由杜佑山去自說自話——剛跟杜佑山時他真是感激死這個大好人了,杜佑山救了周烈、為他提供周烈的線索、給他找周烈的錢、還替他付周伯父的高額醫療費、甚至對他體貼入微……他傻傻地惦念著報恩,直到杜佑山下藥把他弄上床,又用年老病危的周伯父當籌碼威脅他,七年來對他非打即罵,在床上一遍遍蹂躪他揭開他心裏的傷疤,發起神經來又溫柔得讓人肉麻,他受夠了這畸形的愛——隻要找到周烈,一切都可以終結了!    杜佑山拉著他的手,吻吻那手腕上的繃帶,又俯身抱著他苦苦哀求:“你當我很好過嗎?別互相折磨了行嗎?你失蹤幾天我就提心吊膽幾天,拜托你別再想著法子賺錢了,算我求你,你不愛我我也不在乎,隻要答應這輩子跟著我,我不讓你受半點委屈……別再找周烈,當他死了還不行嗎?”    武甲想說不行,周烈是他的一切,但他摸到杜佑山眼角的淚水,一時心軟了,沒有吭聲。    杜佑山在他唇上印下一個吻,“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今後我杜佑山隻對你一個人好,除了你以外還有別人,天打雷劈。”    十幾年前他初嚐愛情,初戀情人信誓旦旦地承諾:今後我周烈隻對你一個人好,如果讓你傷心掉一顆眼淚,天打雷劈。    不知為什麽,想起了墓裏的半塊銅鏡,武甲終於忍不住紅了眼圈。    如果誓言有用的話,蒼天在上,就不會讓相愛的人分離了。    作者有話要說:通知:這個盜墓結束後故事告一個段落,然後分個下部,本來我是不被允許分部的,隻能接在此文後麵繼續寫,據說分開很容易撲街(我也不知道撲街的具體含義,大概是沒人看了的意思吧),不過由於我堅持要分,編輯也拿我沒辦法,撲我也認了,囧rz……    總之下部沒有上部這麽長,楊小空和柏為嶼前途將有巨大的轉折,我有挺多東西想寫,情節起伏相對上部會更強一點,大概就是這樣吧……(小蠻狀嚎哭:真的分了後會撲街嗎會嗎會嗎?呀咩跌,誰來溫柔地撫摸我說不會不會啊——)        第106章 以退為進        魏南河站在工瓷坊前的長條石台階上,一手插在口袋裏,一手夾了支煙,淺藍色襯衫隻扣了兩個扣子,一派好整以暇的斯文敗類相,由於剛在水龍頭下澆過腦袋,短發濕漉漉的,水混著汗沿脖子流淌下來,浸濕了一半襯衫。的士慢慢駛近,他一口氣將剩下的半截子煙抽了,眯著眼緩緩吐出煙霧,麵帶笑容地打量車裏的人。    樂正七隔著窗戶,猶豫著不敢開車門,魏南河的笑容讓他在大夏天裏感到後背一陣寒意。楊小空付了車費,笑微微地催道:“小七,下車呀,怎麽呆著不動?”    樂正七扭頭看一眼楊小空,更冷了。    魏南河拉開車門,粗魯地拉出樂正七,眼角餘光掃到他手臂上多出來的血道子,眉角一顫,“怎麽回事?”    樂正七裝可憐:“是夏威故意劃的。”    魏南河一抬手,樂正七以為他要打人,立時抱住頭:“我不敢了……”    魏南河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攬過樂正七,拉開領口一瞧:這死孩子曬了幾天,脖子和肩膀都脫皮了。    樂正七攥著他的襯衫,多年如一日地賣乖,一臉誠摯:“我下次真的不敢了……”    魏南河嗬斥道:“每次都說這句話!樂正七,你以為你還是小孩嗎?你不小了!”    樂正七一聽也來氣了:“你也知道我不是小孩啦?那你還什麽都管?”    魏南河一窒,“我不管你還了得?你騙我也就罷了,還騙小空?不是挖墓就是挖礦,無法無天了你!我今天不想揍你,你別讓我動手!”    樂正七得瑟了,從魏南河懷裏蹦出來,指著旁邊圍觀的陶工和窯工:“你說過不揍我的,說話算話!這麽多人聽著呢!我告訴你,你管我管太多了,我都十八了,去哪都要向你匯報,什麽都得聽你的,身上一毛錢都沒有!”    魏南河壓低聲音恐嚇:“敢頂嘴?”    “我就頂嘴怎麽了?同學叫我去玩得先經過你允許,念大學住不住宿舍也得由你決定,上學放學也不讓我自己走,一定要等你接!別人都不這樣……”    “我沒給你機會玩嗎?你倒好,騙我!你讓我安心了嗎?你和別人一樣嗎?”魏南河反駁。    “我和別人哪裏不一樣了?我缺胳膊還是斷腿了?”樂正七委屈得聲音發抖,“我爸都不管我這麽多!”    魏南河一連串反問:“你爸當然不管你,他管過你向正常小孩發展,和正常社會接觸嗎?有教育你做哪些事會被公安抓起來嗎?他讓你上過學嗎?別人家孩子有閑著沒事幹就跑去挖墓的嗎?有吃漿糊的嗎?有像你這樣屢教不改的嗎?”    樂正七說不過別人,啞了半天,總算在魏南河的話裏找到一個漏洞,別別扭扭地辯白:“我很久沒吃漿糊了……”    魏南河上前捏住他的脖子,“銅劍呢?”    