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和一掌抽飛煙頭,抬腳把夏威踹倒狂踩:“你給我正常一點,算我求你!哪學來這麽多破習慣?你怎麽這麽討厭啊——” 夏威:“呀,呀咩跌……” 第52章 羊羊仔曆險記 日式包間裏,杜佑山眯眼端詳著獵物,問:“小空,不合胃口嗎?” “嗯,還好。”楊小空心不在焉地含著一小塊三文魚,心說:這麽大的碟子隻有一點點東西,我隻吃了一片就見底了。 一個偌大的空間,四麵空曠色調淡雅,一側是拉門,拉門斜對著一組櫻花屏風,兩人盤腿在中央的小長桌前相對而坐,實在沒有什麽話聊,楊小空這孩子太悶了,你不找話題說,他就能啞巴到底。 杜佑山瞄一眼楊小空放在桌麵上的清算單,問道:“小空,為嶼這次的畫展你怎麽看?” “很驚豔,一定會有很多人喜歡。”楊小空回答得很肯定,“也會吸引許多學生來觀摩學習。” 杜佑山一笑,“觀摩學習?這個詞用得真讓我哭笑不得,你知道嗎?曹老如果開畫展,怎麽著也是開在美術館和博物館那種地方,連你們的院長和文化廳領導都會去參加開幕式……” “可曹老是業界的泰鬥。”楊小空反駁。 “小空,你還是太小看你的柏師兄了,”杜佑山悠然往他那挪了挪,“他是曹老目前為止公認的,最為成功的弟子,這兩年連續拿了好幾個大獎,是炙手可熱的人物,他的畫展,布置在你們係二樓左側的小展廳也就罷了,還像地下黨活動似的,什麽宣傳都不搞。”說著,伸手掐掐楊小空的臉,戲謔道:“傻小子。” 傻小子,這說的是柏師兄還是我呢?楊小空捂著臉,下意識退開一點,“杜老板,這個畫展是為嶼的開的,我隻是打下手幫忙而已,不能無故替他收下您的厚禮,”把清算單往杜佑山的方向推了推,“您對於他的畫展有什麽建議,還是親自和他說比較妥當。” 杜佑山乘機捉住他的手,“你們抬頭不見低頭見,你怎麽不和他說?” “呃,為嶼前天下午出去就沒回來了,我怕他知道後會生氣,就先來找你……”楊小空遲鈍地發現氣氛有一些那啥,但又說不清那啥是啥,“杜老板,你別靠我那麽近,我這裏擠。” “好好好,說你傻麽,你還真是,真是……”杜佑山說了兩個“真是”,沒有下文,嬉皮笑臉地搖搖頭,後撤些許,掏出手機按了一陣,遞給楊小空。 楊小空猶猶豫豫的接過來,“喂?” 對方傻愣了片刻,驚道:“小空,你怎麽用杜佑山的手機?” 楊小空也是一愣:“為嶼?” “叫我師兄!” “哦,哦,柏師兄,我和杜老板在一起吃飯。” 柏為嶼啞了三秒,問:“你們倆?單獨?” “嗯,怎麽?” 柏為嶼提高嗓門:“小空,不要喝酒!” 杜佑山冷眼:喂喂,柏為嶼,你什麽意思? 楊小空抓抓腦袋,一頭霧水:“哦,沒喝。” 柏為嶼關了筆記本的音量,握緊手機嚷嚷:“杜佑山那家夥聲名狼藉,什麽事都幹得出來,你小心點……” 杜佑山聽不下去了,一把奪過手機:“柏為嶼,是我。” 柏為嶼立即軟下口氣:“啊呦,杜老板,你好你好……” 杜佑山心下冷笑,但表麵上還是盡量笑得和藹:“是這樣的,我不是和你商量過關於畫展的事嗎?” “是啊是啊,怎麽了?” “剛才小空拿著清算單來找我,說要全部退給我,你也是這個意思?” “啊?誰讓他自作主張了?” “我可勸不動他,你和他說說。”杜佑山又把手機交給楊小空。 柏為嶼將楊小空劈頭蓋臉一頓訓斥:“你怎麽回事啊?杜佑山今天掛電話和我談過這事了,以後我的畫展所有費用都由他讚助,我畢業後要和他的畫廊簽十年合約的!咩咩,壞我的事我揍你哦!” 楊小空被訓得暈暈乎乎的:“啊?十年?為嶼,你一畢業就要賣身啊?” “廢話!你知道和杜佑山合作的都是什麽級別的畫家嗎?我一個剛畢業的毛頭小子,他想買我我都笑死了,幹嘛不賣?”柏為嶼頓了頓,補充道:“雖然杜佑山是個人渣,但他的畫廊是行內最高端的,你懂嗎?” 杜佑山額上青筋一跳:柏為嶼,你是不是以為我聽不到你在說什麽? 柏為嶼還真的以為杜佑山聽不到,碎碎念道:“好了,你吃完飯馬上回去,你長那副羊樣,狼看到你不咬就見鬼了!”看看時間,繼續說:“現在還早,坐公車到大學城,然後打的回去,我的事你別管了。” 