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純生噘起嘴,瞪著他看。 周圍人來人往,都好奇地看向他們。 周衡覺得不能再這麽耽擱下去,不然的話,該有人掏手機來拍這個醉態醜陋的家夥了。 他隻好硬著頭皮把簡純生抱了起來,打開車門,小心翼翼地放進去,“這下滿意了吧?” 簡純生一臉滿足的笑容,忽然又猛地湊過來,在他臉頰上吻了一口。 周衡一愣,默了半晌才直起身,將門關上,從另一邊上了車。 好在開車回去的路上,簡純生都特別安靜,除了一雙大眼睛盯著他看個不停。 周衡開到半路,終於沒有忍住,問:“你總是盯著我看幹什麽呢?” 簡純生訥訥地說:“因為你好看。” 周衡:“……” 長這麽大,還沒被一個人這麽當著他的麵坦然地說過“你好看”這三個字。 周衡又問:“看不膩嗎?” 簡純生搖頭,“不膩。” 周衡忽然發現,這個時候的簡純生似乎是有問必答,他想了想,又問:“那如果以後看膩了的話,你會不會離開我?” 簡純生斬釘截鐵:“會。” 周衡的臉立即黑了下去。 過了半晌,周衡在心裏麵罵了自己一句幹嘛要跟一個喝醉酒的人生氣,他自己調整了過來,問:“那你喜歡過別人嗎? “嗯。”簡純生乖乖地點點頭。 周衡的臉再次黑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他語氣不善地問:“是誰?” 簡純生:“周傑倫。” “……”周衡感到無語的同時,心裏麵也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回到家後,簡純生又嚷著要周衡抱。周衡不抱就不肯下車。沒有辦法,周衡隻好抱著簡純生往家裏麵走。 一米八的大個兒趴在他的身上,兩條腿纏在他的腰上,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 如果不是周衡平時健身,根本抱不動。 周衡把他抱進家裏,無奈的語氣:“這下可以下來了吧?” 簡純生兩隻手圈住了周衡的脖子,耍無賴似的搖頭,“我要你抱著我。” “我不能一晚上都抱著你啊。”周衡說。 “可是我要你抱著我。”簡純生噘著嘴喊。 周衡頭疼,趕緊安慰:“好好好,我抱著你,不過,先讓我把衣服脫了,我們到床上抱著睡覺,行不行?” 這次簡純生又變乖了,像個小孩子一樣奶聲奶氣地拖長音:“好——” 周衡抱著他進了臥室,放到床上,幫他脫了外套和鞋子,轉身準備去拿毛巾幫他擦擦臉,他剛一轉身,簡純生的手就拽住了他。 周衡轉頭,很無奈,像哄一個小孩一般,說:“我去拿毛巾,把你的臉擦一擦。” 簡純生聞言放開手。 忙完這些瑣碎的事情後,周衡終於抱著簡純生睡了過去。 簡純生就像一個八爪魚似的纏著他,哪兒都不肯鬆開。 周衡都不好翻動身體,被他纏得死死的。 他心裏麵又是苦惱,又是一陣溫暖。 簡純生睡醒時,隻覺得這一覺睡得十分酣眠。 窗外又是一陣淅淅瀝瀝的雨聲。 又下雨了。 他長長地打了個哈欠,腦袋裏麵清醒了幾分,發現自己竟然四肢並用地纏著周衡的身體。 周衡應該是因為晚上睡得很拘束,身體不舒服,眉頭微皺。 簡純生趕緊鬆開了他,心裏麵一陣不好意思。 他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他記得自己把同事們送走後,給周衡打了個電話,然後,周衡過來接他,然後…… 然後發生了些什麽他就給忘記了。 他猜,應該是周衡把他給接了回來,就此安頓睡下了。 他輕手輕腳地起床,出去,鍛煉。 早上六點十五,周衡醒來,洗漱,做早餐。 兩人在餐桌前坐下,周衡看了簡純生一眼,想知道簡純生還記不記得他昨天晚上做過的那些事、說過的那些話。 但是簡純生麵色如常,看上去什麽都不記得了。 ————微博@舟自橫520 今天第二更第71章 周哥哥7 周衡抿抿嘴,卻沒有抿住那抹笑,悄悄地溢了出來。 昨天晚上簡純生的樣子,還真是叫人……又氣又惱又心癢。 簡純生見著周衡嘴角那抹笑,直覺跟自己有關,問:“你笑什麽?” 周衡回過神來,搖搖頭,“沒什麽。” 