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狠話警告!裴伯清收到助理關於當年那份鑒定報告的真假調查結果,是在沈荷出發的那一天,在當晚沈荷購買出境機票後的三十分鍾,他就接到了助理的電話,問他要不要攔下,他沒讓助理去做,連著兩個晚上都宿在一樓的書房,讓沈荷不必小心翼翼地收拾行李,飛機起飛的那一天,他一大早就去了公司,在辦公室裏收到助理發來的郵件後,給宅子管家去了一個電話,“夫人是不是在剛才出去了?”管家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沈荷的出境飛機在今天中午十二點二十五分起飛,這個時候應該出門了,掛斷電話的裴伯清把助理放在桌麵的紙質文件放在抽屜最底層,開始了一天的工作,助理的工作做得很認真,關於鑒定報告的調查結果,以郵件與紙質文件各一的方式交給裴伯清,裴伯清沒有去細看這份紙質報告,因為跟裴矜交給他的,其實差不多了多少。對著這個結果,他不是不生氣,但更多的是複雜心緒,畢竟過去幾年來,他的確把沈寧當親兒子待,因為這件事而冷臉斥責他,他一時做不出來,至於沈荷,他說不上來是什麽心情,大抵是憤怒之餘又有幾分難過,但他畢竟活了半輩子,總不會再因為愛情而流淚,隻能把這件事歸於天道輪回,他辜負裴矜的母親,所以他到現在沒有一個兩心相悅的身邊人。裴家這兩天的氣氛是壓抑的,像這連綿的微涼春雨一樣,裴矜與裴伯清心情不佳,傭人們也都過得戰戰兢兢,不敢議論這忽然消失的女主人,而這份沉默在沈寧也離開裴家後到達頂點,沈寧沒有身份再留在裴家,裴伯清亦沒有資格攔他,隻能囑咐司機把人平安送回沈荷以前的居所,並讓沈寧放心,學校的休學手續他會給辦好,社會和學校對於懷孕的成年omega很寬容,允許他們孕期放下手頭的工作/學業,直到孩子半歲。裴矜與裴伯清的父子關係冰到了極點,到了在同一張桌上吃飯都會覺得壓抑的地步,裴伯清不原諒裴矜對沈寧的所作所為,裴矜亦厭惡著裴伯清當年做的事情,經曆沈荷的事情後,更是厭惡中添了幾分鄙夷,五十歲的alpha被愛情衝昏頭腦,被人蒙在鼓裏好幾年,實在太蠢,如果不是這脆弱的父子關係存在,他們誰都不願再多看誰一眼。周五是難得放晴的日子,亦是他們父子二人在書房爭吵後的首次同桌吃飯,廚子做了許多菜,布菜傭人打量著父子二人的麵色,還是有幾分束手束腳,生怕惹怒這二人,餐桌上有幾支桃花枝插在寬口瓶裏,是裴矜下午去院子裏剪回來的,花瓣裏還藏著濡濡的小水珠,裴矜喜歡雨水的味道,和桃花香混在一起還算不錯。“你明天去把阿寧接回來。”,裴伯清嚼著口中的蝦仁,斂著眼瞼沉聲開口。裴矜皺起眉頭,“您不是已經去過了嗎?人家不願意回來,又來叫我去求?”他冷冰冰的語調讓裴伯清不舒服,皺著眉頭語氣有些嗬斥,“什麽叫叫你去求!去叫是去求嗎!你標記人的時候怎麽沒想到今天,你不樂意,我還不樂意跟你說話呢!”“您以為我不知道是吧?你讓人回來人家不回來,你給錢人家也不要,你不是沒了辦法跟我說幹嘛!”,裴矜絲毫不讓,冷著臉和裴伯清對視。裴伯清瞪著眼睛,被裴矜戳破後也不示弱:“愛去不去不去拉倒!我讓你去還叫錯了不成?!”,說著就沉著臉起身,飯也不願意吃了,進書房時門摔得震天響。裴矜的臉色也不好看,冷著臉起身也不願吃了,走時還把桌上的桃花枝也給拿走,上樓的腳步聲也藏著生氣似的,又重又急,回到房間把寬口瓶“砰”的放在桌子上,就去抽屜裏翻水蜜桃味硬糖,一口吃了三顆,目光落回桌上的桃花枝:“他媽愛誰誰去,我他媽要去我就不姓裴!”說完仍是覺得不解氣,“哢擦”把嘴裏的水蜜桃硬糖咬碎,站起身就出了房間,扭開隔壁沈寧房間的門,皺眉沉臉看著跟原來沒什麽兩樣的房間,打開沈寧房間的衣櫃。入眼是那件小奶牛睡衣,黑白交錯花花的,裴矜以前就很不喜歡,也搞不懂為什麽沈寧喜歡穿,穿起來跟頭小牛似的讓他抱,他才不抱呢!裴矜把小奶牛睡衣從衣架上扯下,看向剩下的衣服,沈寧幾乎沒有帶走多少件衣服,意識到這個的裴矜更不高興了,他是不是每年給他的新年紅包都太多錢了,以致於他衣服都沒帶兩件就走了?