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斯帕的出場,依舊沒能讓王威膽怯半分,


    反倒是王威身前那名騎士長的身旁跪著的兩個冒險家,阿獅和阿虎他們,早已斷氣的屍體還因為本能的恐懼而抽搐了一兩下。


    站著的騎士長,在聽到身後方熟悉的聲音,也不由得激顫了一下。


    “庫斯帕子爵。”


    這名騎士長喊著,轉身對庫斯帕行禮,姿態恭敬有加。


    王威身旁,院長布萊茲上前來與王威並肩站著,同樣是沒有給庫斯帕好臉色:


    “我說,現在我這學院是結界僅針對魔獸,但也不是什麽東西都能隨便進來的吧。”


    這赤裸裸的嘲諷,放在以前的任何時候,布萊茲縱使是懷揣院長身份也不敢這麽說。


    今天怎麽了,吃了熊心豹子膽嗎,布萊茲竟然敢當著兩百多名帝國騎士的麵與帝國封賜的子爵叫板。


    庫斯帕眉頭一挑,走近王威麵前,走到騎士長身旁所在的距離頓住步伐,抬腳頗顯嫌棄的把旁邊的屍體踹開。


    “你們啊——”


    庫斯帕雙手放在背後,陰暗的拉長嗓子說道:


    “在帝國內,也不掂量一下話語的份量,白石學院的導師,能比帝國的子爵勳貴說話更有權威嗎?”


    “你證據呢?”


    布萊茲斥問道,庫斯帕反口就是一身囂喝:


    “證據!?我要什麽證據?我的人親眼所見,你覺得我的下人會對我說謊?還是說,你覺得我會說謊不成!?”


    厲聲喝罷,庫斯帕光是氣勢就鎮得在場所有師生不敢吭聲,布萊茲也有些猶豫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庫斯帕這個瘋子,真是跟王威杠上了。


    王威與這個庫斯帕,什麽仇什麽怨?


    “你可能不知道我為什麽會這樣針對你,是吧?”


    庫斯帕直接當場把窗戶紙捅破,開著窗說亮話:


    “你當然不知道,”


    庫斯帕瞪大了眼盯著王威怨聲載道:


    “我名叫庫斯帕,帝國冊封的子爵勳貴,赫伯特家族的家主,庫斯帕·赫伯特!赫伯特!——呼,是的,霍爾·赫伯特,對這個名字熟悉不?”


    王威輕淡的回應,語氣和麵容依舊波瀾不驚:


    “沒印象。”


    “你!”


    庫斯帕當即氣得不知道下句該怎麽說,本還以為王威心中掛念,對霍爾的死多少有點兒愧疚,庫斯帕早早算計好,要利用王威的這點兒情緒來幹擾他,讓王威口誤說出霍爾正是死於他王威之手。


    不料這王威的回答直接超出了庫斯帕的預料。


    庫斯帕的算盤瞬間被掀翻,徹底沒了底的庫斯帕現場跟王威急眼:


    “大膽!做了還不承認?十多年前、快二十年前的事,你入考白石學院,正好與我兒同一屆,你們被編排進考核導師羅賓的名下,你是考核通過了,但我的兒子自那之後就沒有回來過!”


    庫斯帕說得有模有樣,他咬牙切齒、麵目猙獰的控訴著王威的‘罪行’。


    但最清楚當時情況的也莫過於王威本人,他可不記得自己有殺過當時任何一名考生,更不會說是指名道姓的坑殺哪位。


    庫斯帕的言語在王威的耳中,明顯是完全的詭辯。


    “你的兒子沒有回到家,與我何幹?”


    王威依舊從容,問完之後看庫斯帕的反應,已經是見到庫斯帕身上漸漸溢散出來的魔力,周圍眾人,學院導師和學員還有騎士長包括騎士長身後的那些騎士們,都不知道庫斯帕彰顯魔力的行為,是被情緒過激影響而不受自主控住?還是刻意而為?


    至少現在的庫斯帕控訴王威的罪行,表現的模樣是極為真實,說來換做是誰都差不多吧,


    畢竟殺害自己獨生子的凶手就在眼前,又怎麽可能抑製得住自己的衝動?


    庫斯帕一邊怒喝王威一邊溢散魔力,不易察覺的衣衫布料之下,庫斯帕的另一種手段在漸漸實行——


    他在自己的皮膚上用鎏金畫下魔法刻印,隻要在皮膚表層注入魔力,讓魔力流通全身的魔法刻印紋路,心念一動,魔法術式就能瞬間啟動!


    “與你何幹?”


    庫斯帕能感知到,還差一點兒,就差一點兒了,馬上就能讓魔力充滿身上的刻印紋路,心靈係毀滅魔法!而且還是高階的,庫斯帕心中篤定,王威縱使a級冒險家,也肯定扛不住靈魂上的衝擊!


    庫斯帕完全不顧王威此刻且是之後的生死,他巴不得能直接殺死王威,反正心靈係的魔法很少有很毀滅類術式沾邊,這種魔法術式而且還是高階的,庫斯帕苦尋和鑽研了近十年之久。


    給予對方靈魂上的抹殺,殺人於無形之間,庫斯帕上一秒還表現著怒不可遏的狀態,下一秒想到了什麽,不由自主的盯著王威哼笑了一聲,


    但隨後立刻調整回該有的‘喪子之痛’的表演,聽庫斯帕聲嘶力竭的喊著:


    “怎麽會與你無關!?我取回了他的遺骸,我兒的遺骸上沾滿了你的氣息,他風幹的骨塊上全是你留下的毒手!!”


