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華?清華有什麽好的?”李楠咬著牙,惡狠狠地說,“我跟你們說,清華人都是不能娶不能嫁的,他們管三角餅叫‘扇形銳角餅’,這樣的人結婚以後叫另一半吃飯還不得說‘那個不規則多麵體過來’?”  “難道不是你自己考不上嗎?”鄭淼白了他一眼。  李楠咬著小手絹淚眼汪汪。  所謂學霸,就是談著戀愛上清北,而芸芸眾生隻能在塵世中沉浮,被曆史的車輪碾成肉餅。  九班的講台上堆了一摞招生簡章,李微坐在講台旁邊,好像招生老師一樣負責給同學們答疑。  高奇斌的筆尖在醫學係三個字上轉了一圈,還是勾選了物理係,照著招生簡章把長長一串係名抄到誌願表上。  馮卓林非常驚訝:“高哥!你為什麽這麽想不開?!你看看年輕的馬克思普朗克,再看看鑽研物理以後的!”  有人手欠百度了一下普朗克先生,隨即陷入沉默。  一個是偶像男神,一個是邋遢大叔——物理真的是使人受盡委屈。  俗稱理科毀容法。  “別不自量力就行。”早已通過首都體育學院單招考試的杜栩作為九班唯一一個不需要報誌願的人,致力於滿教室遊走拉仇恨,被險些暴揍後委委屈屈地躲到他男朋友身邊,宛如一隻投林的大號鵪鶉。  高奇斌額角青筋跳了跳,“哢吧”一聲捏斷手裏的2b鉛筆,看樣子很想就地和杜栩幹一架。  “知道不自量力是什麽意思就剛嗎你?”杜栩往他男朋友身後縮了縮,鄙視地看了高奇斌一眼,“不要自學量子力學。”  冷靜。高奇斌深呼吸,和一個傻逼較什麽勁兒呢?  他看了眼虞瑜,學神的誌願意料之中都非常簡潔,整整三大張誌願表上一片空白,除了個人信息和第一誌願什麽都沒寫,不仔細找根本看不清隱沒在大片空白中那一行黑色的小字,囂張而不失禮貌。  李微來收誌願的時候差點以為他忘了填。  但專業顯然不是那麽意料之中。  “偵查學專業……”杜栩茫然,“那是什麽?我以為你會報網絡安全與計算機犯罪偵查。”  “你還知道計算機偵查的全稱?”  “原來不知道。”杜栩非常誠實,“但百度一下,我就知道。”  所謂學神,就是談著戀愛考上清北,然而人家不去。  用四個字總結一下就是——牛逼,任性。  升上大學後,各種外賣軟件大受歡迎,馮卓林每天都在群裏安利自己認為好用的app以及味美價廉的快餐店。  “小哥哥,吃外賣嗎?”  虞瑜走出教學樓時接到一個電話,青年磁性的聲線透過電流直擊耳膜:“在公大北門等你喲。”  今天是最後一場期末考試,其他係的早放假了,同學們拎著行李箱撲向家的懷抱,隻有虞瑜他們偵查專業還要留下來考試。  b市冬天幹冷幹冷的,非常有北方特色,在身上包裹裏三層外三層的羽絨服後可以抵擋寒風的物理攻擊,而他們班考去南方的每天都在沒有暖氣的屋內以及屋外的魔法係攻擊寒風之間反複橫跳。  退群的時候沒有人願意退,還是老師一個個清出去的,後來他們又建了一個新群,取名為“中國好九班”,就連最不愛湊熱鬧的虞瑜和高奇斌都沒有缺席。  群裏有管理員冒了泡,虞瑜低頭看了一眼,發現杜栩也在群裏跟著水,炫耀自己抓住了給男朋友送飯的機會,被依舊單身的李班長無情禁言。  該,真該。  虞瑜心裏幸災樂禍地為狗//管//理鼓掌,快步往北門的方向走,卻意外在圖書館附近撿到了迷路的杜金毛,“不是說在北門等嗎?”  “我試著往裏走兩步,發現你們保安沒攔我,直接跑進來了。”杜栩笑著說,他提了提手上的保溫飯盒,“角瓜雞蛋餡兒蒸餃,少油少鹽熱乎乎,在寒冷的冬天溫暖你的心——吃嗎?”  “你們外校生都能隨便進出……”虞瑜含蓄地翻了個白眼,帶著杜栩往男生宿舍樓走,“而我們警校生出去還要請假。”  這都叫什麽事啊?  虞瑜報的是b市的公安大學,雖然就警校而言公大可以排全國第一,但是……  七百二十九分的理科狀元——還是省狀元,就報了個公安大學?!  去年報考公大的最高分才六百三,他這是給人家記錄整整提了一百分啊!  據說吳曉強和閆羅兩位主任氣得共享一瓶速效救心丸,恨不得搶過虞瑜的電話,直接答應清華北大伸過來的橄欖枝。  公大和首體院離得確實不算遠,刨去步行時間,坐車半個小時就到,但依舊換來杜栩的不滿,他唉聲歎氣:“加上步行時間,那可不就得一個小時嗎?”  “從這兒到l市坐火車可是將近十個小時,那都沒見你抱怨。”虞瑜對宿管大爺出示了學生證,登記後拉著杜栩上樓,樓道裏雖然不怎麽暖和,但好歹強過外麵的冰天雪地。  本屆中錦賽不知道主辦方腦子是不是抽了,居然將場地選在遙遠的黃河之都l市,但這阻止不了四中校隊三連冠的腳步。  最後一個球壓著比賽終場的哨聲落入球網時,四中校隊的現役成員和前成員全激動得跳了起來,杜栩抱起虞瑜原地轉了兩圈,放下人時才發現他們成了人群的焦點。  對此杜栩絲毫不慌,甚至有心情地朝周圍眼神曖昧的人群揮手致意。  從場上下來的一個學弟搖頭歎氣:“我們拚死拚活拿個冠軍,延續了三連冠的輝煌,居然還沒有這倆基佬抱一下吸引人。”  