楊小空喃喃道:“我不是怕你欠人情嘛……” “人情個頭!畫商和畫家是互利的,你以為我白占他便宜?你以為他把我炒火了當擺設?這些隻不過是他的前期投資而已,他是生意人,傻的啊為我做賠本買賣?以後有什麽事你先問問我,別自以為是,傻小子!” 掐了電話,對上杜佑山嘲弄的眼神,楊小空苦笑:“對不起,杜老板,我多管閑事了。” 杜佑山把清算單折成一個方塊,塞進楊小空的口袋裏,“別弄丟了,交給你師兄,不然他又要訓你了。說來,他這麽訓你你也不惱,還真是好脾氣呢。” 楊小空不惱,但還是十二萬分鬱悶,淡淡道:“唔,是我的錯,他訓我應該的。” 杜佑山什麽都不吃,支著桌麵在楊小空身側近距離看著他,有一句沒一句地道:“為嶼自謙了,他的才華是有目共睹的,還有曹老的提攜,我料定他在十年之內就會成為行內的中流砥柱。” 楊小空抬眼看著杜佑山,“是嘛?師兄真厲害。” “不用羨慕別人,你也可以。” “我?不可能。”楊小空沒什麽自信。 “別對自己這麽沒信心,隻要你的東西還像樣,別太說不過去,把你捧成大腕我不敢打包票,捧個火還是有信心的。”杜佑山的笑容曖昧得夠味。 楊小空傻愣愣地盯著杜佑山,“啊?” “別啊了,傻小子,”杜佑山輕浮地拍拍楊小空的臉,說出來的話再赤|裸不過了,“隻要你都聽我的,等你畢業的時候,我能讓你的名氣超過柏為嶼。” “啊?”楊小空皺著眉,費盡千辛萬苦也無法消化杜佑山的話。 流氓杜得意忘形地上下打量楊小空,越看越心癢。狼類屬性的下半身動物麵對綿羊這樣天生招人欺負的生物,根本沒法把持住狼吃羊這個千年不變的生理本能——不,應該叫自然規律。杜佑山吞口口水,手心裏滲出微微的汗:楊小空的眼眸黑幽幽的,莫名帶著一股子無辜相,嘴唇飽滿濕潤,讓人忍不住去聯想色情的東西,恨不得咬一口嚐嚐滋味兒。杜佑山沒有什麽自控能力,他想咬,就先咬了再說,於是忽然探身捏住楊小空的下巴,在對方唇上輕咬了一口。 楊小空這一驚非同小可,慌忙不迭地推開杜佑山一骨碌從塌塌米上爬起來,神經質般抓抓嘴唇,似乎要把那個吻抓下來。 杜佑山“嗤”地一樂,“小空,別這麽害羞,你聽我說……” 楊小空的臉後知後覺地紅了,喝道:“你幹什麽?” “小空,我挺喜歡你,”杜佑山厚著臉皮站起來逼近過去,“你聽我的話,我會給你好處的。” “你!你!我,我……”楊小空震撼得暫時失去語言能力了,瞪著一步步靠近過來的杜佑山,不由毛骨悚然,扭頭推倒拉門——是推倒,不是拉開,逃命似的逃出去,轉眼不見蹤影。 杜佑山愕然片刻,摸摸自以為成熟英俊的臉孔,頗有怒意:“至於怕成這樣嗎?” 楊小空電梯都不等,一頭往安全出口跑下去,經過一樓大堂的時候,看到杜佑山的保鏢武甲站在酒店門口,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快五月份的天氣了,武甲還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西裝,酒店門口人來人往,唯獨他猶如靜止了一般存在著,在熱鬧溫暖的燈光下看著十分瘮人。 楊小空頭皮發麻,掉頭往回跑,繞過幾道晃眼的走廊,橫穿過一樓咖啡廳,四下找不到後門,他尋思著是不是該報警?但又一想:人家什麽都沒做,報警該說什麽?還是從陽台上爬出去好了!想著,不顧眾人訝異的目光,拉開咖啡廳的陽台推門—— 武甲幽靈般出現在那兒,似乎很悠閑地等著,手裏捏著一支煙,煙頭忽明忽暗的,朦朧的煙霧在夜色中兀自流露肅殺之氣。“楊先生,杜老板吩咐我送您回去。”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把黑框眼鏡摘下來,掃了楊小空一眼,漂亮雙眸中有一抹不明所以的柔情幽幽流轉,但冰封的麵龐上依然是凍得掉冰渣,越發顯得威懾力十足。 楊小空腳底發軟:遇到鬼了,像恐怖片一樣! 武甲輕而易舉地扳住楊小空的肩,漠然平視著驚恐萬狀的獵物,語氣柔和的道:“楊先生,我隻是送您回去。” 楊小空急迫地搡他一把,“放開!我不跟你走!你再拉著我我叫保安了!” 