與此同時,沈寧正在沈荷的舊居客廳看電視,他總是犯困,腳丫子落在地毯上,傳來的觸感溫暖而幹燥,而電視裏傳來的說話聲無疑是最好的迷糊劑,聽得他昏昏欲睡,裴矜猜得沒錯,除卻裴矜給的,裴伯清這個護短的中年alpha,這幾年大小節日也給了他很多錢,總歸是夠他一個人舒舒服服地生活著,所以裴伯清還要再給時,沈寧沒要。第22章 混蛋家夥!放晴的三月春日仿佛看不到來臨的那一天,當夜又淅淅瀝瀝下起了下雨,裴矜被屋外的雨聲吵醒,在黑暗的房間裏下意識摸向身旁,大抵是以前沈寧常常纏著要跟他睡覺,讓他下意識以為會觸及到一片柔軟溫暖,以為會摸到沈寧的小奶牛睡衣。因為昨晚跟裴伯清的不愉快,裴矜早餐吃得差不多才想起裴伯清,隨口問傭人:“他吃過早餐了嗎?”傭人深知他們父子關係的不愉快,沈荷還沒住進裴家時就很差,停下手中擦拭的動作,答道:“裴先生早早的就出去了,沒有吃早餐。”廚子今天準備的奶香饅頭,配了一小鍋奶香白菜湯,湯裏加了切碎的火腿粒提味,配著吃還算不錯,裴矜飲完一小碗湯,嘴裏叼著個饅頭擺手讓傭人撤菜,看著一眼落地窗外的雨絲後,嚼著嘴邊饅頭上樓。嘴裏的饅頭還在嚼,他開始換衣服,手臂在灰色休閑衫的袖子裏抻著,閉著眼睛卻忽然想到沈寧衣櫃裏的小奶牛睡衣,肌肉線條分明的勁瘦腰身還露在空氣中,裴矜腦袋就在休閑衫領口一伸,進了沈寧房間。把衣服穿好,把沈寧衣櫃裏的小奶牛睡衣裝進手提袋,裴矜撐著傘出了門,他走在略顯昏暗的雨幕裏,空氣中潮濕的雨水味道讓他愉悅而清醒,看著懷裏手提袋中的睡衣,低聲說:“煩人的omega。”沈荷的舊居在市中心的一個舊小區裏,裴矜調查她的時候知道地址,當然他沒有忘記他昨晚說過的話,但他不過是把那套醜巴巴的小奶牛睡衣丟還給沈寧,以及順便寬慰寬慰裴伯清這個中年alpha的心罷了,與他去請沈寧回來還是有很大區別的。步行到沈荷舊居花去裴矜半個小時的時間,但他心情還算不錯,因為雨天空氣中蔓延的跟他信息素相似的雨水味道,雨絲落在他灰色的休閑衫上,在上頭氤出深色的濕痕,懷中的手提袋倒是沒被雨水打濕,裴矜敲響房門沒幾秒,門把就傳來轉動的聲響,接著門縫裏露出沈寧漆黑的圓眼睛。他穿著淺藍色家居服,不知道是不是裴矜的錯覺,覺得他臉上的肉多了一些,抿著唇看到裴矜眼裏沒有什麽波動,門給裴矜開著,自己轉身走進飯廳,的確他剛煮好好吃的麵條,沒什麽功夫跟裴矜折騰,他起得有些晚了,很餓很餓,他的麵可不能坨了。裴矜的好心情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跟著他走進飯廳,看著在自己麵前吃麵條的沈寧,臉色算不上好看,所幸沈寧在吃了幾口麵條,腦袋也跟著熱起來後想起他,問他:“你要吃嗎?”裴矜偏過頭去不做聲,沈寧壓下唇角的笑意,跳下椅子去給他開火,麵條是普通的拉麵,配菜是分量很足的瘦肉,還有兩個荷包蛋,煮好再夾兩根焯水嫩綠菜心,沈寧犯懶得很,如果不是雨天,他會去外頭的中式餐館吃早食。麵條很快煮好,熱氣騰騰的端到裴矜裴矜麵前後,沈寧又坐回自己的位置吃麵,他的確餓了,吃得很香,鼻尖和眼尾被熱氣烘得微紅,沈寧原以為他能安生吃麵,結果裴矜吃了一口後就皺著眉頭說話了:“這煮的什麽麵條,難吃死了。”,他把筷子放下,和沈寧抬起的眼睛對視,像個花了錢卻沒有得到好吃麵條的食客。沈寧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把筷子伸進他碗裏夾了一筷子放進嘴巴裏,壓著笑意漫不經心道:“味道還行啊,你不吃就放那兒吧。”,說完他低頭吃麵,沒有再看裴矜,飯廳裏有短暫的安靜,緊接著響起裴矜拿筷的聲音,沈寧再也壓不住笑意勾起唇角,襯出裴矜黑沉的麵色。吃完麵條後沈寧要求他洗碗,裴矜沒有理由拒絕,畢竟他白吃一碗麵條,老老實實站在廚房裏洗碗,沈寧則吃著軟甜的果幹,坐在椅子上晃著腿,看著裴矜背影的眼睛有些機靈鬼的影子,提高了聲調問他:“你好端端的來我家幹嘛?”