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晦暗,偶爾有流星刺過,帶來一些空間震蕩。


    車內,意識研究所,古斯塔夫愁眉不展,問:“你真要那麽做?”


    淩玥在旁邊收拾裝備,以輕鬆的語氣回話:“列車這次不會使用防衛者,要測試巨臉的強度。我剛好有個實驗,如果成功,或許可以提供很大幫助。”


    “老大同意了?”古斯塔夫問。


    “實驗同意了,但他不知道是我去。這種設備非常複雜,其他人控製不了。而我是機械師,對機械有天生的操控能力。別那副表情,我肯定不會去送死,有很大把握。”


    古斯塔夫是顏色擬態,長時間在生物研究中心工作,後來組建意識研究所時,被淩玥調了過來。


    他心裏不安,問:“還有多久?”


    “大概二十多分鍾,來得及。等等,別把這事告訴安哥,他肯定不讓我去。你知道的,這種實驗要是我能親身經曆,絕對是很好的體驗。”


    古斯塔夫問:“你就不怕扶搖透露出去?”


    “扶搖有bug,她隻會將違反列車規定,或者對列車有害,亦或者對安哥有害的大事報告給他。我這事很小,不會上報的。”


    古斯塔夫點頭,開門離開。


    過了會兒,淩玥接到陳安的通訊。


    “這次實驗太危險,你準備派誰去?”


    淩玥回:“有機器人,放心吧!”


    “我能放心才怪。你這腦瓜子怎麽想的,要在巨臉到來的時候在車頂做實驗?”


    “嘻嘻,因為我一直在研究意識轉化器,然後做了套吸收意識的設備。也就是說,可以在目標意識處於遊離態時強行吸進來。我懷疑那些巨臉是意識構造體,如果能吸過來一部分,我就有機會找到對付它們的辦法。”


    陳安支持淩玥的實驗,說道:“如果巨臉來了,我會先開啟電磁護盾,大概率擋不住,我會再開黃金鍍層,同時啟動各類反擊。如果這些還不行,我隻能開絕對防禦。絕對防禦會隔絕內外所有聯係,所以實驗隻能在之前進行。”


    “嗯嗯,我明白了。咦,怎麽有點迷糊?”


    通訊掛斷,淩玥想吃兩顆提神的藥,卻走不動了。


    古斯塔夫開門進來。


    “哪敢讓你去,要是出事,我們都得受罰。我是擬態,身體柔韌度很高,能承受更強的壓力。至於設備,研究所裏除了你就是我可以操控。”


    淩玥咬著牙想起來,還是泄了氣,搞生物研究的都會這些把戲。


    另一邊,陳安有些緊張。


    “你確定黃金鍍層擋得住?”


    【如果這隻巨臉的力量與上一隻差不多,的確能擋,但不能持久。過程中,我們的反擊會消耗對方力量,所以有很大概率不需要使用防衛者】


    既然巨臉是能量體,那麽列車上的大多數武器都有效果,尤其是文明之間。


    陳安甚至有個更大膽的想法,他要把巨臉幹掉。


    “還有多久?”


    【十分鍾,超凡軌道炮即將充能】


    “好,按照計劃進行就可以,隻要不出現意外,我將不會下達任何額外命令。”


    陳安喝口茶,與旁邊的柳無花等人閑聊。


    飛儀也在現場,她平時忙於工作,很少來這裏。


    陳安伸手捏她肉乎乎的臉蛋。


    “哥哥別鬧,我突然有個想法。”


    “什麽想法?”


    “我認為,巨臉可能不是能量體,而是意識體。如果它是另一種生物的部分意識,我或許能起到作用。”


    陳安笑道:“你還是算了,到時候幫忙強化其他能力就行。不管巨臉是什麽體,都無法免疫能量武器。”


    他忍不住繼續伸手捏飛儀的臉蛋,讓飛儀很無奈。


    時間逐漸流逝,駕駛艙裏的氣氛逐漸凝重起來。


    不隻是駕駛艙,主副列的乘客也是如此。


    他們見過第一隻巨臉的恐怖,很擔心第二隻巨臉破防。


    “那些死去的列車多半是巨臉造成的。”


    “幸好每次隻是單個巨臉進攻,要是它們合起來,不敢想象。”


    “為什麽不合起來呢,難道有特殊規則限製?”


    “不好,你們看外麵。”


    星空原本是灰暗的,而現在多了顏色。


    紅的綠的,藍的紫的。


    仿佛一幅油畫平平鋪開,給人極強的藝術感。


    然而越是這樣越詭異,讓乘客們不由得心跳加速。


    “大家鎮定,別被影響。”


    心跳加速並非過度恐懼,而是被詭異力量影響。


    等到油畫鋪滿整個天空,終於出現巨臉。


    上麵有兩隻眼睛,瞪開後能看到七彩眼瞳,如兩顆星球在緩慢旋轉,周圍遍布著多彩椎體。


    眼睛下麵是高聳的鼻梁,上麵掛著一圈圈顱骨,一看就知道來自人形生物。


    鼻梁下麵是兩個正常鼻孔,難得沒有鼻毛。


    在鼻孔下麵是燦爛的菊花。


    花瓣有無數塊,顏色各異,綻放得極為熱烈。


    菊花中心有深邃的洞口,時而噴出一些多彩的氣體,就是這玩意兒在星空中製造油畫。


    “我的畫好看麽?”


    是男性聲音,自帶回響。


    陳安回話:“醜爆了,你但凡懂點藝術都不至於畫成這樣。”


    菊花臉不生氣,隻是自顧自說道:“我曾經見過一個藝術極其發達的碳基文明,他們說我的畫曠古爍今,無人能敵,還尊稱我為神靈。然後我把他們滅了,既然他們的藝術全都不如我,留著有何用?你說我的畫很醜,那麽我誠心請教,如何才能畫出更好的星空畫作?”


    陳安道:“簡單,閉著眼睛亂瘠薄畫就是了,怎麽都比你現在的好。”


    “這話說得有道理,閉上眼,由心而發,不受任何拘束。不愧是最強列車的陳安,果然有見地,與那些垃圾文明截然不同。”


    陳安無語,這家夥聽不出自己在嘲諷嗎?


    突然,菊花臉問:“你不開絕對防禦?我其實想留你一命,畢竟這個世界懂畫的太少了。”


    陳安想起一件事,問:“其他列車是不是都死了?”


    “或許吧,所以我想留下你,你這樣結實的玩具可不多見。”


    說完,菊花臉朝列車撞來。


    然而讓他驚訝的是,列車還是沒開防禦,倒是車頭裂開了幽深洞口。


    “有點意思,你竟然想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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