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非晚找到舒夫人,找她要自己的手機。


    在遊輪上所有的包括工作人員,手機都需要上交,沒有特殊情況,都是在蒙麵舞會結束的那天發下來。


    但蒙麵舞會是有黑幕的,舞會結束發手機對於這些走捷徑的少爺小姐來說,根本不重要。


    就比如江淮序,從一開始就沒有上交手機,還有一些少爺早就拿到手機了。


    這個規定隻是麵向於老實人。


    遲非晚借用了一些手段,把當時所在13樓的少爺全部召集在一起。


    她早早就在房間裏麵等著,手上的手機在轉動,她的眼神冰冷如劍,鋒利而直接,讓人無法回避其視線。


    那些少爺哪見過這個眼神,遲非晚也沒有偽裝身份,麵具都沒戴著。


    他們在看到遲非晚的那一刻,倒吸一口涼氣。


    前有江淮序,後有遲非晚。


    我楞個乖乖,這算是提到鋼板了。


    遲非晚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雙手交疊在最上層的膝蓋上,清冷的氣質,讓這些少爺不敢上前。


    遲非晚把手機的視頻點開,赫然出現在他們視線裏的人,是遲非晚的二哥遲錦書。


    這些,他們知道玩脫了。


    哪怕隔著屏幕,他們都能感受到遲錦書的壓迫感。


    “聽說你們欺負我小妹?”遲錦書透著聽筒傳來的聲音,不禁令這些少爺打了一個寒顫。


    中間的男生膝蓋重重著地,雙手在眼前晃動:“沒有的事,遲二少爺我們怎麽敢欺負遲家的小公主。”


    在外人眼中,遲非晚的確是遲家的掌上明珠,這些少爺甚至都被江淮序警告過,無論他們誰,都不能打遲非晚的壞主意。


    他們哪敢啊,別說打她主意了,和她聊天都是他們的罪過。


    “可是我小妹打電話和我哭訴,你們讓他心情不好,為什麽?”遲錦書的聲音帶著幾分威嚴。


    他可是豪門圈出了名紈絝浪子,這副模樣還是這些少爺第一次。


    一旦一個玩世不恭的少爺,露出這樣的神情,那就是大難臨頭了。


    原本剛開始下跪的隻有一個,遲錦書那句話一出,房間裏其餘的少爺紛紛下跪,都在解釋。


    “遲二少我們怎麽敢讓遲小姐心情不好。”


    “要不是遲小姐摘下麵具,我們甚至都不知道哪個是遲非晚,何來的欺負她。”


    “這一定是個誤會。”


    遲非晚對他們的誣陷,他們心知肚明,為了誰,他們也清楚,但不能當著遲錦書說遲非晚的不是,那才是找死呢。


    視頻沒有被放大,可那些人都看到了遲錦書手上把玩的匕首:“可是我小妹不開心,你們說怎麽辦?”


    不要抱著僥幸心理,說什麽隔著屏幕你能拿我如何?


    別忘了以遲家的地位,想要收拾他們,分分鍾的事,都不用等到舞會結束,一到巴黎就會收到家裏的消息。


    赤裸裸的恐嚇。


    不是停了零花錢,就是讓他們家族聯姻。


    這些少爺可不想早早就被婚姻束縛,停了零花錢對於這些沒有能力的少爺來講,簡直就是一種災難。


    其中一個男生開頭了:“遲小姐讓我們做什麽就做什麽。”


    “別耍花招,否則”匕首劃過屏幕,僅僅隻是一下,就把這些膽小如鼠的少爺嚇到了。


    視頻被掛斷,這些人的目光也落到遲非晚身上。


    那是一張沒有絲毫溫度的表情,如果不是遲非晚的長相,他們真的以為她是地獄使者。


    “你們告訴我,你們的幕後主使是誰?”遲非晚的聲音冷冰冰的,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我們怎麽會有幕後……”


    話還沒說完,就被遲非晚一個眼神嚇得把後麵的話咽了回去。


    “把幕後主使說出來,我不會告訴那人。”遲非晚提高了音量。


    她也隻是確認幕後之人到底是不是江淮序而已。


    無奈之下,少爺們隻好供出幕後之人,原以為遲非晚會讓他們走,卻聽見遲非晚說:“把手機交出來。”


    其中就有一個少爺跳出來問:“為什麽我們要交出手機?這可就涉及我們的隱私了!”


    遲非晚冷笑出聲:“我叫你們交出手機,又說要看嗎?


    我不看你們的手機,我是要摧毀手機,”遲非晚的藍眸再次染上冷意,讓人不禁心生寒意,她一字一頓說:“你們交不交?!”


    交,肯定交。


    手機於他們而言也不是值錢的電子產品。


    遲非晚看著地上一堆手機,拿起身旁的棒球棍當著眾人的麵,把手機砸的稀碎。


    心疼手機?可不存在,他們心疼的可是裏麵珍貴的影像沒有來得及備份。


    “還有一個問題。”遲非晚把棒球棍在手上掄了一圈:“你們對宋今安做了什麽?”


    她用棒球棒指向他們:“不好好回答,待會兒你腦袋開花。”


    “說,肯定好好回答。”


    聽著他們的描述,遲非晚隻感覺心被什麽東西揪了一下。


    江淮序!


    遲非晚現在恨不得抄起棒球棒敲他腦袋。


    房間裏是他們的聲音,在遲非晚都演起了劇場版,遲非晚緊急叫停:“停!你們不用再繼續說下去了。”


    說罷,她把棒球棒扔在他們麵前:“自己敲,你們是怎麽敲宋今安,你們就怎麽敲自己。”


    比起別人帶來的疼痛,自己親手傷了自己,才是最痛的。


    少爺們對視了一眼,咬咬牙,拿起棒球棒朝著自己的手臂狠狠地敲了下去。


    沉悶的敲擊聲響徹整個房間,伴隨著一聲聲痛苦的悶哼。


    遲非晚冷漠地看著他們,心中的怒火並沒有因為他們的自殘而平息。


    她轉身離開房間,留下了滿臉驚恐的少爺們。


    走出房間的遲非晚緊緊握著拳頭,沒有抄起棒球棒,而是不知道從哪裏拿了一個水盆。


    她去公共洗手間,接滿了水,很重可這一路上她都咬著牙堅持了下去。


    走到江淮序的房門,遲非晚敲門,遊輪上的門是沒有貓眼的。


    但江淮序聽到遲非晚的聲音,就著急去給他靠門,以至於鞋都沒有穿。


    看到門開了一點點縫隙,遲非晚端起水盆,雖然來的路上撒了很多,隻有一半的水量,但也足夠了。


    房門被徹底打開,一股清澈透明的水流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瞬間將江淮序從頭到腳淋個濕透。


    江淮序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一愣,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驚愕和疑惑。


    就在他發愣的時候,她靈活地將水盆倒扣在他的頭上,毫不猶豫地從他的衣兜中掏出手機。


    整個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得手後,遲非晚立刻轉身,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了現場。


    她像一隻敏捷的小鹿一樣,輕盈地穿過走廊,消失在拐角處。


    留下江淮序一個人站在原地,濕漉漉的頭發貼在頭皮上,水滴順著臉頰滑落,麵露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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