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藏在後腰的另一隻手也被周憑抓在了手裏,帶著警告的意味握住,讓他不太敢抽走,就在周憑掌心裏虛握住又鬆開。 “愛。”過了會兒,他非常小聲地回答,“我想……愛吧。” 周憑看他隻是實話實說的表情,確認他根本沒有自覺,也並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麽可愛的話。 “你在糊弄誰?是你想,還是你確定?”他麵色不改,訓孩子似的說。 陸新宜認錯般說:“那我確定。” 周憑道:“什麽叫那我確定?”他把“那”字著重咬出來。 陸新宜說:“我確定。” 周憑的嘴角扯起個輕微的弧度,是個嘲諷似的笑:“愛的是誰,埃德,還是周憑?” 陸新宜不說話了,無措地看著他,周憑說:“說話。” 陸新宜求饒似的說:“你別這樣。” 周憑就好心放過他一樣地換了種問法:“周憑是誰?” 陸新宜說:“你。” “埃德呢?” 陸新宜微張開嘴,很快深深地低下了頭,周憑撥開他垂到額前的頭發,用一種耐心即將告罄的語氣說:“陸新宜,你想讓我生氣嗎?” 陸新宜搖頭說:“你別生氣,我們不談了好不好?我錯了,都是我說錯了,你不要生氣……我要睡覺了,我好困。” 周憑起身把他抱在懷裏,陸新宜這會兒連躲都不太敢躲了,生怕周憑再問他那個問題。 可周憑怎麽會不問:“你好好說,說完我就讓你睡覺。埃德是誰?” 陸新宜愣愣地看著周憑,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了好一會兒,突然就哭了,眼淚沒有預兆的嘩啦啦地流出來。 他穿著一身榮旗買來的簡單的白色短袖和牛仔褲坐在一身西服的周憑腿上,根本不像二十歲,像薇拉說的,他永遠是個十八歲的小男孩。 又或者說二十歲其實也不算多大,尤其是在他習慣了被主導的周憑麵前。 他皮膚白,稍微哭一哭眼皮就泛紅,很顯委屈。 周憑耐心地給他擦眼淚,聲音卻仍然冷硬:“多大了?說哭就哭。” “我錯了。”陸新宜哭的動靜小,隻是一邊拿胳膊和手背擦眼淚,一邊低著頭口齒不清地道歉,“對不起,我真的錯了,對不起……” 周憑不理會他的求饒,隻是問那個問題,一遍又一遍地問。 到後來他幹脆鬆開了抱著陸新宜的手,無動於衷地看著陸新宜崩潰一樣地哭。 陸新宜慢慢停下來,隻是輕聲地啜泣。下了床以後他沒那麽嬌氣,也沒那麽多眼淚。 周憑立刻用兩根手指捏住他的臉轉過去,盯住他的紅眼睛又問:“埃德是誰?” 半晌,陸新宜臉上又無聲流下兩行淚,過了很久,他終於放棄般木然地承認:“是你。” 俄羅斯快樂緩慢的日子和上海爭分奪秒的生活裏的是同一個人,修理鋪裏沉默的店主和下屬麵前嚴肅的老板是同一個人,那一年30歲的雇傭兵埃德和27歲的家族繼承人周憑是同一個人。 教陸新宜長大,和一直在欺騙陸新宜的,是同一個人。 在陸新宜麵前,他永遠有這樣的底氣,他給不出答案,卻還一定要陸新宜給他答案。 陸新宜也總會給他,當他需要庇護、關懷、泄欲途徑和愛的時候,他知道他總會得到。 在這樣的縱容之下,他不可能允許陸新宜一直拒絕周憑,卻又一直思念埃德。 分明又贏了一場角逐,可周憑看著眼睛裏有什麽東西碎掉了的陸新宜,不明白為什麽心裏那種失控的感覺卻更加強烈了起來。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確認,而確認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身體的交纏。 “所以我們現在還有什麽問題?”周憑問。 陸新宜茫然又輕聲地說:“沒什麽問題。” 周憑就著挨的很近的姿勢低頭去吻他,陸新宜下意識轉過臉躲開,很快就被周憑捏著下巴轉回來,拿一種叫做“你看吧”的眼神看他:“怎麽了?” 陸新宜不說話,周憑還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樣子,捏著陸新宜下巴的手上移,大拇指帶著力道按了按陸新宜的紅嘴唇,不耐煩地催促:“說話。” 