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遠“嘖”了兩聲,“按他那脾氣,的確不會問這麽尖刻的問題啊……難道說,沈少在為我報仇?”艾曉菲嗤之以鼻,“得了,少往自個兒臉上貼金。”正說著呢,莫離已經開了口,“我剛來大學,對學生會還不是很了解。簡單地說幾條個人意見吧。第一,學生幹部和老會員別把這兒當作自己找女朋友的後宮;第二,多做點兒實事兒,少搞點兒噱頭;第三,杜絕利用會費吃喝聚會;第四,減少按資曆提升職務的官僚作風。完了。”齊天遠長大了嘴,半天後來了這麽一句,“弟弟,牛啊!”第4章 心跳動的頻率讓我們把時間拉回到兩年前,沈毅梵參加學生會的麵試時。當時的會長也是笑著問了沈毅梵這個問題,“請指出:現在學生會的弊端。”跟莫離一樣還是大一新生的沈毅梵笑得很輕鬆,很坦誠,“我覺得吧……咱們別老是男生們在這兒挑女朋友,也得反過來讓女生在咱這兒挑男朋友……”一屋子人全笑了起來。“……大型活動多組織幾回,把咱們學生會的名頭打出去……”“……多拍拍老師和領導的馬屁,咱辦事兒也方便點兒,對吧?……”“……出去腐敗時,大家也都帶上自個兒的錢包,別老讓女孩子家付錢買單……”“……最後,也給小弟我一個官兒做做……”當時,主管會費的是一個女生。所以,對比起來看,莫離說的那幾點和沈毅梵當時的答案,其實不差多少。隻是,當時沈毅梵回答完後,滿屋子都是融洽的笑聲,和諧的氣氛。但是,現在莫離回答完,滿屋子都是靜默的壓抑,和偶爾的竊竊私語。沈毅梵伸手抓了抓頭發,依然笑著問莫離,“那,咱再加試一題。你覺得,這些問題該怎麽解決?”莫離想了想,認真地回答,“解決不了。”這下子,一屋子人的意見更大了——你自己提不出來一個解決方案,還這麽言之確鑿地提出這麽一大串兒的一二三四。人就是這樣矛盾的一種生物。當置身事外時,很容易就發現某項事物的弊端;但是自己身處其中時,總會下意識地為其開脫、辯解。比如,很多人都認可莫離說的這麽一溜兒一二三四,但是仍然有很多人用了不爽的眼光去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大一新生。沈毅梵沒管下麵的竊竊私語都快大聲成會內討論,他笑眯眯地看著莫離,“哦?”莫離再次點了點頭,“這些現象本來就是各大高校學生會的通病,我隻不過拿來作為標準答案來回答你的問題……如果,這些問題可以解決的話,早就解決了。”沈毅梵這次笑出了聲兒,“你這孩子……”莫離挑了起一側眉毛瞪他。沈毅梵咳嗽了兩聲,看了一圈自己的“同僚”,“要我看……這麵試沒什麽問題吧?那咱們過了?”溫舒文皺了皺眉毛,“毅梵,咱們從來沒有過當場宣告麵試結果的先例。”沈毅梵點了點頭,“會長都說了,咱這是提前宣告結果……那,結果就這麽定了。”他抽出莫離的申請表看了兩眼,“申請外聯部啊……你過來秘書處做吧。”莫離點了點頭,幹脆地起身離去。齊天遠小聲對艾曉菲說,“沈少今兒可是得罪溫老大了。”艾曉菲瞪了他一眼,“別瞎說,他們倆關係鐵著呢。”齊天遠急了,“你可別這麽說……半年後學生會的換屆選舉就開始了。溫老大可是跟沈少一個年級的,都還有大四一年的機會做會長。難保溫老大他會不會有什麽連任的想法。”艾曉菲一邊翻著下一個麵試對象的基本資料,一邊漫不經心地說,“半年後,這不是還早著的嗎?”齊天遠唏噓得恨鐵不成鋼,“你啊!女人!頭發長見識短!”“我是短發,謝謝。”莫離的確是忘記了那次和沈毅梵在圖書館裏的“撞”見。那天,他的心神全部放在了對同性戀文化研究上。至於沈毅梵和他的初見,隻是被他認為是——我被人撞了——就這麽簡單。要是問莫離撞他的那位是誰?他肯定一準一地回答,“不知道。”而且,過兩天,估計連被撞這件事兒都會被他丟到腦後麵去。所以,沈大少爺把那次相遇+相撞定位為“充滿風情的一撞”,實在是很沒品的一件事兒。對了,值得一提的是,沈毅梵的地下初戀發生在高中,對方是一個正太類型的小男生。沒錯,這位沈少,就是莫離那天抱的那一堆書的研究對象之一。同性戀,或者稱作gay。莫離華麗麗地鄙視了學生會外聯部長的形象和學生會的弊端後,重新塞上耳機,悠閑地離開了人文樓第二會議室。但是一群學生會幹部不能走啊,後麵還排了一大溜兒等著麵試的準會員呢。所以,當莫離翻看完前幾天從圖書館借來的書,準備睡覺時;沈毅梵他們剛剛結束麵試,準備收拾東西大家好散夥。溫舒文摘下眼鏡,揉了揉眼角,看著忙碌著收拾材料的“手下”,“今兒大家辛苦了……咱們一起聚個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