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笑,那就給我哭啊!你知道嗎?你那一直毫無表情的臉,讓人看著惡心。” …… 醒來。 葉池很久沒做這樣的夢的,尤其是到了這個時代之後。 因為睡眠質量不太好,時時醒來,夢都是破碎的,偶爾做夢,也是一些天馬行空。 但是今天的夢,格外讓人無法喘息。 甚至能感覺到眼周有些濕潤,一陣心悸,習慣性卷了卷被子,胳膊肘碰到了旁邊的人,猛地縮回來。 才想起來,身邊多了一個人。 葉池不是寧折不彎的類型,在有選擇的情況下,他不會讓事情往更糟的方向拐去。 所以他選擇屈服。 葉池縮了縮身體,床很大,還是會讓葉池放鬆的白色床單,他選擇盡量離遠一點。和人同睡,能睡著已經是一個奇跡,沒想到還做了噩夢。 這是一個令人窒息的開端。 葉池醒來,傅霖幾乎是同時,也就醒了。 發現傅霖醒了,葉池又往邊上靠了靠。傅霖察覺到,也沒勉強,坐起身。 “您睡著了嗎?”葉池緊了緊被子,好想賴床。 其實也根本沒睡多久,外麵的天空還是黑的,公雞打鳴的聲音此起彼伏。 太陽應該還需要一段時間出來。 “嗯。”傅霖聲音相當清醒,仿佛絲毫沒有睡過。 葉池暗歎一口氣,本來想著這也許是個誤會,想試一個晚上,或許傅霖睡不著,他就不會想這事兒了。 結果現在,看來這事兒跑不掉。 太早了,葉池不想起床,但是他又不想和傅霖醒的時候幹躺著。 “您睡得怎樣?”葉池背著傅霖,隨便找話題。 葉池穿著寬鬆的睡衣,半蜷著,光線不太明亮的屋子裏,露出來的側頸相當白皙。 上麵糾纏著像是工筆畫裏,一絲一絲被畫師勾勒出來的。 “不錯。”傅霖心情不錯,語氣難得明快。 葉池苦了臉,那豈不是以後都要幫傅霖治療失眠? 沒等葉池起來,傅霖就先起來了,這時候艾伯特從外麵敲了敲門:“主人,您沐浴嗎?” 傅霖嗯了一聲,轉身看了一眼青年。 葉池睡著的時候喜歡蜷著,就像平日裏畫畫的時候一樣,隻是在這了後麵,葉池皺眉,呼吸急促,似乎夢到不好的東西。 “傅先生,我今天請個假。”葉池說。 “嗯?” 葉池撐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亂的睡衣,攏了攏,他昨天以為要當模特,所以裏麵啥都沒穿,後來也就沒有去穿,所以現在真空包裝。 一點都不尷尬,才怪!!!! 不尷尬就有鬼了。 “我今天要搬家。” 葉池行李不多,但是有一張大床需要搬,上次定做的,一直都沒有取,今天取了還要搬到新家。 他得租一個大一點的牛車,一邊盤算著,一邊下了床。 “讓張秘書安排。”傅霖說。 葉池擺手:“不用,不用,這不是浪費張秘書的時間嗎?” 葉池移開話題:“您現在洗漱嗎?” 傅霖去洗澡了,葉池想睡個回籠覺,但是怎麽都覺得別扭,還是起床。 葉池撓了撓頭:“我去用其他浴室吧!” …… “人呢?”傅霖洗完回來,臥室空蕩蕩,雖然充滿了某人的氣味,但是已經開始散開。 艾伯特:“葉先生用了客房的浴室,已經離開。” 傅霖嗬了一聲,倒是跑得快。 艾伯特:“治療凍瘡以及跌打損傷的藥膏給葉先生了。” 張秘書正等在外麵,目睹了葉池一路狂奔離開,然後見到自家老板神清氣爽從裏麵出來,然後用他那讓所有商行掌櫃都膽寒的低沉嗓音說:“走,去百仁。” 他們今天要去談一個大案子,吞下這一家,傅霖可以說是把握住了海城的商業大半壁江山。 雖然張秘書平日裏就喜歡看自家老板在生意場上勝券在握,但 是今天怕是會不忍心喲。 葉池一陣飛奔,像是想平息自己的情緒,又像想發泄自己的體力。手裏緊緊攥著剛剛艾伯特給他的藥膏。 葉池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這才不到八百米,就已經氣喘籲籲。停下來坐到路邊休息的時候,一輛黑色的汽車從他身邊開了過去。 葉池:…… 早知道搭車算了。 半個小時後,葉池終於回到家,和房東太太之前就提過搬家的事情。