裴矜既不願意提起裴伯清的名字,也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要冒著雨過來,幹脆沉默著不答,把碗洗好後擦淨手,把餐桌上的手提袋交給沈寧:“把你醜不拉幾的小奶牛睡衣拿走。”沈寧被他看著一時都忘記吞果幹,半截果幹還露在嘴巴外,看著裴矜遞過來手提袋裏的睡衣,沒接,“我的小奶牛睡衣挺好看,不難看。”,這人嫌棄他的麵條難吃,嫌棄他的睡衣不好看,那別來啊,沈寧氣呼呼的想,站起來就要回房間。裴矜卻不讓,攔著人不不讓走,沈寧也跟他強著,掰他的手:“放手。”,裴矜看著他,一時搞不清自己生氣omega這樣跟他說話,卻又在這份生氣裏生出喜悅的心情,沉著臉就低頭親了沈寧藏著果幹的鼓起臉頰一口,他一親沈寧就更不樂意,嚼著嘴巴裏的果幹,看著裴矜的眼睛藏著些委屈的不高興,又藏著點星子似的,黑黑亮亮:“不是不高興嘛,那幹嘛要親我。”裴矜沉默不答,他知道omega在凶自己的同時,也在跟自己撒嬌,低頭又親他唇角一口,嚐到果幹留下的甜味後,語氣緩了些:“不會煮東西,就打電話給裴伯清請個傭人過來。”“要你管,你別親我。”,沈寧低著頭,被他親得臉上有些紅,語氣還是跟他強著,腳尖碰著裴矜的小腿。alpha壓製不聽話omega的本能,驅使著裴矜釋放信息素,標記後的沈寧聞不得這個,懷孕後的他更聞不得,被裴矜抱進懷裏後,隔著衣服咬裴矜的胸口,軟著的聲音聽起來是要哭:“混蛋家夥。”“我煮的麵條一點兒也不難吃,我的小奶牛睡衣也不難看”沈寧絮絮叨叨的說著,一點兒也不願意接受裴矜說他的那些話,裴矜看著他柔軟的發頂,含含糊糊地應了聲“嗯”,他搞不明白孕期omega的信息素為什麽會跟發情期時的那樣像,橘子與蜂蜜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去掉了他不喜歡的橘子酸味,剩下的聞起來都好甜,嗅得他的一顆心在發緊的同時,也不可抑製地要軟下來。作者有話說:裴矜,我去了又怎麽樣,我還不是姓裴!第23章 求人警告!裴矜去過沈荷舊居回來,裴家的傭人們過了一段蠻久的鬆快日子,畢竟在這個家裏最難伺候的是裴矜,裴伯清活了大半輩子,不至於跟他們發脾氣,裴家大少爺的話就說不準了。轉眼新學期過半,裴矜拗著沒再去過沈寧那兒,裴伯清倒是常去,還不時跟裴矜提起沈寧的近況,曹玉京在列的三個alpha發現沈寧辦了休學手續後也來問他,裴矜一概不答,也不知道是因為跟裴伯清生氣,還是因為沈寧的原因,總歸日是子不算順心。五月的天氣悶熱而多雨,連著幾天總在傍晚時分下起雨來,把院子裏盛開的月季與玫瑰打得淩亂不堪,工作日的第一天,李媽去院子剪了幾支玫瑰在清水裏養著,餐桌因此彌漫著玫瑰的花香,粉色的花瓣上還灑了小水珠,微攏的花朵像位含羞帶怯美人,安靜地立在白瓷瓶裏,嬌豔美麗。因為早起,裴矜的心情算不上好,過了兩天周末的偷懶日子,乍一早起還是十分不情願的,穿著家居服穿著拖鞋,還在樓梯上的裴矜一眼看到客廳茶幾上的玫瑰花,打著哈欠道:“李媽,您去院子剪的?”李媽是當年裴矜母親出嫁時一起來的,裴矜一向對她很尊敬,走到茶幾旁撥弄花瓣上的小水珠,隨口道:“倒是侍弄得挺好。”,裴家前後各有一個花園小院,請的外邊園丁來打理,倒是做的很好,開出的花朵無論品相、顏色、香味都很好。李媽正在擺弄最後的幾支月季,修剪枝葉後放進瓶子裏,來拉裴矜的手,臉上有些著急:“司機在等了,待會兒上課要遲到哩,飯廳桌上也有,到那兒看。”李媽跟裴矜奶奶是同輩人,對於上學不可遲到這件事很看重,即便裴矜上了大學也不許他遲到,裴矜被她著急的模樣逗笑,點頭聽話地往飯廳走:“好好好,吃飯吃飯去。”餐桌上的菜剛剛布好,奶油蘑菇意麵配番茄牛肉湯,他和裴伯清對於吃食這方麵不太注重,吃什麽全看廚子當天做什麽,裴矜落座後看著在旁擺弄花朵位置的李媽,隨意開口問道:“他去公司了?”“沒有。”,李媽調整著花朵的朝向,“裴先生去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