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麽來什麽,門被敲響了。  “蘇鶴,你在裏麵吧?我是寧宇。”  蘇鶴:“……”  寧宇問了王叔蘇鶴在哪,然後直接找了上來。  他看到蘇鶴躲在裏頭不回話,歎了聲氣,又敲了敲:“我……我隻是幫你把拖鞋和手機拿了回來。”  然後過了幾秒鍾,房門吱呀一聲,悄咪咪地打開了,先是打開一條縫,然後慢慢地伸出一雙白皙修長的手。  蘇鶴的手指甲雪白如貝殼,指甲肉粉紅粉紅的,像一片片櫻花花瓣。  寧宇有點無語,這畫麵有點過於靈異,仿佛一隻鬼手伸了出來。  他把蘇鶴的手機放到蘇鶴的手上,蘇鶴一抓穩,咻的一聲,手以光速縮了回去,然後嘭的一聲,門被關上了。  寧宇:“……”  寧宇手裏還拎著蘇鶴的拖鞋,他繼續說:“你的拖鞋……哎,要不我放你門邊上吧。”  蘇鶴隔著門一個勁地點頭,有點傻。  他等到門外沒了什麽動靜,才打開門,把拖鞋汲進來。  這間客房有單獨的浴室,蘇鶴發現自己已經是滿身大汗了,全是被嚇的,自己聞著都有股味道,這味道……怎麽感覺寧宇身上也有啊?  寧宇的味道縈繞在自己身上,蘇鶴有種自己時時刻刻被對方抱著的感覺。  蘇鶴一慌,趕緊衝進浴室裏洗了一遍。  洗完了澡,蘇鶴走進房間,發現陽台上站著一個人,是寧宇。  蘇鶴:“……”  寧宇這會兒是麵朝大海靠著欄杆而站,沒有注意背後的房間內,蘇鶴的一雙眼睛正賊兮兮地盯著自己看。  蘇鶴這時候有兩個選擇,一是英勇地衝過去把寧宇打一頓,把他推下陽台,二是默默地拉上窗簾,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蘇鶴果斷地選擇了第二種……他是不可能打得過寧宇的。  蘇鶴踮著腳走到落地窗邊,看到寧宇沒什麽反應,然後又悄咪咪地把窗簾拉上了,原本的度假變成了做賊……  蘇鶴把房間遮得嚴嚴實實後,心裏覺得踏實了,他紮進客房的大床上,彈性十足的床墊配上潔白無瑕的被子,讓他如同置身於雲端,於是他飄了,在床上一直翻滾。  理不清自己對寧宇的感情,蘇鶴滾了一陣子,把自己滾暈了,然後趴在床上睡著了。  這兒的天氣有點變化無常。  白天的時候是烈日當空,可能到了晚上,就會狂風大作,電閃雷鳴,大雨傾盆。  轟隆隆!  屋外頭震耳欲聾的雷聲幾乎要把房間落地窗的玻璃震碎。  睡夢中的蘇鶴立刻被驚醒了。  他兩眼一睜,愣了一秒,在第二聲雷聲傳來的時候,他手腳靈活地把被子一掀,被子騰空展開,然後他再往被子下一躲,將自己徹底地埋在被子底下。  單薄的被子絲毫不能遮擋轟鳴的雷聲。  蘇鶴四肢蜷縮,像一個還在娘胎裏的嬰兒,他全身顫抖,害怕不已。  寧宇知道蘇鶴害怕顛簸是因為一起坐過飛機。  粉絲們知道他害怕顛簸,是因為在一次綜藝裏,他被圈內某位資深藝人逼著坐了一次大鍾擺,在天上晃了兩分鍾後,蘇鶴下來直接吐脫水了。  而他們都不知道,蘇鶴最害怕的其實是打雷。  知道這事的隻有他的家人。  他這時候怕得不行,想給家人打個電話,他鼓起勇氣伸出一隻手把床頭櫃上的手機扒過來時才發現,手機沒電了,而充電器沒帶……  蘇鶴一臉絕望。  外頭的雷聲一點兒減弱的趨勢都沒有,像是特意衝著自己來的。  蘇鶴越怕,雷聲越響,閃電的光芒透過窗簾打在房間的牆壁上,把被子下隆起的蘇鶴的身影黑白分明地印在上麵。  蘇鶴再次掀開被子,看到房間空闊,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他赤著腳跑進浴室,嘭的關上門,怎奈浴室有個朝外開的窗戶,雷聲鑽進來時,因空間相對狹小響聲更大了。  蘇鶴渾身一抖,潛意識的作用下,他再次甩門而出,嘩的拉開窗簾,兩手緊緊地握住落地窗的鎖扣,哐哐哐地抖著想打開,整個過程得有一分多鍾。  期間的閃電劃破天空,亮光映在他蒼白的臉上。  蘇鶴不敢睜開眼,眉頭禁皺,汗如雨下,他甚至怨恨自己不能把耳朵給緊緊貼在臉上,據說哈士奇可以,他打算以後有機會練一練這個本領。  就當他快要被嚇得失控時,落地窗鎖扣哢噠的一聲,把手被他搖壞了。  蘇鶴:“……”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周五了,煎熬。  ☆、現場33  一不留神搞了破壞的蘇鶴整個人都無語了,差點兒當場淚奔,這是天要亡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被窗外的閃電和雷鳴嚇得兩腿發軟,任何一絲能讓他挪動一步的力氣都已集體出逃他的身體。  他跌坐在地麵上,啪啪啪地拍著窗戶,大聲喊:“有人嗎!”  蘇鶴害怕打雷,是因為小時候有一次他跟家人回老家遇到了點狀況。  他老家在農村,房子都是土堆起來的,他和姐姐看著覺得很新鮮,感覺來到了童話世界,然後兩個人跟著老家的其他幾個小孩到處亂跑,跑著跑著,年紀最小的他落在了最後頭,然後沒跟上大部隊。  村子裏的路,九路十八彎,看著都差不多,怎麽走,都有種走不出去的感覺。  小蘇鶴那時候雖然才五歲,但是覺得自己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膽子大,啥都不會怕。  就是看到別人家養的大土狗會繞開跑罷了。  小蘇鶴跑著跑著,還挺興奮,覺得自己像是在探險,可很快下起雨來了,他就躲到了一間被人遺棄的土房子裏。  這間土房子屋頂殘破,有好幾個洞,不停地漏雨。  一開始還好,可雨越下越大,天黑的時候,還打起了雷。  那次小蘇鶴一個人窩在牆角,因為他捉迷藏玩得實在是太溜了,藏得極深,躲到大半夜才被全村人給翻出來的。  被找到之前,漆黑的夜配上駭人的雷聲,把他嚇了個半死,眼淚都哭幹了。  自從那次之後,蘇鶴便害怕打雷了。  可謂是童年時期留下的一道揮之不去的陰影。  寧宇這時躺在隔壁的床上沒有睡著。  他不是因為害怕雷聲,而是在思考他突然間親了蘇鶴到底做得對不對。  他隱約間聽到風雨聲中夾雜著一個人的喊聲,原本不在意,以為是附近哪家孩子被嚇尿了。  但是他再仔細一聽,這聲音怎麽有點兒耳熟?  蘇鶴喊了幾聲發現沒人響應,然後腦子開始不聽使喚了,根本是靈魂開始呐喊:“寧宇!寧宇!混蛋!”  隔壁的寧宇一聽到自己的名字,怔了一下,然後從床上跳起來,光著腳尋著聲音的方向跑去。  他打開自己房間的落地窗,不顧外頭的傾盆大雨把自己淋了一身,他跑到蘇鶴房間的落地窗前,看到蘇鶴整個人坐在地上無助地拍打著窗戶。  寧宇慌了,怎麽了?  “你怎麽了?!”寧宇拔高音量喊著。  蘇鶴看到寧宇來了,本來還想回答,但聲音卡在喉嚨裏出不來了。  寧宇又問了幾聲,看到蘇鶴不回答,隻是一個勁地拍著窗戶,他跟著非常緊張。  “能打開窗嗎?!”寧宇皺著眉。  蘇鶴搖頭。  “那能把房門打開嗎?!”  蘇鶴又搖頭,自己已經腿軟爬不起來了。  寧宇一橫眉,往身後一看,扛起陽台上的茶幾,朝著落地窗的另一邊一砸。  啪啦啪啦的,窗戶玻璃碎了一地。  寧宇顧不上地麵上的玻璃渣,直接踩了進來,一把將地上的蘇鶴抱起。  蘇鶴剛被他擁入懷中,他便發覺,蘇鶴渾身冰冷,還不住地顫抖。  寧宇低頭看著蘇鶴,貼近耳朵問道:“你怕打雷?”  蘇鶴沒說話,隻是點頭。  蘇鶴被寧宇抱到了床上,被他用被子緊緊地包裹著。  可蘇鶴還是沒有緩過來,覺得這被子一點兒保溫的效果都沒有,渾身還是止不住地顫抖。  寧宇也坐到了床上,挨著蘇鶴坐著,不時地用手撫摸蘇鶴的身體。  蘇鶴不知怎的,覺得寧宇的體溫更加溫暖,更加能讓自己安心了,於是他從被子裏逃出來,一把摟住寧宇,整個人都貼了上去,肌膚間一點兒縫隙都沒有。  寧宇跟著渾身一顫,然後張開手臂,將蘇鶴抱得更緊,然後下顎輕輕地枕在蘇鶴毛茸茸的頭發上。  他本來想親一親蘇鶴的額頭,但又怕會嚇著對方,隻好忍住,然後輕聲說道:“沒事了。”  蘇鶴過了一會兒才擠出一個嗯字。  蘇鶴耳朵裏最清晰的不再是雷聲,而是寧宇有節奏的呼吸聲。  他往寧宇的懷裏蹭了蹭,弱弱地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啊?”  畢竟自己也是一米八幾的高個兒啊!  蘇鶴緩過來後,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會被寧宇當成弱雞。  寧宇莫名地作死屬性又生效了。  他笑了笑:“沒啥,小屁孩都會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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