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也隻是在謝辭淵和雲九傾麵前跟個憨憨似的指哪兒打哪兒,可離開了謝辭淵和雲九傾,他屬於謝辭淵親衛的威嚴就出來了。


    那個將士跪在玄清麵前頭都不敢抬,質疑雲九傾的話卻是照說不誤。


    “她一個女人,怎麽可能有那麽大的本事?


    狗皇帝將她賜婚給王爺就沒憋好屁!


    這才多久就哄得你們都開始圍著她團團轉了!


    如今大軍歸來,還讓我們拿她當娘娘供著,時常日久,豈不是又帶出了一個陳念之?”


    陳念之的名字一出,玄清瞳孔驟然一縮。


    “方才,你們都在看熱鬧,無一人出手製止,便也是抱了這樣的念頭?”


    那些人看出玄清生氣,沒敢吱聲,但那表情卻分明是認可了那將士的話。


    玄清氣得不行,可是將士們不信任雲九傾這種事情他又沒辦法強行幹涉,一時間隻恨自己無能。


    就在這時,何陸嶼上前,“玄清將軍,卑職大概知道這些弟兄們為何會做如此想法了。”


    玄清側目望去,何陸嶼便沉聲道:“大概是從十多天前開始,軍中不知為何忽然就開始流傳關於姑娘的各種不好的揣測。


    說姑娘是皇帝安插在王爺身邊的眼線,還說姑娘眼下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騙取王爺和將士們的信任。


    等姑娘掌握了大軍所有的情報後就會和朝廷裏應外合,害死鎮魂軍。


    所有的謠言都說得有鼻子有眼的,煽動性極強。


    卑職順著謠言打探了一下,可以確認,這種流言就是從烏雲騎傳出來的。


    若是不加以製止,隻怕是遲早會逼得姑娘離開王爺。”


    “烏雲騎?”


    玄清一聽這話更氣了,“曲非卿在哪兒?”


    何陸嶼彎腰抱拳,“不出意外的話,曲將軍應該在收複建州的途中。


    但凡曲將軍在,都不會讓此等流言發酵至如此地步的。”


    “龍影,這裏交給你了,我去見王爺!”


    玄清撂下話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王爺很早之前就說過,姑娘的話,就是他的意思。


    你們兩個,一個調戲民女,忤逆姑娘,一個無視姑娘的命令,當眾犯上。


    自己滾去大堂領罰,龍影,親自盯著他們受罰,將他們二人之事通報全軍!”


    話音落下,人已經出了門。


    於是,前後不到半天,謝辭淵和雲九傾、玄清、玄錦和宴寧幾人又聚集在了都護府的書房裏。


    正在說話的謝辭淵和玄錦、玄清看到雲九傾回來,激動得像是久別重逢。


    “姑娘,你真的回來了?!”


    以為雲九傾會一去不回的玄清快激動哭了。


    “回來拿點東西,順便要個人。”


    雲九傾走到謝辭淵麵前理直氣壯道:“你之前不是說我要什麽你都給嗎?


    我看上玄錦了,給嗎?”


    謝辭淵清冷的眼神迅速定格在了玄錦臉上,“就隻要她?”


    簡短的幾個字,眼神亦很平靜,玄錦卻覺得她好像從謝辭淵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種她覺得這輩子都不可能出現在謝辭淵身上的情緒。


    那種情緒,名為嫉妒。


    “人我隻要她,但除了她之外,我還要在北荒九部內自由活動的權限。”


    今天出去一趟,讓她切實地感受到了特權的重要性。


    如果她沒有空間,沒有謝辭淵的令牌,就小小的善州城內她除非與人動手,否則就寸步難行。


    她現在一切都要從零起步,能行方便的事情當然要省,何況她自認為這一路以來她給謝辭淵的幫助換這麽點兒特權還是可以的。


    “可以,我稍後就讓人多給你拿一些令牌和通關文書。


    不過現在我們正在說你在善州官署遇到的事情,玄清帶來個新情況。”


    雲九傾看到玄清在場就知道謝辭淵應該已經知曉善州官署裏的事情了,聞言順手將藥方遞給玄錦,“這上麵的藥材準備三份。


    三人份的留給寒露她們,讓她們按時煎服,三日後她們的身體狀況和精神都會恢複正常。


    二十人的送到善州官署,找人於人多的時候交給那些鷹嘴嶺上下來的人,告訴他們,他們之所以會至今都不自覺地露出那種令人誤會的姿態,乃是藥物所致,非他們自己不自愛。


    剩下的處理好你待會兒帶著跟我一起走。”


    玄錦收了藥方,卻沒有離開,反而對著雲九傾拜了下去,“姑娘,寒露她們也想跟著您。


    她們是奴婢看著長大的,能否給她們一個機會?


    若是不合適,屬下會讓她們自行離開,不會耽誤姑娘的正事的。”


    雲九傾頗感意外,“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她們的意思?”


    “是她們幾個的意思,奴婢隻是代為轉達,應或者不應,屬下都聽姑娘的。”


    “讓她們先養好身體吧,等我回來再說。”


    扭臉問謝辭淵,“所謂的新情況跟我有關吧?


    怎麽個情況?


    鎮魂軍大營裏有人不歡迎我?”


    謝辭淵神色未變,玄清唯恐雲九傾誤會了,連忙解釋,“姑娘走後屬下特地問了一下,那幾個人之所以當著姑娘的麵調戲人。


    除了那些人神態有異,引人誤會之外,更是因為那些將士們知道了是您下令讓鷹嘴嶺獲救的那些人去照顧打理官署的瑣碎的。


    他們就是想故意製造事端,激怒您,將您和鷹嘴嶺那些人都趕走。”


    雲九傾進了謝辭淵的書房就跟進了自己的房間似的,從書架上找了一遝上好的宣紙,又找了好幾塊硯台,在筆架上挑來選去,拿了好幾支上好的狼毫,王桌子上一堆,又開始翻翻找找。


    邊找邊道:“看出來了,一個個的,看到搬東西的百姓知道讓路,看我的眼神卻跟看賊似的。


    直接說最終結果吧,是什麽讓他們那麽討厭我,是我在無意間做了什麽戳中他們的敏感神經了嗎?”


    因為雲九傾為了找東西滿屋子晃悠,謝辭淵和雲九傾這對主仆倆的視線就一直跟著她。


    “屬下打聽了一下,是有人在軍中散播謠言說姑娘是皇帝派到王爺身邊的探子,這一路走來您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為了收買人心。


    眼下王爺於全軍中下令,尊您為鎮魂軍主將,屬下們亦打從心底裏佩服姑娘,那些將士們就越發的覺得謠言是真的了。


    他們非但不覺得自己是在違背軍紀,還覺得是在幫王爺肅清外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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