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金小豐又來了,這回有人在房內斷斷續續的哀鳴,是韓棠的聲音。金小豐沒翻白眼,直接走了。一小時後,金小豐第三次前來,聽到陸雪征正在房內和韓棠說笑,具體的內容聽不清,但是兩人似乎都很歡喜。金小豐這次走了就沒回來,直接開車出門去,到法租界內最有名的翡翠別墅內消遣了整晚。他有錢,一擲千金,要了個剛下海的女學生,還是處女,打算玩一次洞房花燭夜的把戲。然而摟著女學生剛走進院子裏,他卻是迎麵遇上了葉崇義。葉崇義並非孤身前來,身邊帶著一大幫狐朋狗友,或許也有保鏢。一眼瞧見金小豐,他立刻就甩開旁人快步走了上來:“哎?你?”金小豐停下腳步看了他一眼,冷淡的一點頭:“葉四爺。”葉崇義打量了他這個做派,劈頭便問:“姓陸的來了嗎?”金小豐盯著他,無言的搖了搖頭。“他人呢?”金小豐這回笑了一下:“不清楚。”葉崇義一皺眉頭:“你去告訴他,就說……就說我想他了,讓他自己看著辦!”金小豐麵無表情的答應:“好。”然後這兩人就分開了。金小豐在翌日清晨回了家,剛進門就看到陸雪征從後方抱著韓棠,兩個人四隻腳的走路,不知是在說什麽曖昧話語,反正他隻聽到那談話的末尾,是陸雪征低聲笑道:“寶貝兒,你夠我吃上一整天了!”金小豐麵不改色的向他這位幹爹問好,順帶著說了一句:“幹爹,我昨天在外麵遇到了葉崇義,他說他想你了。”陸雪征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似乎也並未感到尷尬。金小豐承認韓棠,作為一個小白臉,看起來不錯;但也就是不錯而已了,談不上什麽勾魂攝魄的魅力。他不明白陸雪征怎麽對這麽一個貨色情根深種,並且還他媽的沒完沒了,好像是要天長地久的做夫妻了!不過沒關係,他知道,葉崇義很快就要找上門來了。葉家的男人將要死絕,這位僅存的壞種可不是個吃素的貨。葉家保鏢在翡翠別墅門口守了一夜,今早又跟了他一路,連口熱水都喝不上,怪不容易的,他都不忍心甩了他們。在回房之前,他又掃了韓棠一眼。韓棠氣色不錯,一張臉白裏透紅的——這人很少顯出血色,如今這麽滿麵春光的,必是有個緣故。也許是因為被陸雪征從早到晚的“吃”?金小豐開始鄙視韓棠。金小豐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房門。他這房間十分闊大,大房裏擺著大床大桌大椅子,住著他這個大塊頭。一麵白牆上掛著木板製成的圓形靶子,靶子上麵還紮著幾柄雪亮的飛刀。他脫了西裝外衣扔到床上。悻悻的站在靶子前方,他一把一把的拔下飛刀,隨即一步一步向後退去。懶洋洋的倚著牆壁站住了,他也沒大瞄準,輕輕巧巧的擲出了一把飛刀,結果如他所料,正中紅心。他自認為刀法不錯,尤其是玩起飛刀來,甚至要比陸雪征更勝一籌。陸雪征隻是槍法好,而且頭腦靈活,“動如脫兔”。如果回到冷兵器時代,金小豐臆想著,也許自己能夠製服他。然後他忽然嘿嘿的自己笑了,心裏想道:“憑我的份量,壓也壓死他了!”金小豐在房內殺氣騰騰的擦拭飛刀,一會兒失魂落魄的沮喪,一會兒又自得其樂的笑出聲來。而與此同時,陸雪征已經放開了韓棠,正獨自坐在沙發上想心事。韓棠悄沒聲息的回房去了,小灰貓溜過來補了缺。陸雪征緩緩撫摸它那光滑溫暖的皮毛,摸著摸著,就抱起它來麵對自己,又撅嘴在它的小腦門上親了一下。小灰貓順勢躥到他的肩頭,咪咪的舔他麵頰。他知道這是小灰貓在向他示好,故而也歪過腦袋去蹭那貓臉蛋。