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醫生道,“我隻能給他消毒,沒有狂犬育苗針,我怕小季……”獲救的那三個人中有一個人道:“下一個安置點應該有狂犬育苗,那裏幾乎沒遭到什麽破壞,可以去試試。”“那要快點了。”醫生道,“我沒辦法給他縫合,不然細菌會更容易滋生,明天,最多後天,小季一定要打針。”“嗯。”白澤應了一聲,握住季秋白沒有受傷的手臂,道,“我要快點了。”疼痛與驚嚇是一件非常耗費體力的事情,季秋白睜著眼睛直愣愣地看著白澤,他不敢挪動眼球,他隻想這麽看著白澤。季秋白能感覺自己的冷汗刷刷地流,頭發像是被水洗過了一樣,白澤給他擦了兩下,道:“我背著季秋白,咱們晚上就走。”“什麽?”醫生拒絕,“晚上太危險,不行,真的不行。”“那我先走,你們天亮來追。”五人麵麵相覷,一旦走遠,能追上就是微乎其微的事情了。醫生看著季秋白慘白的臉,一咬牙,道:“走,反正白天和黑夜也沒什麽區別。”張倚霄沒反對,心裏苦笑著想,怎麽沒區別?野生動物不都是在晚上捕獵的嗎?第59章 猥瑣的男子。也許是他們最近實在是太倒黴了,老天都看不過去了,給了他們點轉運的機會。這一夜他們走得慢,但是沒遇到危險,一路順利地來到了海邊。此時天色微微發亮,醫生時刻注意著季秋白的臉色,隻聽季秋白呼吸聲越發微弱,垂下來的手臂傷痕累累看起來非常恐怖,最讓人擔心的是季秋白的臉色,他臉色慘白,全是冷汗,因為脫水而嘴唇幹裂,醫生不停地往他口邊送水。再過了一會兒,白澤感覺到了季秋白在發燒。他的體溫本來和白澤差不多,但是現在季秋白的體溫卻讓白澤覺得很燙。白澤受不住這樣的溫度,沒一會兒就把季秋白放到張倚霄身上,想讓張倚霄幫忙背一下,誰想到一離開白澤,季秋白就喘得像是垂死之人。白澤沒辦法,隻能忍受著季秋白灼熱的體溫,一直背著他。來到了海邊,最大的問題就是如何渡海了,七十五號可以乘坐四個人,撐死了也就是五個人,現在他們卻有七個人,是怎麽樣都沒辦法一次成功渡海的。“我背著季秋白在海上走,你們盡量快點。”白澤說著,飛快地踏上海麵,隻見他腳下浮現了薄薄的一層冰,支撐著兩人站在水上。季秋白的血雖然已經幹了,但是白澤仍能清晰地聞到季秋白傷口的血的味道,不知為什麽那味道讓白澤非常的亢奮,一夜未睡的疲勞感頓時消失殆盡。白澤走在海麵上和走在陸地上沒有什麽區別,甚至因為站在冰上走路的速度反而更快了。季秋白發燒發得昏天黑地的,走在海麵上被冷風吹醒,頓時打了一個哆嗦,他睜開眼睛,下意識地想抱白澤,就發現白澤頭上都是汗。“小狼……”季秋白哆哆嗦嗦的,一抱著白澤手臂就鑽心的痛,疼得他連忙撒手,又覺得冷的受不了。季秋白聲音都啞了:“小狼,為什麽醫生不給我縫合啊?”他能看到自己裂開的傷口,上麵隻有簡單的處理,傷口看起來還是很可怕。“醫生說現在不能縫合,等找到狂犬育苗再給你縫合。”白澤解釋道,停頓了一下,繼續說,“下一個島上就有,你忍耐一下。”被冷風吹得有些清醒,季秋白直起身子看了看,才發現他們正在海中央,一望無際,醫生和張倚霄都不知道在哪裏。白澤解釋道:“我比他們走的快,到下一個島集合。你等不了那麽長時間了。”其實白澤也等不了那麽長時間了,季秋白現在體溫比白澤高,壓在白澤身上就像是一個火爐一樣,白澤甚至開始流汗了。但是以季秋白現在的體力,根本就不可能走到下一個島上,白澤又不能把他扔在這裏,隻好加快步伐。季秋白聽得模模糊糊,在體力嚴重透支的情況下,他慢慢閉上了眼睛,海上很冷,他一邊打哆嗦一邊睡著了。