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抬眼望著他,忽然很想見見他的血,讓他知道“喜歡”不是他為所欲為的擋箭牌;他有欲望,自己也有欲望,他會發泄,自己也會發泄。於是他輕聲開了口:“真的想讓我喜歡你嗎?好,換個安靜地方,我讓好好的喜歡你一次。”        第一百七十一章小鹿出了屋子,去叫武魁跟自己走。武魁坐在房裏,正在拘謹的對著姑娘們發笑——北平城裏的姑娘,到底和東河子的窯姐不同,這院子裏的姑娘們,且不論姿色如何,首先態度就都是斯斯文文的,雖然也說也笑,但是絕不粗野下流,打扮得也規矩,並不露肉。武魁本擬著和她們在屋子裏胡調亂鬧一番,然而見她們語笑嫣然的一味隻是友好,反倒猶猶豫豫的不敢出手了。正在他心癢難搔之時,小鹿推門把他叫了出去。他莫名其妙的進了院子,隨即心中一驚,因為看到了小鹿身後的程世騰。當著程世騰的麵,小鹿說道:“別玩了,我要和他去趟德國飯店。咱們在趙家不是還有幾個人嗎?你往趙家打電話,讓他們直接往德國飯店去。”武魁對著小鹿張了張嘴,沒說出什麽來,忽然一轉身推開了房門,他伸著腦袋高聲問道:“妹子,你這兒有電話嗎?”這院子裏的姑娘都是高級姑娘,從來也沒被客人叫過“妹子”,所以武魁話音一落,屋中的鶯鶯燕燕立刻笑作了一團。但因武魁方才真往桌子上扔了六十多塊錢,是位闊客,所以姑娘們笑歸笑,還是引著他去打了電話。及至電話打完了,小鹿見武魁回了來,便不言不語的跟著程世騰走出了院子。他沉默,程世騰也不出聲,兩個人肩並肩的一味隻是走。走出沒有多遠,前方忽然有了熱鬧,卻是兩個男孩子在雪地上廝打了起來。其中一個孩子年紀略大些,揪著另一個小的狠捶不止。小的被打成連哭帶嚎,閉著眼睛張牙舞爪,還想要對著大的耍一套王八拳。兩人正是打得熱鬧,一個老婆子從院門中跑出來,一聲嗬斥鎮住了他們。大孩子麵紅耳赤的跟著老婆子要往院子裏走了,走了兩步一回頭,見小的還在胡同裏號啕,就轉過身來,一把將小的拽住也牽了走。程世騰看到這裏,心有所感,忽然問道:”我們小時候,也是這樣吧?”小鹿麵向前方,答了一聲:“是。”程世騰在寒風之中呼出了一團白霧:“記得也不是天天打。”小鹿答道:“天天打,我就被你打死了。”程世騰不再說話,一鼓作氣的走到了胡同口。兩人各自上了自己的汽車,一前一後的前往了德國飯店。不出片刻的工夫,汽車開到了目的地。兩家的汽車夫自然是留在車中,武魁與程世騰的隨從則是坐在了飯店一樓的廳堂裏待命。小鹿與程世騰上樓進了客房——客房依舊是程世騰長期包下的,裏麵常年的不進陌生客人,仆役又是天天要進來收拾一番,所以房內處處潔淨,幾乎就是一塵不染。等到聽差把熱水和熱茶送進來了,程世騰把門一關又一鎖,然後轉向小鹿問道:“地方我預備出來了,接下來看你的了。你不是要喜歡喜歡我嗎?很好,我一直在等著這一天,說吧,你要怎麽喜歡我?”這間客房不分內外,是一間寬敞明亮的大房間。大床的床頭靠了牆,屋中一色西式家具。小鹿站在桌旁,先是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然後轉身麵對了程世騰,端著茶杯喝了一口:“脫衣服。”程世騰一愣,感覺這不像是小鹿能說出來的話。仔細的又看了看小鹿的臉,他低聲問道:“為什麽?羞辱我嗎?”