    說著,庫斯帕不知什麽時候從儲物戒還是儲物袋裏抽出的一根白骨,反手將那塊二十厘米長的白骨甩在王威胸膛上。


    啪。


    不痛不癢,而庫斯帕會有這樣玩鬧般的動作,旁人看來多是因為激動。


    但這是庫斯帕的別有用心。


    他的這招心靈係毀滅魔法威力強大、隱匿無形,但隻是對單體的目標。這招與‘高階’匹配的威能和代價,帶來的結果隻會是——


    必殺!


    術式發動後會自動索敵,自動感測施法者十米範圍內距離最近的生物,對其關注靈魂衝擊。


    王威在胸膛上被白骨砸了一下之後,微微低頭看著那根白骨嗙然落地,但自己感知到的魔力波動,卻與白骨毫無關係。


    王威並不是不知道,不如說王威一早就注意到了,這點兒小把戲,還能瞞得過【魔主】的眼睛?


    隻不過是王威不屑於拆穿罷了,他也想看看這個庫斯帕憋的什麽把戲,情願讓他那自己唯一的親生兒子來當價碼。


    ……


    ‘快、要再快點兒……’


    遠在帝國城都之外,奧斯本在馬不停蹄的趕路,他的馬兒早就不知受驚奔向何方,奧斯本隻能靠著自己的雙足疾馳過隙,掠過荒蕪的沙丘、淌過數條溪流、翻過層層疊疊的山巒,


    很快,帝國就近在眼前了。


    ……


    在西城的白石尖塔內,不止有現在的這些眼睛在看著,王威身為魔主,他的存在即是魔獸等諸多魔物的信標,行走的欲望、被收束卻也是自主的【罪】,王威享受著眼前這個名叫庫斯帕的家夥帶來的情緒。


    除卻幾個當事人,除卻上百名導師在草坪上、教學樓的走廊上觀望,除卻布萊茲默默一旁駐場,除卻學院門口的騎士長與他的兩百餘名騎士圍陣,遠處、再稍遠處——


    帝王——


    西蒙,他站在白石尖塔的最頂端,相隔二三十公裏的距離眺望西城白石學院之內,他犀利的目光凝視到了他的噩夢,


    他的詛咒來源:魔主!


    “偉大的帝王,您叮囑的事務都已經執行完畢,之後還有什麽安排?”


    尖塔頂端的花園中,女執事走到帝王西蒙的身後,彎著腰恭敬匯報,西蒙瞪著雙眼眺望西城那兒,他遲遲沒有回應身後的執事,甚至沒有留神和入耳。


    西蒙驚奇的發現……他看不透、看不清。


    為什麽……


    這點兒距離,應該能看得非常清楚才對,難道是自己老了?


    西蒙甚至自我懷疑,但很快,西蒙將疑點的矛頭指向魔主:肯定是魔主那廝也察覺到我的存在和目光了。


    事實上,全是王威有意為之,早在王威的靈魂意識被動的覆蓋完整座帝國城都的時候,王威就已經注意到了帝王西蒙的存在,原初魔主的靈魂殘念與王威交談過、提起過西蒙。


    對於西蒙這個可敵可友的角色,王威暫且還不想與他有過多交涉,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隱蔽。


    庫斯帕的魔法術式發動的瞬間,在白石學院內爆發出一陣強大的魔法能量,周圍的騎士們包括騎士長在內的人,就連院長布萊茲都被這股強大的魔力能量掀飛去。


    王威的身上被這魔法能量衝擊,一股強烈的衝擊感透過王威的肉身,直接竄進了王威的體內。


    ‘嗯?’


    這讓王威略感新奇,還是第一次見有這種類型的……毀滅魔法。


    知道是毀滅類魔法的原因,是因為王威體內的靈魂被這種魔法術式創傷到了一些,但無傷大雅,王威的靈魂幾乎隻是被磨掉了冰山一角,很快便被動的複原了。


    庫斯帕對王威體內的靈魂強度完全不知情,畢竟他隻是釋放了這種心靈係魔法,自己的意識又不能潛進王威體內查探究竟,隻能光憑王威外表的表現來觀察。


    王威故作是有氣無力的狀態,在被魔法術式衝擊之後,半睜不合的雙眼低著腦袋,一時讓庫斯帕看不出王威視線聚焦的點。


    “嗬嗬,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庫斯帕躊躇不安片刻之後再看王威的狀態,篤定其肯定靈魂受創,而這起手段的展現,也無疑算是在帝國內越界了。


    貴族與學院導師之間的糾紛,再不可收拾也不能到動用魔法的份上,更何況是在學院裏。


    但這就是心靈係魔法的好處,隻要能轉換成毀滅類的術式,殺人於無形,就算王威此刻倒在庫斯帕麵前死去,庫斯帕簡單說辭一番,隨便就能推脫責任。


    可是……


    讓庫斯帕沒有想到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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