樂正七雙手奉上:“完璧歸趙……”    魏南河將血跡斑斑的青銅劍丟給一邊的阿勝,“去處理一下。”    阿勝冷汗津津接過:小七又宰了什麽可憐的畜生?    “你又吃了什麽野生動物?”魏南河問。    “一條蟒蛇,”楊小空做了一個抱桶的姿勢,“這麽粗……”    魏南河心驚肉跳:“樂正七!”    樂正七縮起脖子:“明明是小空殺的——”    “還學會誣陷人了?真是越來越壞了!”魏南河揪小雞似地揪上樂正七往木樓走,拎上早已準備好的柳棍,對圍觀群眾暴喝:“看什麽看!”    樂正七帶著哭腔哀求:“你剛才說不打人的……”    “我說了嗎?”    “說了,大家都聽到了。”樂正七望向楊小空:“小空……”    楊小空望天。    “勝哥……”樂正七眼淚汪汪地望向阿勝。    阿勝咳嗽一聲,招呼道:“大夥別看了,該幹嘛幹嘛去。”    樂正七挨了一頓奇怪的體罰——柳棍是用來嚇唬人的,魏南河自然舍不得真抽下去,他把樂正七栓在床頭,剝了小孩的衣服褲子,拿根羽毛從上撓到下,樂正七又笑又哭:“癢啊……你真變態,打我一頓好了!”    “哦?”魏南河一腳踩在床沿,啪地一揮柳棍,“你確定?”    “我……”樂正七鼻涕眼淚一起掉,“不要啊——我要爸爸——”    小孩哪兒最怕癢,魏叫獸就會讓哪兒更加癢得生不如死,撓了胳肢窩又撓腰,輕重結合,緩急相間,不給一丁點停頓的機會,這可比棍刑要命多了!樂正七喊得聲音嘶啞,木樓外的人聽到他時高實低的慘叫,皆搖頭:可憐的小孩……    三隻土狗窩在一起瑟瑟發抖,黑貓全身炸毛,先是在房外撓門,喵吼喵吼地狂叫,接著爬到窗戶外,可惜魏南河早它一步鎖緊窗戶,黑貓隻能徒勞地扒窗嘶吼。    “一隻破貓,和我鬥?”魏南河不屑。    樂正七全身都曬成了銅色,唯獨內褲遮住的地方雪白雪白的,魏南河在他屁股上捏了一把,不懷好意地磨牙,“下次還敢不敢?”    “不敢了不敢了……哎呀——癢死了……”樂正七手被領帶紮得牢牢的,像炸蝦似的蹦躂許久,已經毫無力氣了,臉上都是淚痕:“求你放了我吧……”    “唉,其實我問了也是白問,這是第幾回了?”魏南河俯下身,氣定神閑地觀賞樂正七的窘相,羽毛滑過他的小腹,滑到兩腿之間。    “別再撓那了,我想尿尿……嗚嗚……”樂正七扭動腰身躲開。    魏南河忽然有些燥熱,解開襯衫扣子,低頭在小孩的肚皮上啄了一口,“不撓了,換個刑。”    樂正七知道他的意思,能脫離苦海換什麽刑都可以啊!不由欣喜地點頭:“好好好,換個刑,愛愛吧!”說著張開腿勾住魏南河的脖子。    魏南河的氣早就消了,還是板著個臉假正經:“這是什麽姿勢?這麽大的孩子了一點也不害臊!”    樂正七咬咬嘴唇,“我想尿尿……”    呸,死孩子從十五歲開始就用尿遁這一招把魏叔叔玩得團團轉!傻子才會再上當!魏南河用羽毛撓撓他軟軟的小肉蟲,“又給我出幺蛾子?”    “啊——別撓!真的想尿,不騙你……”    “幹完再尿。”魏南河翻烙餅似地把他翻過來抱在懷裏,蹭下自己的褲子,色情兮兮地上下其手。    樂正七往上挪了挪,抓住床頭的欄杆,蹬腿:“我要尿尿,尿完再幹!”    魏南河按住他的腰,另一手攏在他身下,“乖孩子,別鬧騰!”    “憋不住了,放開我!”樂正七繃緊了腿,聲音七拐八扭的:“真的,真的……”    魏南河恍若不聞,拉開他的腿,老練地上潤滑劑做擴張。樂正七不哭叫了,咬緊下唇憋得臉色潮紅,魏南河解開栓在床頭的領帶,將他抱起來麵朝著自己抵在床角,換上真家夥磨磨蹭蹭地往裏頂。    樂正七手捂著眼睛,唔唔唔地呻吟了幾聲,魏南河握住他青澀的器官擼了好幾把,見它一點反應都沒有,正納悶著,手心裏一熱……    終於,玩出花樣了!    魏南河頓了頓,手還沒來得及撤回來,小孩嘩啦啦把他的手尿濕了,床單上的水跡迅速漫延開來。魏南河哭笑不得,許久都沒有說話,樂正七把臉埋進他的肩窩裏,嗚咽:“都和你說了,真的想尿啊……”    白左寒到工瓷坊時,看到院子裏晾著一床褥子,上麵水印好大一片。    樂正七打著赤膊,隻穿一條粉紅色內褲趴在木樓小廳的羅漢塌上,拖著一臉的鼻涕眼淚啃西瓜,魏南河坐在他身邊,給他擦幹了曬脫皮的後背,然後將西瓜皮削成薄片,一片一片地貼上去。    樂正七不安分地扭了扭,“嘶……疼……”    白左寒走進去毫不客氣地拿起西瓜就吃:“院子裏晾的那床褥子是誰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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