回到這邊,卻說張倚霄和醫生以及三個救下來的人一起坐在七十五號,空間顯得非常擁擠,原本乘坐四個人就沒什麽空間了,現在更是連移動都困難。張倚霄和醫生兩人坐在駕駛艙,由於之前發生的事情,兩人都不好意思主動說話,救下來的人則是經曆了一天的奔波沒力氣說話了,很長時間內七十五號隻能聽到張倚霄操控的聲音。醫生雖然閉著眼睛,但是其實是在偷偷看著張倚霄的。空間狹小,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靠在張倚霄的身邊了。醫生歎了口氣。他對張倚霄的感情在末世前是不容於世的,但是現在還有什麽人能管他們呢?隻要張倚霄同意……隻要張倚霄也有那麽一點喜歡自己,兩人就能名正言順的在一起,像是白澤和小季那樣。想到季秋白和白澤那種相依為命的相處模式,醫生心裏就有點酸,他歎了口氣,將目光移到外麵,不再多說。七十五號運行的速度很慢,但是遇到的海流很少,也算是幸運,在幾個小時過後,七十五號竟然和白澤同時間到達了岸邊。白澤被季秋白弄得滿頭是汗,臉色也有些潮紅,他三步兩步踏上陸地,將季秋白放到了地上。與此同時,醫生在身後突然喊:“白澤,你剛到?”這句話讓白澤非常生氣。他走的已經很快了,要不是擔心季秋白會難受,他能走得更快。七十五號運行的速度真是慢得夠嗆,自己竟然和七十五號一起到達嗎?不過算了,能找到彼此已經很好了。就在白澤將季秋白放到地上的時候,季秋白突然開始小幅度的抽搐,他的手腳都變得僵硬,季秋白嚐試著蜷縮在一起,他哆嗦著說著什麽。醫生一看季秋白這樣,連忙緊跑兩步,坐到了季秋白身邊,問:“小季,你覺得怎麽樣?”“冷……冷……”季秋白牙齒打顫,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看起來真的是冷到一定地步了。白澤身上的體溫比季秋白低,所以他也不敢碰季秋白了,隻能問醫生:“他怎麽了?”“感染了。”醫生歎了口氣,伸手把季秋白背起來,道:“我們盡快走,這裏是不是一個安置點?”被救的人都露出迷茫的神情,其中有一個膽子大的人道:“我們隻知道離上一個島最近的島就是安置點,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這裏。”醫生的手被狼咬得有些損壞,把季秋白放到背上的時候很困難,張倚霄幫了一把,道:“死馬當活馬醫吧,往前走。”白澤看起來還是雲淡風輕的樣子,但是其實也有點著急了,他害怕季秋白就這麽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害怕。其實,‘害怕’這種情緒白澤很久都沒有有過了,以至於很長時間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醫生感覺到季秋白哆嗦的頻率,也有些擔憂,背著季秋白就往裏走。現在他們才有閑心情打量這個島。小島顯得非常素淨,沒有一點人、獸的聲音,外緣是他們熟悉的叢林,密密麻麻的都是樹,但是再往裏走就發現樹變成了草,從一人多高的草變成及膝高的草。由於季秋白已經不能再等了,他們幾乎是一路狂奔,被救下來的人本來就體力不足,現在更是麵色慘白。他們走了兩個多小時,及膝高的草又開始變得稀疏,到後來他們甚至看到了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