此言一出,小鹿的眼睛登時放了光,那光是冷硬銳利的,直勾勾的紮進了程世騰的皮肉中:“羞辱?你也知道羞辱?我讓你脫衣服,你覺得羞辱了,可是我呢?我的衣服被你們扒過多少次?你知道羞辱,我不知道?”說到這裏,小鹿閉上眼睛做了個深呼吸。一口氣深深的吸進去,又長長的呼出來。他這回再睜開眼睛,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些許:“你喜歡我,你就幹我,不論我願不願意;現在輪到我來喜歡你了,我是講道理的,不願意的話,你可以走。”程世騰聽到這裏,又沉默了。他沉默的把手杖往地上一扔,又沉默的抬起雙手,開始解大衣紐扣。屋角靠牆立著一副衣帽架,但是程世騰並沒有往那近前走。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前地上,他把脫下來的大衣隨手甩開,然後繼續去解西裝紐扣。灰色的西裝上衣落了地,灰緞子馬甲,閃著絲綢的光芒,也落了地。馬甲口袋裏的金殼子懷表摔出老遠,“啪嗒”一聲自己開了蓋子。然後是領帶,領帶上麵夾著金光璀璨的領帶夾子,領帶夾子的金光很快被從天而降的雪白襯衫遮蓋住了,襯衫溫暖,還殘留著身體的溫度。程世騰低下頭,開始去解腰帶。他是摩登的公子哥,大冬天的也不肯多穿,寧願凍著。穿的少,脫起來自然也就格外的利落痛快。三下五除二的踢開皮鞋扒了襪子,他一絲不掛的從衣服堆裏走了出來,一直走到了小鹿的麵前:“脫了,然後呢?”小鹿審視著程世騰的裸體,不動心也不動情,單隻是看。程世騰的確是漂亮的,臉俊美,身體也不含糊,是寬肩長腿的好架子,雖然不是運動家,但有一身勻勻襯襯的腱子肉。皮肉也是白皙潔淨的,胳膊大腿生著一層汗毛,汗毛不重,下腹的恥毛卻是漆黑茂密,紫紅性器半軟半硬的微微挺了,完全勃發之後,會是相當的可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熱茶,小鹿淡淡的說道:“前麵沒什麽好看的,看了多少遍,早看膩了。向後轉,彎下腰,自己把屁股扒開,讓我瞧瞧你的小屁眼兒。”此言一出,程世騰立時變了臉色:“你——”小鹿笑了:“我什麽?你不也是這麽喜歡我的嗎?但是我會比你文明,我隻是看看,不會碰你,因為你不是幹這個的,你不會提前把屁股洗幹淨,我嫌你髒。”程世騰瞪著小鹿,長久的不說話,於是小鹿慢悠悠的踱到了他的身後,又開了口:“屁股倒是不小,和你爸爸一樣,很結實,很白,很翹,是個好屁股,再大一點兒就更好了,我喜歡大屁股。大屁股摸著好玩兒,打著也痛快。尤其是用鞭子抽它的時候——”他用手背蹭過了程世騰的一側屁股蛋:“它就扭過來——又扭過去——”隨即他笑出了聲音:“很好看的。”抬手拍了拍程世騰的屁股,小鹿意態悠然的又轉回到了他的麵前,口水津津的低頭喝了一口茶,他繼續說話:“你看,被我喜歡也不是什麽好事情,至少屁股是要受苦。但你好像是愛了我很多年,愛我愛得要死,既然如此,想必這一份苦,你是不怕的了。”對著程世騰一歪腦袋,他微笑著一抬睫毛:“是不是?”程世騰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看了片刻,最後聲音很低、也很清楚的答道:“好,你隨意,我不怕。”        