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將麵臨十年的刑期,安迪這句話到底沒有出口。他忽然覺得seven是一個可以把人顛覆的人,當你麵對他,有些時候會變得不像本來的自己。seven將那張入獄申請表很仔細看了一遍,然後用他那雙漂亮的手很仔細地將文件撕成了碎條,其粉碎的程度,安迪覺得用碎紙機也差不多了。安迪坐在辯護律師的位置上,他能感覺到容清就坐在他的後麵,他有一點如芒刺在背的感覺,想到那張已經成了碎片的申請表,他的額頭不由沁出了一絲冷汗。由於安迪的不作為,整個case審理過程幾乎是一麵倒的。基佛麵色蒼白地出席,憤怒且含蓄地指控著被告,他那身價格不菲的西服,手勢,每一筆都在描述著這是一個不幸身陷泥濘的貴族。美國人對於英國的態度,就像是一個老男人麵對他的性器,常常怒其不爭,卻不得不像捍衛尊嚴似的捍衛它。尤其是像薩瑟蘭這樣的傳統貴族,大部分美國人都寧願相信是這個華裔的黃種人蓄意傷人,而不願相信故土上最為傳統的貴族猥瑣地強奸了一個未成年的異族。檢控官多尼是一個典型的美國中年男人,棕色的頭發,高大的體型,他用居高臨下的眼神看著seven,道:「然而事實是,你勾引了我的當事人,你隱瞞了你的年齡,你利用你看起來無辜的,清純……哈……」他好像說了一個非常好笑的笑話,道:「我涉世不深的當事人被你迷住了,然後你們去了別墅,發生了關係……先生們,如果你們曾經去過我當事人的別墅,你就會發現那裏是一個藝術的海洋,當然如果讓一個心懷不軌的人來看,那裏就成了一個金子鋪就的殿堂。在案發的臥室裏,我們就可以看見有一張屬於中國明朝的古董矮茶幾,精美,價值連城,這成了我的當事人不幸的根源。當這位先生偷著這張茶幾想要溜出去的時候,我的當事人製止了他,但卻遭到了傷害,整個事實的真相就是如此!」安迪舉手,道:「反對,檢控官沒有事實依據的推理!」法官道:「反對有效。檢控官繼續提問。」多尼似乎做了一個多餘的感歎動作,雙手撐著被告席,道:「當晚你們是不是發生了關係,你沒任何掙紮?」seven抬起了頭,淡淡地道:「我們沒有發生關係,基佛先生脫光了衣服僅僅是為了跟我聊天。」觀眾席上爆發出了一陣笑聲,安迪不由愣了一下,連檢控官都呆了一下,隻聽seven不緊不慢地道:「既然一個三十七歲,曾經有過三次性虐待筆錄的男人可以涉世未深,他為什麽不會脫光了僅僅是為了聊天呢?」觀眾席上又是一陣笑聲,法官敲了一下法槌,道:「被告請注意你的回話方式。」多尼深吸了一口氣,道:「seven先生,聽說你是一個孤兒,請問你在奧地利讀音樂附屬學院是以什麽為生?」「很多。」多尼勝利地一笑,道:「不敢說是麽?那讓我來告訴各位陪審團的先生女士,seven先生是靠在彩虹酒吧陪聊為生的。陪聊……多麽含蓄的用詞,跟客人聊天,紓解那些gay們的苦悶,聽起來像心理醫師那麽崇高,然而事實上是什麽呢?這顯然是一個男妓的代名詞!」觀眾席上一片嘩然,安迪歎息了一聲,seven忽然道:「多尼先生,你剛剛離婚,對麽?」多尼那略顯肥胖的臉一滯,卻聽seven很流暢地道:「你的左手上有一道指印,你時不時地還會去摸摸它,顯然你不習慣這裏少了一樣東西。每一次摸到它,你就會充滿了憤慨,你把婚姻的失敗歸結於維爾京島充滿了誘惑,而不是你對於女性指手劃腳,過於粗暴的方式!」他說到這裏,多尼的女助手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多尼。這個時候的多尼完全呆住了,隻聽seven繼續很快速地道:「你戴著一塊假金表,卻要竭力裝出一種渾身名牌趾高氣揚的派頭,那是因為你不想讓別人知道你有財政方麵的問題。你顯然沈迷於賭博,它讓你整晚流連在賭場,睡眠不足,口氣很重,脾氣暴躁。你顯然還賭馬,因為今天是周二,你每隔十五分鍾,就要看一下手機上傳來的短訊,每次你看完手機短訊情緒都會難以自製的起伏。現在是十一點整,賽馬場上會把頭馬的消息傳來,你能告訴大家是哪匹馬嗎?」會場上靜靜的,隻有多尼的手機十一點整準時地振動了起來。安迪撫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低聲道:「真棒,真棒,seven。」中午休息的時候,他找到了容清,他吐著氣道:「丹尼爾,放他自由吧!」容清抬頭,微皺了一下眉,道:「你在說什麽?」「丹尼爾,你沒有機會了。你執行了你的計劃,你就該知道你失去他了。不管他在哪裏,哪怕他在你能控製的監獄裏,你也不能改變這個結果。」