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喊:“臭傻x!”一個繼續喊:“丁大東!”另一個跟著喊:“臭傻x!”學的還是他前女友的聲音,細聲細氣,惟妙惟肖。兩隻鳥在天空一邊飛一邊喊,這可是實打實的360°環繞立體聲,而且開關還不在他手裏,想關也關不了。丁大東裏子麵子都沒了,追著兩隻鸚鵡後麵上氣不接下氣的跑走了,餘下的幾人麵麵相覷,趕忙追了上去。池駿手裏還攥著何心遠給他的消毒紙巾呢,結果連臉都顧不上擦,額頭上都是鳥屎。趙悠悠體能好,兩條大長腿一邁,噠噠噠的跑走了。何心遠是十足的軟腳蝦,平日裏疏於鍛煉,拿過最沉的東西就是手術刀,他跟在弟弟屁股後麵慢慢的跑,沒過多久就被落下了。池駿放慢腳步,跟在何心遠身旁晃晃悠悠的刷存在。重逢之後,他數次想起他們曾經的大學生活——那時候何心遠體力很不好,體育課是逃不了的必修課,男生要求跑三千米,何心遠就每天早起跑圈。池駿也被他帶著早起鍛煉,陪著他一點點鍛煉體能,調節心肺能力,教他怎麽分配體力。何心遠剛開始不好意思讓他陪,說他一來,操場上圍觀的女生都變多了。你說他傻不傻,從頭到尾都沒發現她們的目標是他自己。……想必是大學畢業後再沒鍛煉過身體,何心遠的體能比那時候還要差,才跑了幾步就喘成風箱,池駿心疼的要命,趕忙拉住他,讓他緩緩再繼續。何心遠聽了他的勸,改跑為走,但也沒停下腳步,向著弟弟跑走的方向繼續走去。旁邊的池駿抓緊一切機會示好:“心遠,這讓我回憶起大學時在學校操場跑步的事情。”“……”何心遠還在喘呢,自然沒精力搭話,他人聰明,一直跳級,畢業時還不到20歲,現在這麽多年過去,回想起大學生涯記憶已經模糊不堪了。池駿又說:“說起來我也很久沒鍛煉了,其實這麽跑跑步挺好的……你說呢?”何心遠:“你喜歡的話,每天早上抽出半小時跑步吧。”池駿心急,光他一個人跑步有什麽勁啊!“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我不喜歡運動。”何心遠耿直的回答,“悠悠喜歡,他還打算過段時間參加馬拉鬆,你可以問問他。不過你不一定能跟得上他的速度。”“……”好嘛,池駿心似血滴,心愛的人對自己這麽冷淡,一個勁兒的想要劃清他們倆之間的界限。他沒資格抱怨對方的記仇,誰讓自己才是犯錯的那一個呢。趙悠悠追上丁大東時,丁大東正站在一堵牆下,跳著腳求兩位祖宗下來。他們追著鳥跑了半天,跑到了一個高檔別墅區的後麵,麵前的這堵牆就是其中一幢別墅的後院,院裏綠樹成蔭,最粗壯的一棵樹足有十米高,從院內探出樹枝,遮天蔽日。而兩隻鸚鵡就停在樹枝上,悠閑的整理著羽毛。圍牆外表光滑,丁大東連個突出的磚塊都找不到,根本上不去。倆小惡魔性格確實不好,但那也是他從小養到大的寶貝,決不能說丟就丟。見趙悠悠來了,他忙求他:“你能不能幫我去找找哪裏有梯子?我在這守著它倆。”趙悠悠抱臂站在牆下,仰頭看了眼兩米五的院牆,很自信的說:“這還需要梯子?”“啊?”他拍了拍丁大東的胸脯,讚賞的說:“你體格不錯,我看你當梯子剛好。”趙悠悠指揮丁大東麵朝牆站著,雙腿一前一後分開成弓步,雙手則用力撐住牆麵,整個人從側麵看去呈一道傾斜的直線。丁大東心裏發怵:“這,這行嗎?我可沒練過雜技啊,沒頂過人。”“你別回頭看我,你低頭看腳。”趙悠悠催促。丁大東心想這對雙胞胎性格差別可真大,當哥哥的溫柔安靜,當弟弟簡直是個小炮仗。就在他腹誹之際,身後忽然傳來助跑的聲音,他心裏一凜,還不等他做好準備,大腿根部和肩膀接連受到兩次重壓,他膝蓋一軟,若不是雙手撐住牆就要失態的跪地了。與此同時,他頭頂傳來一聲輕鬆的“嘿呀”,他抬頭看去,隻見趙悠悠早就借著人梯衝了上去,雙手攀住圍牆,右腳踩住牆麵,眨眼間就攀到了牆頂。……這家夥何止是個小炮仗,簡直是個二踢腳,劈裏啪啦的就上天啦!圍牆不算寬,趙悠悠雙手伸直掌握平衡,快而穩的走到樹枝前。他往前一躍,雙手攀住最近的細樹枝,身子在半空中蕩了兩下,雙腳勾住更粗的一根樹枝,身子一擰,穩穩的站到了樹上。這速度別說丁大東沒反應過來了,他養的兩隻傻鸚鵡也愣住了,呆呆的瞅著趙悠悠步步逼近。等到趙悠悠離它們不到一米時,傻鳥才想起撲棱翅膀——為時已晚,趙悠悠脫下身上的牛仔外套,就像是電視劇裏的武林高手一樣把衣服兜成一個圓,兩隻鳥連一句“恭喜發財”都來不及說,就被緊緊的束在了衣服裏,隻露出兩個鳥頭在外麵嘶嚎。丁大東癡態一樣仰頭看著他,嘴巴半天合不上。他低頭瞅瞅左手的鳥籠、右手的飛行繩,把想說的所有廢話都咽進了肚子裏。樹枝很高,離地將近三米,趙悠悠現在雙手抱著鸚鵡,自然不能像來時那樣下去。丁大東把手裏的東西一扔,顛顛的衝到樹下,敞開懷抱,特熱情的說:“哎,悠悠,別害怕,往我這兒跳,我接你!”他嘴巴裏說著,腦袋裏已經出現無數英雄救美的美好場景,爛俗偶像電視劇裏的橋段在腦海裏跟走馬燈一樣的閃過,最後定格在“女主角從樹上跳下來時把男主角撲倒在地”的狗血情景。那什麽,朋友前妻不能戲,朋友前妻的弟弟……嘿嘿嘿。可趙悠悠根本沒理他,自顧自的往旁邊挪了挪,眼睛估算了一下離地麵的距離,緊接著在丁大東的驚呼聲中,他團身往前一撲,在空中精妙一翻,轉眼就穩穩落地!丁大東目瞪口呆。剛剛趕到的池駿也目瞪口呆。何心遠見怪不怪,笑眯眯的解釋:“悠悠從小練武,這種高度對他來講很輕鬆的。”池駿看看他,再看看他弟,抱著僥幸問道:“舞蹈的舞?”“不,武術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