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忍著笑祝他好運,各自掛斷電話。顧鳴幹咳兩聲挪到安娜身邊,裝乖賠笑道,“姐,我簽的合同裏,沒有不讓結婚吧?”“沒有。”“那,你幫我跟老板說一聲?”“沒問題。”顧鳴咽了口口水,“姐你這個反應......我怎麽有點兒害怕啊?”安娜挑眉,“那我該什麽反應?攔著不讓?我攔得住嗎?”顧鳴誠實應答,“攔不住。”安娜翻了個白眼,“自己悄摸注冊,別把婚戒戴出來招搖。”“嗯,我知道。”安娜又歎了口氣停下腳步,轉過頭來認真的看向顧鳴,“他家裏人怎麽樣啊,介不介意你不能公開跟沈言的關係?要不我飛一趟意大利約他們吃個飯,幫你解釋下?”“......”顧鳴沒想到安娜會有這種擔心,便暗自感歎自己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銀河係。他沉默了片刻上前抱住她,篤定回道,“他們都特別好,對我也特別好。姐你不用擔心,我這麽大個人了,知道怎麽處理的。等試鏡完了就一起吃飯唄,他們還沒見過我家裏人,又剛巧都在,不用跑那麽遠。”安娜把顧鳴推開,吸了吸鼻子繃著張臉問話,“什麽剛巧都在?”顧鳴眉開眼笑露出得意神采,“沈言計劃的家庭旅行,大概是想幫我補過生日吧!”《killing2》的試鏡安排在第二天下午,內容並無特別,重點考察武術和語言。導演蒙驍意外是個型男,典型的老美風格,熱情張揚幾近還有點兒風騷。他並未因老友推薦而對顧鳴另眼相看,流程之外也沒多問半句,倒是看安娜的眼神有些過於直白。果然在試鏡結束後,他就當眾搭訕問安娜有沒有時間吃晚飯,聊聊無關工作的話題。安娜笑容明媚態度冷豔,“我這個人比較無趣,工作之外就沒什麽話,不如等有機會合作再說。”蒙驍知情識趣不作糾纏,並紳士姿態的護送人出門離開。顧鳴在旁風涼看戲,隻默默為齊以閑捏了把汗:這好好的就又多個情敵,還一個比一個能打,真是要時刻做好安慰他暗戀落空的準備。不過安娜的反應卻有些反常,做經紀人這行說白了就是人脈和資源,雖說以她現在的位置是不必為工作與人做戲調情,但也不至於這樣當麵給人下不來台。本著為自己人刺探軍情的心意,顧鳴湊近安娜身邊迂回打趣,“很煩這型啊?拒絕得好狠。”“還行,臉一般,身材不錯。怎麽,怕我得罪人啊?”顧鳴攔過安娜肩膀,狗腿應道,“我怕什麽?姐你可比什麽工作都重要!”安娜似笑非笑瞥來一眼,“放心,這種直來直去又不嗦的人物沒那麽容易被得罪,再說了,他落魄時謝生幫過他不少。你是謝生推薦來的,我是你的經紀人,他能把我怎麽樣?”顧鳴沒料到還有這種八卦,“姐你怎麽什麽都知道?”安娜笑而不語,隻道,“一會兒別跟阿閑亂講,我懶得解釋。”顧鳴聽出這話有玄機,連忙追問,“亂講什麽?解釋什麽?”安娜神色一冷把顧鳴越湊越近的臉揮開,“不想休假了是吧?”顧鳴立刻往嘴上做了個拉緊拉鏈的動作,認慫不敢再多話半句。兩人離開電影公司大樓,準備去沈言訂好的餐廳吃飯。顧鳴莫名緊張遠勝於試鏡見工,在回酒店收拾換衫途中就忍不住跟沈言發信息求安慰,居然連電話都不好意思打。沈言過了好久才答來句“顧鳴哥哥別怕,我家都是好人”,還極其難得的加了張表情圖。顧鳴便捧著手機昏頭傻笑,絲毫不知在這條信息之前,沈言為他做了如何艱難一番陳詞。6月的時候,沈言定下一對戒指,是要給顧鳴的生日禮物。那是一對樣式簡單的鉑金尾戒,指環內外都沒有像其他情侶一樣刻上彼此的名字。畢竟“沈言”和“顧鳴”都不是他們的名字,但在沈言看來,名字並沒有那麽重要,點綴幾個字母也沒什麽實際意義。那不是婚戒,因為沈言覺得婚戒這種東西,是應該和顧鳴一起選的。直到現在沈言也還沒把戒指送出去,這期間他們都沒機會見麵,於是他就連提也沒提。送禮物是需要驚喜的,提前講了就沒意思了。沈言把戒指從家裏帶來,打算等獨處的時候送給顧鳴。他沒想到會出現這樣“雙方家長見麵”的狀況,生日禮物就忽然有了要求婚的嫌疑。大約還要被顧鳴扣上“心機搶功勞”的罪名,但本質上也不算壞事。既然如此,沈言就決定先把話講明,雖然都已經心照不宣,但他有必要正式的向沈心悠、paul、還有lisa宣布,他要和顧鳴共度這一生。“我和顧鳴都有結婚的打算,很抱歉沒有事先征得你們的同意,但我保證這不是一時衝動。我從高中時就喜歡他了,本來沒想過會再遇到,可老天好像還對我不錯。我知道你們對我最大的希望就是能活得快樂,我不想承認,但這對我來說的確很難,我沒辦法像正常人那樣本能的去感知和追逐“快樂”,是顧鳴讓我找回了這種本能,他就像......是照進我生命裏的光。”沈言說得很平靜,卻讓聽得人心驚震動。lisa還不能真正體會到這話裏的分量,有些詞句她都需要時間反應。但沈心悠和paul是完全能夠體會的,他們明白這有多難,更加明白這有多珍貴。遺憾的是,這樣的話沈言是沒可能當著顧鳴再說一遍了,可顧鳴同樣有不曾被沈言聽到過的深情表白。如此一來,遺憾就也算不上遺憾。“他就像是照進我生命裏的光。”“就算他要去地獄,我也陪著他。”第39章 顧鳴喝了不少酒,已有些不太清醒但還算不上昏沉。他蓄意誇張了醉意,借此光明正大的讓沈言摟著他從餐廳回到酒店。一向都有非人敏銳度的男友似乎毫無察覺,顧鳴暗自得意,隻當自己在演技上有了大飛躍。進房間的第一刻,顧鳴就樹懶般扒住沈言抱緊,腳步有些飄、人也跟著晃。沈言忍不住笑,低沉音調噴在耳邊撩得人心如擂鼓,顧鳴猛的後退,又愛又恨的警告,“不能這麽笑,太招人了!”沈言今天也喝了不少酒,白慘慘一張臉,襯得雙修長俊眼格外幽深惑人。他的確是看不出顧鳴有否在做戲,卻很清楚他的酒量,又覺得他這樣子有趣得很,便由得他搗鬼耍賴沒有拆穿。“原來顧鳴哥哥喝醉了是這樣?”“沒醉沒醉,就有點兒飄。”顧鳴兩眼打彎、笑得真摯純良。他提防著沈言看破不說破,假戲敢做假話卻不敢說,他得給自己留條後路,以免被抓住把柄今晚就不好過。“我看是醉了。”顧鳴心裏發虛,重又貼上去抱住,一邊上下其手一邊扯開話題,“手感這麽好,肯定又背著我健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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