崔陽忍笑道:“知足吧,起碼這瓜娃子畢業了,不能天天禍害你們的眼睛。”  學弟想了想,認為教練不愧是教練,看問題就是一針見血。  “你能跨越兩個省去看中錦賽,這才跨越一條西護城河就受不了了?”虞瑜按下電梯的按鈕,宿舍樓的電梯有些老舊,指示燈跳了幾下,停在高層的電梯才開始龜速往下爬。  “這不一樣。”杜栩據理力爭,“你可是我男朋友!”  “所以呢?”  “所以我當然希望每天早上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  虞瑜無語半晌,冷笑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錢包裏藏著什麽。”  杜栩打了個激靈,“你怎麽……”  “看到的。”虞瑜一筆帶過自己偷看人家小秘密的事,轉火攻擊,“上次去你學校,你舍友跟我說,你天天晚上把錢包裏的照片貼到頭頂上。”  杜栩的注意力果然被順利轉移,“寶貝兒你聽我說,他們這是汙蔑!是子虛烏有的——啊嚏!”  “你感冒了?”虞瑜驚訝地看了一眼他身上團成球的羽絨服,隨手從口袋裏掏出包紙巾,“你穿這麽厚還能感冒?”  “啊嚏——鬼知道啊、啊嚏!”杜栩接過虞瑜遞來的紙巾糊在臉上,“別讓大哥知道是誰在背後念叨我——啊嚏!”  虞瑜撇撇嘴。  誰在背後念叨你,你心裏沒有點ac數嗎?  不是被你秀恩啊秀慘了,誰稀罕在背後念叨你啊?  “幸好你沒學醫,聽學姐說,她們醫學生特別可憐,感冒了連一杯熱水的關懷都得不到。”杜栩擤了把鼻涕,將紙巾團丟進垃圾桶,歎了口氣,“他們朋友說的最多的就是: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和一個醫學生扯什麽呢?”  楊帆學姐報的是運動醫學專業,據學姐回憶,她無數次想把當年填誌願的手剁下來。  然而自己選的專業,跪著也要念完。  尤其是期末考試,別說跪,爬著也要及格。  杜栩憂傷地問:“你知道為什麽大學期末比高考還慌嗎?”  “為什麽?”虞瑜不解。  “因為高考是學了三年去考試,而大學期末是學了三天去考試。”杜栩說著說著很想哭。  虞瑜:“……你昨天考的哪兩科?”  “運動心理學和生命科學。”  “考得怎麽樣?”  杜栩幽幽地歎了口氣:“考試卷子質量很好,拿在手上很舒適,沒有色差,打印清晰、厚薄均勻,感覺很棒,監考老師態度也好,教室寬敞明亮,溫度溫度適中,我新學期還會再去的。”  虞瑜:“……”  “行了寶貝兒,別提糟心的期末考試了,你還沒說你吃不吃外賣呢。”杜栩眯起眼睛,笑得一臉春風得意,“剛考完試,還餓著吧?叫聲哥就給你吃。”  虞瑜狡黠地笑了笑:“我不吃外賣,我想吃外賣員小哥哥。”  杜栩恍然大悟。  “那好吧,吃過後記得給一個五星好評哦親~”  叮咚——  這時電梯門開了,裏麵一個人也沒有,四周的不鏽鋼反著光映出兩人的身影。  虞瑜在電梯門合上後伸手摟過杜栩的脖頸,警校日常訓練逼得他這個不愛運動的選手也長高不少,和杜栩的身高差都縮短了一丟丟。  ——但隻有一丟丟而已。  誰還不會成長呢?  虞瑜磨著牙在杜栩下唇上輕咬一口,磨牙吮血的架勢嚇得杜栩以為自己今日將要葬身虎口。  “可惜有攝像頭。”虞瑜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咬出來的牙印,“不然……唔……”  杜栩沒等他說完,單手扣住虞瑜的後腦,舌頭靈活地撬開男朋友心不在焉的防守長驅直入,嚐遍了他口中每一處風景。  “不然什麽?”  “不然就在這兒辦了你。”虞瑜嘴角一勾,仗著杜栩一隻手提著飯盒,不要命地點火。  杜栩腦門上蹦出一排歡快的小青筋。  恃寵而驕!  這他媽就是典型的恃寵而驕!  可這有什麽辦法呢?還不是他自己寵出來的。  他們運氣不錯,一路上電梯都沒有停,最後站在人家寢室門前時杜栩的兄弟硬得不像話,卻還記得象征性地客氣一下。  杜栩瞄了一眼虞瑜寢室的門,“你舍友……”  “他們都回去了。”虞瑜推開門,四張書桌有三張空蕩蕩的,顯然主人已經走了,“他們和我不是一個係,考試結束得早。”  “那就好辦了,下次來我會記得給他們帶麵錦旗,就寫‘成人之美’好了。”杜栩用腳帶上門,翻身把人按在門板上深吻,直到兩人氣喘籲籲才放過虞瑜的嘴唇。  “那請問我男朋友,你不是想先吃飯,還是先吃……”  “先洗澡。”作者有話要說:  諸君,我愛電梯y和浴室y!但我恨電梯為什麽有攝像頭……【謝謝南陌苑至小姐姐的地雷和營養液,mua一個(づ ̄3 ̄)づ╭?~】  ☆、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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