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鳴雙臂抱著他的腰:“阿葉,十點來看電影。別忘了。” “哦。”葉思栩低著頭,叫他刮了一下鼻頭,有些不習慣地扭開腦袋,“那我洗澡了。” 秦越鳴在他臉頰啜一口:“洗幹淨點。” 說完笑得像極了大灰狼一般開門離去。 葉思栩慢悠悠地走過去拿起玫瑰花,湊在鼻尖聞了聞,淡淡的花香和淡淡的苦澀味道。 是戀愛的滋味嗎? 他洗澡的時候,在鏡子裏仔細看了下,倒是也沒發現哪裏有問題,隻是皮膚白,尾椎骨有一點點的淤青,倒是不礙事。 扶著洗手台刷牙漱口時,葉思栩瞪著鏡麵中的眼睛,喃喃自語地問道:會是陳若凡故意這麽做的嗎? 可是看後來她的反應也不像是提前知道的,還說自己嚇了一跳之類的。 連導演和梅老師也都去安撫了她兩下,看上去不像是裝的。 他將牙膏沫吐掉,心道,還好整場演出沒有大礙。 秦越鳴則在書房給程一諾打電話,詢問葉思栩在劇院的事情。 “你這是給人當家長?”程老師在電話裏打趣他,“你不是說他今天的問題可以自己化解過去?那就證明,他會在小波折裏慢慢成長。不管他是作為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還是一個新演員,這些波折都是他往上走的台階。越鳴,這些話總不至於你不懂,現在叫我來叫你?” “我懂,程老師。”秦越鳴眼眸沉沉地望著桌上的鋼筆,正是葉思栩送的那一支,“但我不放心。” “就算,我是說退一萬步,就算他不在別人那裏,而是在你鏡頭底下,你又能怎麽護住他?演員這一行,表演過程中出意外,那是太正常了。若非這樣,怎麽能一次次地篩選掉心理素質不過關、演技不行的人?”程一諾慢條斯理地道,“越鳴,關心則亂的道理,你也懂。” 秦越鳴卻想到了別處:“你說的對,也許我找個時機叫他跟我去片場。我看著他。” 程一諾的笑聲通過無線電波傳到秦越鳴的耳中:“越鳴,你是多想護著他?你這樣,對他不好,他自己要鍛煉,要成長,有所遇才有所獲,有所失,才有所得啊。” 秦越鳴一想到今天的事情要是再次發生。 “程老師,道理我都懂了,但人我不能讓他在外麵受委屈。” 程一諾也輕輕歎氣:“比方說,即便你要護著他,看著他,那你也要跟他商量是不是?你不能每次都自作主張地幫他。越鳴,兩個人互相喜歡是很簡單的一件事,但是能往前走多遠,那真的是一件非常難的事。” “嗯,程老師,我聽進去了,謝謝。”秦越鳴道,“我會跟他商量。” 等電話掛斷,秦越鳴拿起桌上的鋼筆,在手指間慢慢地轉——小兔子會答應跟自己去拍電影嗎? 他這小模樣看似軟綿綿的,其實骨子裏有自己的想法,還有些倔。 秦越鳴捏著鋼筆,陷入沉思。 葉思栩上樓時,特地去餐廳倒了兩杯水。 晚飯吃得有點鹹,他渴得很。 進了觀影房,葉思栩見秦越鳴站在影碟架邊選電影。 “想看什麽?”他頭也不回地問。 葉思栩將杯子放在櫃麵上,果然看到了威士忌:“隨你。” 秦越鳴挑挑揀揀,抽出一部愛情片插入放映機。 他極為自然地走到葉思栩這裏,將他抱起來坐回自己的沙發上。 葉思栩像孩子一樣坐在他膝蓋上,自己的腿兒輕輕晃了晃,拿起水杯開始喝水。 隻是電影片頭一出來,他就猛烈咳嗽起來。 畫麵裏,一男一女正…… 葉思栩嗆得耳根發紅,後背是秦越鳴的手,一下一下地撫摸自己。 他慌慌張張地想,秦越鳴是故意的嗎?還是一不小心拿的?可是他都知道啊,他怎麽這樣啊! “不要看這個……”葉思栩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羞澀地扭過頭,揪著他的睡袍口袋邊緣,“換一個?看庫布裏克好嗎?” 庫布裏克是他知道的秦越鳴鍾愛的,除了馬丁斯科塞斯之外的,另一個著名的大師級電影導演。 秦越鳴將他摟緊,下巴擱在他肩窩,親昵道:“怎麽了?這部電影不好看?你看過了?” “沒有。”葉思栩扭頭一看,畫麵又正常了,“那算了,就看這個吧,” 整部片子都在講述七八十年代的美國,一個男性在兩個女性之間徘徊的故事,畫麵中充斥這大量極具美感與當代特色的畫麵。 隻是某些畫麵尺度超標。 要是一個人看,葉思栩不會當回事,他也不是未成年。 可是與秦越鳴坐在一起,他渾身不得勁,尷尬、羞澀,隱秘之中又有點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和期待。 