他臉上做出沒耐心的表情,按在陸新宜嘴唇上的手卻有點些挪不開了。 看著陸新宜垂下的長睫毛一動一動,被他欺負的那塊兒嘴唇失血泛白又充血紅潤,周憑不受控製地又湊了過去,在陸新宜嘴角親了親。 剛碰到,陸新宜就突然用力躲了一下,揮開周憑使勁兒掌著他半邊臉的手,在周憑胸膛上推了一把。 可好像推完又有些後悔,手撐著沙發扶手朝後靠,兩個眼睛瞪大了,有些迷茫的愣怔著看向周憑。 那樣的眼神讓他下一秒就被周憑直起身摁在沙發上狠狠地吻住了,連聲驚呼都沒來得及發出來。 自從回來以後,兩個人就沒有在陸新宜清醒的時候親熱過,隻在半夜偷偷親過幾次,還因為心疼他總不容易睡著,怕動作大了再把他鬧起來,所以隻敢一觸即分。 這一次周憑用的力氣很大,有心控製他的時候陸新宜是絲毫沒有辦法反抗的,捏在周憑胳膊上的兩隻手像凡體肉胎碰上了鋼筋水泥,根本不夠看。 隻夠一個人坐的沙發上,陸新宜很快被周憑的動作擠到緊緊挨著沙發背,沙發背是軟的,周憑的胸膛卻是硬的,他被抱到發痛,鋪天蓋地的吻叫他什麽都忘了,隻覺得快要嵌進周憑的身體,不知過了多久,聽見周憑轉而親著他耳朵說:“呼吸。” 陸新宜跟著這兩個字的尾音開始吸氣,才感覺心跳得猛烈,臉皮也跟著熱脹得鼓動,周憑還將他緊緊擠在沙發一角,拿胸膛和兩腿困住他,親他耳朵,又慢慢吮吻到臉側,一隻手很輕地摸他眼皮,低聲說:“臉怎麽這麽紅?” 陸新宜說不出話,他形容不出這時候周憑的樣子,那神情好像真的很愛他,非常舍不得他,來弄他眉毛和眼皮的手指都在訴說愛惜的情話。 他的心突然跳的很快。 他問自己,有沒有很小的可能,周憑也愛他?有沒有很小的可能,周憑也在忍受折磨,也在尋找讓一切變好的方法? 周憑跟他碰著額頭:“嗯?” 陸新宜抬手摸自己的臉,感覺熱得燙手。“被你親的。”他說。 兩個眼睛不知是因為哭過還是什麽,閃著一層薄薄的水光,讓周憑陷在他黑亮懵懂的眼神裏難以自拔。 周憑忍得很艱難,可又舍不得他這個呆呆的樣子,又親了好一會兒,才把他抱起來進了浴室。 陸新宜似乎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的走向,又被周憑抓到了勃起的證據,所以找不出拒絕的理由,隻能束手束腳地站在浴室裏,看著周憑抬手打開花灑,在水汽裏先脫光了自己,又來輕而易舉地扯了他的牛仔褲和短袖,然後開始旁若無人地衝水。 他犯了錯的高中生一樣,長手長腳手足無措地站在周憑眼前,兩隻手尷尬地擋在有點起了反應的地方,低下頭露出一雙泛紅的耳朵。 周憑看他肩膀抖了一下,故意的放置就進行不下去了,伸手把他扯到懷裏問:“冷不冷?” 陸新宜下意識就往他懷裏靠,還拿兩隻手抱住他的腰,臉貼在他肩膀上,小聲說:“不冷。” 周憑道:“那就自己洗澡。” 陸新宜害怕赤身裸體的獨自站著,又根本沒有直接出去穿衣服的脾氣,隻能把周憑抱的更緊:“有、有點冷。” 周憑摸了摸他頭發,摟著他回到花灑下,水流先衝到周憑的肩膀,然後漸次流過胸膛和陸新宜的身體。 他打了泡沫撫上陸新宜的背,事先已經把陸新宜的手帶到了他硬的發痛的陰莖上。 陸新宜的手微涼,摸到那根凶巴巴的東西的時候哆嗦了一下,抬起頭觀察周憑,看見周憑麵無表情地幫他洗澡,陸新宜隻好硬著頭皮一下下開始幫他擼。 他消極配合,手裏的動作根本談不上技巧,更不說會帶來多少快感,可周憑看著他乖乖站在自己麵前,紅著臉低眉順眼的模樣,就幾乎要射在陸新宜手裏。 他突然忍無可忍,用力地把陸新宜轉過去推在牆上,急躁地擴張,掐住陸新宜的腰親著他的肩背慢慢頂了進去。 太久沒做過,兩個人都不好受,陸新宜一條胳膊撐在冰涼的浴室牆上,額頭靠上去,隱忍地咬住嘴唇,繃著腰隨著周憑進入的動作悶聲地叫,很快就被周憑吻住了。 “嗯……嗯……”沒多久,陸新宜就把手伸到後麵胡亂地推,“你慢、慢…… ” 周憑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腹肌上,另隻手在他腰線上滑動,邊親他嘴角邊問:“好,疼不疼?” 