武甲用力扣緊他的肩骨,單手拉過來,轉個身關上陽台的推門,低聲道:“楊先生,你也許不知道,這家酒店的老總和杜老板是朋友,杜老板在這裏說話很有分量的。” 好脾氣如楊小空,被逼急了也是要咬人的,他毫無章法地揮出一拳打向武甲門麵,怒道:“你別太過分!” 武甲則輕輕鬆鬆地側身一避,扣住他的手腕,好聲好氣地勸道:“請您不要誤會,杜老板真的隻是叫我送你,如果沒有服從他的命令,他發起脾氣來我很為難的。” “誰信你啊?我自己會走!”楊小空奮力掙紮,無奈完全不是武甲對手。武甲隻用一隻手就將他牢牢控製住,兩個人拉拉扯扯了半天,楊小空意外地扯開武甲的西裝,一把槍赫然暴露出來。 楊小空盯著那把槍,僵僵地卡殼住了。 武甲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右肋的槍袋,揚起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真心誠意地安慰:“請您別害怕……” 不害怕才怪啊——楊小空從沒有見過這種架勢,驚慌失措中在他手臂上惡狠狠地咬了一口,手忙腳亂爬出陽台的欄杆,一頭紮進草叢裏。 武甲扣上西裝掩蓋好肋下的槍袋,整了整領帶,將黑框眼鏡插進上衣口袋,輕巧地躍出陽台,手刀擱在楊小空的後頸上,語氣不帶一絲感情地恐嚇道:“楊先生,您再不合作的話,我隻能把你打暈了。” 楊小空不敢大喊,嗚咽道:“不要啊……” 作者有話要說:啊咧……總算一整章都是楊小空了,他好龜毛哦…… 第53章 白教授,救救我! 武甲真的隻是奉杜佑山之命送楊小空回工瓷坊而已,但楊小空不是這麽認為,是個正常人都不會認為自己能安全脫逃,故而從酒店側麵走到地下停車場的一路上楊小空都在死命蹦躂,嚷嚷道:“放開我!我自己可以坐車回去……” 走下燈光昏暗的停車場,森森陰氣撲麵而來,楊小空幾乎要絕望了,卻見一輛極度眼熟的陸虎正緩緩調整角度開進空車位裏,再一看車牌,楊小空眼淚都快飆出來了!車上下來一個人,他想都沒想就大喊:“白教授——白教授——” 白左寒頓住腳步尋聲望去,看到楊小空和武甲,訝異不已:“你們?” 武甲不慌不忙地打招呼:“白教授,您好。” 白左寒幾步走過去,笑容滿麵的,“呦,武甲今天沒戴眼鏡啊。” 武甲把眼鏡拿出來戴上,“謝謝白教授提醒。” 楊小空拉住白左寒:“白教授,你去哪?我,我和你一塊走。” 白左寒一愣:“怎麽了?” 楊小空語無倫次的道:“白教授!我和你一起,我和你一起!你叫他放開我!” “你們玩兒什麽呀?”白左寒失笑,抬手揉揉楊小空的腦袋,“武甲,放開他吧,拉拉扯扯的多不好。” 武甲將楊小空往自己這裏拉過來:“不好意思,白教授,杜老板吩咐我送楊先生回去。” “我不和他回去!”楊小空瞅到武甲陰沉的臉色就犯怵,帶著哭腔求道:“白教授,你別讓他把我帶走!求你了白教授!救救我啊——” “怎麽和綁架兒童似的?”白左寒攬過楊小空,怨道:“武甲,小空都被你嚇成這樣了!”邊說邊掏出手機撥通杜佑山的電話:“佑山,我在停車場遇到武甲和小空,真是,你搞什麽?” 杜佑山聞言一窒,忙解釋:“左寒,我隻是叫武甲把小空送回去而已,我和他可能有點誤會。” 白左寒一笑:“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別給我裝無辜,我告訴你,小空好歹是我學生,你別亂鬧笑話。” 杜佑山哭笑不得,“我的不是我的不是,可我真的隻是叫武甲送……” “行行行,人家沒長腿一定要勞駕您?”白左寒調笑道:“勞您關心,我送,成不?”把手機放在武甲耳朵旁邊,“喏,聽聽你主人的最新指示。” 武甲聽了兩句,淡然道:“不好意思,杜老板。”杜佑山嘰裏呱啦又罵了一通,武甲依然是平靜的道:“不好意思,杜老板。” 白左寒把手機收回來,拍拍楊小空,“行了,我剛好要去酒店,你和我一起去吧。” “我剛吃過……”楊小空扯著白左寒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