隨著電影中的情人不停地通過□□來表達熱切的情感,他和秦越鳴之間的氣氛也曖昧得叫他隻想屏住呼吸。 秦越鳴注意到他的不安,抱著他,輕吻他的後頸:“害羞嗎?” “沒有。”葉思栩矢口否認,故作鎮靜地去拿水杯喝一口涼水,定定神。 等放下水杯後,秦越鳴的手指滑上的嘴唇,在上麵用力壓了一下。 這種觸感讓葉思栩腦子裏繃緊的弦在刹那就斷了。 他的唇不由自主地張開,似含非含著那手指。 葉思栩越來越僵硬,秦越鳴自然最為清晰,手指稍微一揉,觸碰到軟軟的、不知所措的she尖。 電影中的畫麵一度情緒熱烈而澎湃時,葉思栩本能地咽了一下喉嚨。 秦越鳴甚至聽見他喉結滾動的細微動,將手指推進了幾分。 柔軟的舌頭乖乖地裹住了手指。 “阿葉……” 秦越鳴的聲音都忍得沙啞,仿佛是幹涸沙漠上的一陣灼熱難耐的風,裹挾著熱力刮擦過葉思栩的耳際。 可是,與此同時,這也喚醒了葉思栩內心的理智。 他扭開頭,吐出浸潤著水漬的手指頭,“我……我……我要喝水。” 慌張的、無措的、小心的、難耐的情潮,都似乎隻在一觸即發之間。 他要掰開秦越鳴的手指,卻不被允許。 秦越鳴的禁錮是如此用力,如此深沉,以至於葉思栩伸長手臂也沒有拿到水杯。 下一秒,秦越鳴輕而易舉地將水杯遞到他麵前,輕柔地誘哄他:“張嘴。” 腰上的手臂如鐵一般火熱,葉思栩幾乎不敢轉身看他,手指攀在沙發扶手上,慢慢地張開唇,任由涼水緩緩淌進嘴裏。 有些來不及咽下的透明液體隨著紅潤的嘴角滑落下去。 秦越鳴在他耳後柔柔地苛責他:“阿葉,你浪費了。” 水杯被丟在櫃麵上,葉思栩被狠狠地扭過腦袋,他的眼睛在昏暗中越瞪越大。 隻見秦越鳴俯頭靠近自己,伸出舌尖tian在他下巴處,將水漬抿如唇中:“好喝。” 葉思栩緊張地按在他的上臂,眸光閃爍,柔弱之中又有一種純真美好令人心動,咬著菱唇:“我……” “噓。”秦越鳴哄他。 葉思栩雙手扶在他的肩頭,手指似無力似有力地抓住他的身體。 秦越鳴輕吻他的臉頰。 “不!”葉思栩如從夢中驚醒,按住他的手,“我……” “別怕。”秦越鳴輕聲道。 葉思栩經受不住一樣低低chuan息:“不要了,好嗎?” 秦越鳴的手掌感受著幼嫩滑膩的肌膚,他重重握住光滑的肩,狠狠按在自己懷中:“就一會兒,很快送你去休息。” 葉思栩雙目有些呆滯,腦子裏渾渾噩噩,火燒火燎。 甚至,他感覺到了秦越鳴也同自己一樣。 “不行,不可以的。”葉思栩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他有些害怕。 秦越鳴聽到他語調之間的為難,立刻規規矩矩:“那我就這樣抱著你。” “嗯。”葉思栩低低頭,在他肩頭靠著,央告似的道,“以後不要看這種……電影了好不好?” 委屈又可憐。 秦越鳴覺得自己像是個誘騙孩子的無恥混蛋。 “嗯,以後看你喜歡的。” 葉思栩微微一動:“看你喜歡的就好了……隻要……不看這種。” 兩個成年人一起看這些,太危險。 “阿葉。”秦越鳴溫柔地喚他的名字。 “嗯?”葉思栩的指尖扒拉他的唇,“怎麽了?” “當我的男主演,你願意嗎?”秦越鳴細致地洞察著,當他說出這一句話時,懷裏男孩兒的每一個細節反應。 如意料中的,葉思栩是遲疑而惶惑的。 “我沒有想過要拍電影,而且,劇院……挺好的。”葉思栩回答道。 秦越鳴柔情百轉地道:“那就陪我,就當是陪我,明年我會很忙,一部電影要開拍,另一部電影在國外做後期。不會每天都在家裏,我不想看不到你。阿葉,你能可憐可憐我嗎?” “不要這麽說麽。”葉思栩捂住他的嘴唇,什麽可憐可憐他,說的好像他真的很慘一樣。“可是我又不懂,什麽都不懂。” “沒關係,有我在,我會幫你的。”秦越鳴道,“你想演戲,演什麽角色,都你來挑。如果不想演戲,想學別的,劇組裏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做製片、做編劇,或者跟我學導演,你想做什麽,都可以。” 葉思栩被他說的話勾住了,嘀咕一句:“好像在騙我,說的太好了。” 秦越鳴聽他小聲爭辯,摟著他道:“所以你答應了嗎?” “我沒有啊。”葉思栩道,“我需要想想。” 陪著他,學新東西,都是很好的事情。 可當他的演員…… 葉思栩還是很害怕,甚至於畏懼。 監視器前的秦越鳴,該有多嚴厲,他隻要閉上眼隨意一想就膽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