哪知就在此時,小灰貓忽然亮出利爪,在他那脖子上不輕不重的撓了一把——隨後一個箭步竄到地上,開始惡聲惡氣的向他尖叫,周身那毛也一齊豎了起來。陸雪征抬手摸了脖子一把,沒見血,然而很疼,想必皮肉定是破了。他沒動氣,起身走去把小灰貓又抱回了懷中,並且低頭對它說道:“小灰灰,你鬧什麽?我對別人好一點,你就要吃醋?再敢撓我,我就把你丟出去做野貓!”小灰貓的毛發漸漸平複下去,然而像在哭泣、或者叫春一般,拖著長聲喵喵的鬼叫——它是一隻唯我獨尊慣了的小貓,嫉妒心是非常之強的。第13章 寵愛陸雪征吃西瓜。西瓜切開來,他挑那中心最甜的幾塊端回房裏,先拿起一塊送到韓棠嘴邊,讓他吃掉那個“尖兒”,然後自己再打掃剩餘。韓棠在每塊西瓜上都咬了兩口,感覺的確是甜,然而心裏很不安。他寧願陸雪征對他刻薄苛刻一點——陸雪征強迫了他,扼殺了他和葉三小姐的愛情,他恨陸雪征。可陸雪征如果對他再這樣溺愛下去,他怕自己立場不穩,也許也要發自內心的軟化投降了。下午下了一陣子雷陣雨,暑熱退下去,天氣變得溫涼宜人。陸雪征帶著他去後麵小花園中散步。韓棠經過那被雨水浸潤成深色的小木橋,忽然停住腳步伸手向水中一指,很驚奇的笑道:“謔!還有小魚哪!”金公館後花園中的小溪,是當年自行開挖出來的一條小小水道,似乎一直都隻是蛤蟆們的樂園。陸雪征放眼一看,果然見水流和緩,有指頭長的鯉魚在溪中暢遊。韓棠說小魚好,留戀在橋上要看魚。陸雪征不置可否的陪他站立片刻——然後,他忽然蹲下來,開始去解皮鞋鞋帶。陸雪征脫掉鞋襪,挽起褲腿下了水,想要徒手抓住小魚。然而小魚十分靈動,能從他的指縫間溜走。韓棠站在橋上,就見他在水中彎著腰團團亂轉,是十分認真的在為自己捉魚,心裏就很難受——他不想愛上陸雪征,真的不想。這時,陸雪征忽然抬起了頭,對著他歪頭一笑,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齒,同時雙手交握著舉起來,手心裏正是一條搖頭擺尾的小鯉魚。“接住!”他歡喜的將小魚隔空扔向韓棠:“拿去養著吧!”韓棠身手伶俐,揚手便正好抓住了小魚。扭頭快步跑向樓內,他也高興起來,要去找個器皿來禁錮著這一條小生命。而陸雪征站在溪中望向他的背影,臉上蕩漾著微微的笑意。他愛韓棠。韓棠看著不言不語的,其實心眼更少。他知道韓棠和葉三小姐相好,也不是為了圖人家的財產,韓棠不是那樣的人。不過為了控製住這家夥的身心,他必須把那份愛情描述的齷齪不堪。讓韓棠自己也沒有臉麵再堅持下去。李純跑出去買回一隻圓圓的大玻璃魚缸,順路連水草、卵石以及魚食都一並帶回來了。黑脊背的小鯉魚在大魚缸裏悠然遊弋,並沒有坐牢的苦惱。小灰貓蹲在魚缸前呆看許久,最後就用前爪扒著缸沿立起來,又伸出一隻爪子要往水裏掏。李純見了,連忙跑過來,把它抱走了。它氣的很,亂抓亂叫。李純小心翼翼的捏住它兩隻前爪,把它扔到了房前的草坪上。金小豐傍晚時分回了來,看到客廳內新添了一隻魚缸,裏麵居然養了一隻鯉魚,就百思不得其解:“不是都養金魚麽?”李純告訴他:“這是幹爹從花園小溪裏捉的魚,給韓哥的,韓哥喜歡鯉魚。”金小豐很驚訝的一聳肩膀,萬沒想到陸雪征竟然對韓棠寵到了這般地步。偏巧這時,韓棠從外麵走了進來。金小豐回頭看了他一眼,狀若無事的笑了一下,隨即問道:“幹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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