簡純生皺眉,心裏麵略不安地問:“我昨天喝醉了之後,應該沒有做什麽很窘的事情吧?” 周衡臉色嚴肅,“沒有。” 簡純生覺得周衡應該不會說謊,這才放下心。 吃過早餐,周衡把簡純生送到公司樓下,忽然想起什麽,說:“以後盡量少在外麵喝酒,要是喝了酒,一定要打電話告訴我。” 簡純生下意識地點頭,隨即反應過來,“我昨天喝醉了之後,是不是做了什麽?” “沒有。”周衡搖頭。 簡純生:“沒有你幹嘛說剛才那些話?” 周衡:“你再不下車就要遲到了。” 簡純生看了一眼時間,果然要遲到了,他恨恨地瞪了周衡一眼,最終還是放棄追問,下車跑去打卡。 周衡看著簡純生飛奔而去的背影,心情輕鬆地笑了。 簡純生快步走到編輯室,剛一進去,就看到好幾個人圍在豐泰岩身邊,豐泰岩正在往收納盒裏裝東西,這個舉動的出現基本上意味著走人。簡純生一愣。豐泰岩要走了? 他回想起昨天於文生跟他說,一定會給他一個公正的結果,心想,難道是準備把豐泰岩給辭退? 見到他進來,圍在豐泰岩身邊的幾個人臉色變了變,回到了各自的位子上麵。 豐泰岩抱著收拾好的收納盒朝門口走過來。 簡純生讓到一邊。 “簡編輯,咱們來日方長。”豐泰岩走到他麵前,臉色不善地盯著他說。 簡純生安靜地看著他,沒有回應。 之後簡純生才了解到,豐泰岩被調到另一個部門去了。 因為他舅母的關係,最終也沒有受到什麽實質性的處罰。 至此,簡純生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被升職。 事件當事人,如果做錯的那一方無法得到實質性的懲罰,那麽被冤枉的那一方得獲得實質性的獎勵,這才能讓人服氣。 豐泰岩的走倒是讓他鬆了一口氣,如果豐泰岩不走,他還真不知道該以什麽樣的態度去麵對他。 不聞不問,別人會說他怕了他。 認真一點,別人會說他公報私仇。 費力不討好。 但就算豐泰岩走了,適應副主編這個職位也花了簡純生好些天工夫。工作內容還是其次,最關鍵的是以什麽樣的姿態去麵對曾經的同事。 之前升職請吃飯的那天晚上,他已經放低了姿態,但是在平時工作中不可能還跟當時一樣。 例如每周兩次的選題會,每個編輯都需要上報各自負責的書籍的完成進度和情況,也要總結上周書市情況,同時有新選題的編輯需要在這個時候把選題拿出來,由大家討論是否有出版前景或者出版價值。 以前簡純生參與這種會議大部分時間都隻需要聆聽,學習其他資深的編輯對書市的分析,對選題的把握,對市場的分析,等等。 但現在不同了,簡純生需要對每一個選題做決策,判斷這個選題是否能夠進行下去,是否有出版可能,這些決策幾乎決定了每一個人之前的工作是否有價值,之後的後續工作是否能有回報。 對此,他感覺壓力很大。 他本想向周衡請教一下,不過最後還是沒有問出口。其一是因為周衡並不了解出版行業,向他請教如何判斷選題無異於向牛請教如何彈琴;其二是因為他不希望自己什麽事情都依賴周衡——而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都正在往這個方向發展。 所以,他隻好保持沉默。 在自己拿不準決定之前,沉默是最好的辦法。 他盡最大的可能把出版公司近五年來的出版情況都快速瀏覽了一遍,邊瀏覽邊做筆記,哪些書賣得好,哪些書賣得不好,原因又是什麽,等等。 在選題會上,他就安靜地坐在主編身側,保持傾聽,不發表任何意見,盡可能地吸收每一個編輯的態度和理由,同時觀察主編的態度和神情的反饋。 但這些東西都是經驗,急不來。他再努力,也隻能夠讓自己迅速地跟上會議的速度,無論大家談起任何案例,說到任何政策,他都可以迅速反應過來。 這一忙,悄然過了五月,氣溫逐漸升高。 這一天,終於從忙碌的工作中抽出身來,簡純生坐在沙發上,輕輕打了個哈欠,享受這半日的悠閑自得。 “你戀愛過嗎?戀愛的滋味,是下雨的聲音都能夠敲出一陣美妙的音符;是落葉的軌跡都能夠劃出一道心形的圖案;是走在路上,忍不住對每一個陌生人微笑,是進入夢鄉,嘴角都是上揚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