容清笑了起來,他的眸子收縮了一下,那深黑的眸子如同針尖,隻聽他道:「安迪,如果我們不是十年的老友,我真的會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安迪.沃卓斯本人。我的計劃就是要讓他去佛羅裏達州服十年的刑,這一點我希望你能清楚,我不會有任何的更改。」他說完起身便離開了貴賓室,安迪苦惱地看著他的背影,道:「可惜……你的計劃不是他的計劃。」而此時的法庭羈留室裏麵來了一位貴客,他穿著深藍色的手工西服,非常服貼舒適地裹在他挺拔的身上,他雖然年紀不輕,但仍然可以看出他的身材保養得很好。一頭銀灰色的頭發,英俊的五官沒有因為歲月而顯得蒼老,反而更添了成熟的魅力。他保養得當的右手上戴了一枚黑色寶石的戒指,手中持著一根象牙的手杖,上麵色澤的沈澱顯示了這應該是幾個世紀前的古物。這一切在這個中年男人的身上,沒有顯得誇張,反而與他氣質相得益彰,令他看起來雍容,權威,難以與之平視。「薩瑟蘭公爵這邊請。」法警非常恭謹地將他引進了羈留室。seven放在桌上的手一下子握緊了,他道:「警官先生,我沒說要見客。」法警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他說什麽,唐納德.薩瑟蘭非常有風度地做了個手勢,道:「留給我跟這位先生一些單獨相處的時間。」法警猶豫了一下,唐納德道:「您放心,這個孩子不會對我造成什麽傷害。」法警出去之後,唐納德才在seven的麵前坐了下來,道:「你還好嗎?seven。」seven別過臉,沒有回答。唐納德仍然和顏悅色地道:「雖然我們之間發生了一些不愉快,但是你畢竟是我的孩子,我無法看著你受苦。」seven沙啞地道:「那麽就請你消失吧,這樣我的痛苦或者會少些。」「你說什麽?」唐納德皺眉,道:「既然你是我的兒子,以後我們自然要天天見麵。」seven轉過了臉,頗有一點難以置信地道:「天、天、見麵?」「是的,seven。」唐納德微笑著從懷裏掏出一份折疊好的文書,道:「你還未成年,這是一份監護權申請表,你隻要在上麵簽個字,我們父子便可以團聚了。」他說將著那雙保養得當的手按在了seven的手上,道:「後麵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很快會幫你假釋出去。你喜歡去奧地利學小提琴,你喜歡哪位導師,嗯?我認識不少音樂學院的院長。」他說著微微皺了一下眉,道:「當然要給你薩瑟蘭這個姓,這還需要一些時間。不過我看你叫seven也不錯,我喜愛這麽叫你。」seven那一刻隻覺得似被毒蛇咬了一口那般難受,他猛地抽回了手,道:「謝謝,我沒興趣。」他指著大門,道:「奧地利學小提琴?別糟蹋音樂,我不想從你的床上爬起來去上學。請你出去!」他的態度如此強硬,但唐納德卻不生氣,他收回了手,依然微笑,道:「你確實很聰明,但是寶貝,你始終還太年輕,所以才會被克魯斯騙了。你不同意,我不勉強,這張表格你隨時可以簽,看在你是我兒子的份上,我告訴你一句話,監獄──它關不住別人,隻能關住你自己。你看過籠子裏的獵物,能保全自己的嗎?」「滾!」seven難以抑製地顫抖。唐納德還沒有說什麽,門砰的一聲就被安迪打開了,後麵跟著滿麵尷尬的法警。安迪沈著臉,道:「很抱歉,先生,你這是在做什麽?」唐納德微笑,道:「隻是有一些話要問seven。」「您沒有這個權力,莫說您隻是英國的公爵,就算您是美國的總統,我的當事人也受到《米蘭達公約》的保護!」安迪冷冷地道。唐納德拿起禮帽,很優雅地戴在自己的頭上,道:「謝謝,希望這個公約能一直保護seven。」「安迪!」seven看著唐納德的背影消失之後突然說道:「我突然想給自己取一個中文名字。」安迪聽了不由一愣,他覺得seven思維有的時候仿佛跳躍得很厲害,但他還是道:「你想給自己更換什麽名字呢?」seven修長的手指拉過那疊監護權授權書找到了他母親的那一欄:muo.li,他描著那兩個字,然後道:「我叫莫子木,莫子木。」然後提筆在那疊紙的最上方寫下了三個中文字。安迪接過那張紙,看著上麵三個漢字,漢字就是如此,乍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一叢植物,而這三個字就令人聯想起雛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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