陸新宜艱難地哽咽:“漲……” 周憑低聲說:“那是疼還是不疼?” “不疼。”陸新宜胡亂求他,“別弄了,想尿尿,嗯……別弄了……” 陸新宜的敏感部位生得淺,和周憑的尺寸又不太配套,他自己不懂,隻知道周憑隨便動一動就好像會要他的命,渾身都發燙、發熱,眼睛裏會流水,淚水、潤滑和體液,前麵和後麵全都濕得一塌糊塗。 周憑想了想,突然冷了臉,下身力氣大了許多,速度也開始由著性子快了起來,毫不留情朝陸新宜受不了的深處操,貼在他耳朵跟前壓著聲音說:“是想射吧?總說不要,不要,弄幾下就想射,你說你怎麽這麽騷?” 陸新宜受不了這個,踮著腳被他操出顛簸的呻吟,又微弱地反駁:“不是,不是……” “不是什麽,不想射還是不騷?” 周憑腰間發力,帶著肌肉緊繃,陸新宜又驚又怕,抖著尾音嗚嗚咽咽地想縮回手,卻又被周憑帶到了他自己的肚子上。 後入的姿勢,隨著進入的動作,陸新宜平滑凹陷的小腹上規律性地出現微微的凸起。 粗長的陰莖硬熱滾燙,捅進腸道以後,每一處黏膜都感覺得到它表麵青筋勃動,陸新宜剛才用手去碰的時候就很害怕了,此時卻覺得那東西進了他屁股以後好像又大了不止一星半點。 他躬身高高揚起脖子,被周憑摟著腰,屁股緊貼周憑的胯骨,聽見肉體一下下撞在一起的拍打聲,渾身上下都發著抖。 他不肯再說話,周憑本身更不是話多的人,情熱漸漸無法自控,陸新宜被頂得站不住,總往下滑,周憑幹脆把他翻過來抱到身上貼著牆操。 鐵牢似的兩隻手把他拋起又摁下,下墜時加上體重,進得又深又快,陸新宜叫都叫不出來,害怕掉下去的恐懼和身體裏無處不在的快感不知哪方占了上風,他緊緊抱著周憑的脖子,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是誰?” 陸新宜在多得沒頂的快感裏失神似的一遍遍回答:“周憑、周憑……埃德……” 他很快就被弄射了一次,腸肉瘋了一樣地絞緊,被碰一下都能要命,陸新宜渾身都在抖,忘了是誰叫他這樣狼狽,隻知道結結巴巴地哭著求周憑:“去床上,好不好,求你了。” 周憑還插在裏麵,隻不過好心的暫時停了下來,聞言道:“怎麽求的?” 陸新宜被折磨得沒有一點辦法,大腿根抖得夾不住周憑的腰,抽噎了兩下,一隻手討好地貼在周憑臉上,濕著眼睛磕磕絆絆地說:“好好地求,你真好,你真好。” 周憑勉為其難地答應,把他攬到懷裏,離開了浴室的牆,隻不過邊走邊插,沿曲線朝床邊走,路途遙遠,比剛才的處境更加艱難十分,陸新宜哭得稀裏嘩啦。 等到了床上,他前麵因為高潮裏的強行操弄又半硬了起來,但間隔太短,所以顯得沒什麽精神,背剛挨著床墊,陸新宜就翻過身手腳並用地往前爬,插在穴裏的陰莖抽出大半根,眼看要脫離那顆碩大猙獰的龜頭,陸新宜胳膊一軟,被周憑一把拽了回去。 他被周憑隨隨便便的翻過來,麵朝上拉開雙腿,像個四腳朝天的小青蛙,隻不過這隻小青蛙不光肚皮,渾身上下哪哪兒都白得亮眼,周憑掌心裏帶著他剛射出來的東西往他嫩紅的乳上揉了一把,四處塗抹,邊操邊低聲說:“還想不想尿?” 陸新宜的臉連同脖子和胸口都濕紅,抿著嘴閉上眼搖頭,額發濕濕的貼在腦門上,被周憑撥開了,俯下身一點點往下親。 “寶貝兒。”他用力頂了幾下,咬著陸新宜的嘴唇說,“叫我。” 陸新宜抖了一下,捂著眼睛不說話,周憑耐心地親他,一手按住他腰窩往自己身上貼:“說話。” 過了會兒,陸新宜張開嘴讓他伸舌頭進去,又把腿盤到他腰上,放鬆了忍耐肯喘給他聽。 周憑享受了一陣他的主動,卻還是不放過他:“剛怎麽叫的?” “你知道。”陸新宜說。 “我忘了。”周憑說。 陸新宜把臉埋進柔軟的枕頭,隻露給周憑一片瘦削的背:“我也忘了。” 周憑也不再執著,一隻手護住陸新宜的頭,下身深深地進入他,聽他啜泣,受不了又像想要更多的呻吟,宛轉到急促,結束的時候,陸新宜死死攥著一角枕巾,蝴蝶骨顫動,像隻振翅欲飛的蝶。 房間裏大亮,兩個人離得那樣近,周憑趴下去,把體重都放在陸新宜身上,下巴抵在陸新宜肩膀,平複呼吸,不錯眼地看他,拿手指描摹他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