第一百七十二章程世騰生平第一次受到這樣的擺布,但是因為他認定了小鹿是自己的人,自己也是小鹿的人,所以顫巍巍的背對著小鹿彎下腰去,他並沒有難捱到了羞憤欲死的地步——從小在一個被窩裏睡到大的,誰沒見過誰的光屁股?要看就看,他渾身上下處處標準,沒有怕看的地方。今天天氣不好,他右小腿的骨頭疼,疼得不劇烈,是鈍刀子割肉式的疼法,上午還不覺怎的,到了下午,這條腿就使不上力了。雙手扶著膝蓋深深的低了頭,他保持平衡站穩當了,此刻的分分秒秒都很難熬,但他同時心有所感——毫無預兆的,他嚐到了一點怨恨的滋味,不是他的怨恨,是小鹿的怨恨。雙腿叉開來,小腿肌肉有一點哆嗦,讓他想起去年夏天在張家口,自己從南京回了家,看小鹿拖著兩條腿在走廊裏走,腿分得很開,是一步一步的向前蹭著移動。身旁響起了腳步聲,他抬起頭,見小鹿邁步走向門口,彎腰從衣服堆下抄起了手杖。轉身對著程世騰一笑,小鹿用輕鬆的語氣說道:“這個東西好,我還沒有用過。虧你想得周到,否則沒有合適的家夥,還真是玩不痛快。”然後他握住手杖中段,意態悠然的走向了程世騰,一邊走,一邊活動手腕,讓手杖在他手中靈活的轉了一個圈。程世騰垂下眼簾,想這瘋瘋癲癲的人是小鹿,是小鹿的話,那麽無論他幹了什麽,自己都可以不記恨,都可以容讓。因為他們是天作之合,是比翼鳥,是連理枝。這是天注定了的,誰也不知道,小鹿也不知道。他未卜先知,所以不和小鹿一般見識。正當此時,小鹿走到了他的身後。抬手拍了拍他結實的屁股蛋,小鹿隨即後退一步,瞳孔中透出了憤怒猙獰的光——喜歡喜歡,你以為隻有你喜歡就夠了?你會喜歡,我也會喜歡!手杖高高舉起,劈空抽出了響亮的風聲,在抽上皮肉的那一瞬間,程世騰猛然一抬頭,從喉嚨擠出了一聲哀鳴。而這一聲哀鳴未停,手杖複又抬起,更加狠厲的打了下來。起初,小鹿隻是抽打他的屁股,然後抽著抽著就亂了套,小鹿麵紅耳赤咬牙切齒,開始對著程世騰劈頭蓋臉的混打。程世騰始終是不叫也不躲,雙手緊緊的握著自己的膝蓋,他兩條腿已經打了彎,須得調動全部的精神與力量,才能支持著不跪下去。忽然間的,暴風驟雨一般的杖刑中止了,小鹿氣喘籲籲的走到了程世騰麵前。一手握著那根手杖,一手抓起程世騰淩亂了的短頭發,他迫使對方仰起了臉。隨即上前一步,他將程世騰的腦袋摁向了自己的下腹部。程世騰猝不及防的眼前一黑,整張臉全埋進了他的褲襠。小鹿居高臨下的垂了眼簾,用下身狠狠磨蹭了程世騰的麵孔,堅硬褲扣滑過鼻梁,程世騰在半窒息的痛苦之中想要扭臉躲避,然而小鹿手上猛一使勁,幾乎扯傷了他的頭皮。這樣痛苦的時刻並不很長,在程世騰將要忍無可忍之時,小鹿放開了他。頭頂傳來了小鹿的聲音,那聲音是冷而硬的,並無歡愉的成分:“我的褲襠是濕的,你知道,我在高興的時候,也會有一點兒反應。剛才我喜歡了你,太喜歡了,喜歡到要尿褲子。當然,我沒有真的尿,因為我既不想尿進馬桶,也不想尿在地上。”握著手杖的右手背到身後,小鹿緩緩俯身,用左手抬起了程世騰的下巴:“我想尿到你的嘴裏,但是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我說過,我是講道理的。”程世騰全身都在抖顫,但是堅持著不肯倒:“壞坯子,你鬧夠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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