葉池要走,房東太太又是不舍,又是鬆一口氣。 雖然葉池和她合得來,人也不錯,但是在這裏已經惹來多次麻煩。 兩者情緒互相推搡,最後房東太太還多退了一點錢給葉池。隻收了葉池一個月的房租。 牛車他找了一個大的,而且特意繞路走,不走人多的地方,以免被有心人士注意到。 葉池行李真的少,他也不奢望能找回被搶走的東西,但是卻想去附近的當鋪看一看。 沒想到真的在一個當鋪,找到了三件首飾。得知是個光頭來當的東西。 心裏開始盤算怎麽贖回來。 明天就要去中立大學麵試,本來是很有把握,但嘴角的傷很紮眼,勝算大減。 想到錢,這個時候葉池才開始肉疼、懊悔,昨天逞能沒有要傅霖的錢。 ————葉池:“傅先生幫我克服這個奇怪的毛病,我幫你治療失眠,不需要你付薪酬。” 葉池覺得自己是傻逼,傅霖根本不缺錢! 而且他也不可能會克服這個毛病,難不成脫敏治療?? 奇怪的自尊心作怪,讓葉池痛失賺錢的機會。痛心疾首。 上次春節短工,葉池賺了十二元,加上退租回來的九塊錢,和身上剩下的錢,湊一湊有二十五元。 不過等會就要付出去十二元,這樣就剩下十三元,如果葉舒要過來,兩個人肯定是不夠用的,他得想個辦法再找個兼職。 還要有將近半個月,傅霖那邊才能結算模特的薪酬。想到下個月可能就要裸著上陣,葉池就心裏一陣發緊。 葉舒那邊,他也通過上次來的葉舒丫鬟給通知到了。本來還想著找她挺難,沒想到就在葉家附近的菜市場裏遇上了。 這邊事情全都辦完,葉池買了一袋燒餅一路走一路吃,到了新家。床鋪已經被運了過來,房東太太不在家,就放在鄰居家裏了。 找了兩個人搭把手,這才把床弄上二樓。 這裏設施齊全,有火爐和火盆,可以生火取暖,之前堆著的那些炭都留給了房東太太,重新在附近又拉了一小車的炭火回來。 全部弄好,已經將近晚飯,葉池準備出門買點吃的。 今天挺累的,不想自己下廚。 不過剛出門,葉池就被人堵住了。 “葉池,這邊,這邊,傅先生讓我來接你。”張秘書揮舞著手,他這會是神清氣爽,因為剛剛傅霖在眾位大掌櫃麵前,幾乎是完全的上位者姿態。 連帶他都覺得通體舒爽。 “呃,今天去哪兒?” 葉池老老實實上車。 “傅先生別館。” 葉池鬆了一口氣,天知道昨天是有多尷尬。 葉池隨意挑起話題,“我聽說傅先生是去年才回到海城?之前傅先生是海城人嗎?” 張秋陽對葉池的警惕性很低,與其說低,不如說葉池已經在他們的掌控範圍之內。 “嗯,傅先生的父親與我們張家是世交,他在三十多歲年出國,後寄來一封書信,說是傅先生在這段時間會回國。我父親還說,先生和他的父親長得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葉池無心聽這些事,但是張秋陽卻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個勁兒誇自家老板。 又聊了幾句之後,葉池終於進入他要問的正題。 葉池看著窗外狀似無意。“傅先生這麽優秀?被他傾慕的心上人應該很優秀吧?” 葉池已經很委婉了,葉池原來想直接問————傅霖有沒有喜歡的女人。 張秋陽從後視鏡裏撇了一眼葉池:“傅先生尚未有心上人 。” 葉池心下不安,“海城優秀的姑娘這麽多,傅先生是不是挑花了眼。” 張秋陽:“你應該聽說過趙蔓,趙小姐的事情吧?” 葉池搖搖頭,原葉池也不知 怎麽回事,腦袋空空,最上心的事情就是泡姑娘。 張秋陽笑著把事情說給葉池聽,葉池驚了,“是趙行長的千金,那個絕豔才女?” 張秋陽點點頭:“我也不懂先生是怎麽想的,但就我跟著先生這麽些日子,先生從沒有帶過女人回家。” 葉池更慌了。 這種情況太稀少了吧? 傅霖這種有財有勢,長得又帥的男人,應該很輕易就能攻略想要的女人。 他是沒有喜歡的人,還是不喜歡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