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俞衡也沒敢再讓他自己控製輪椅回去,生怕他一不留神把自己摔了,趕緊上前把他抱起來,輕手輕腳地放到床上。何硯之有點迷糊:“我還沒暈呢。”“快了,”俞衡不由分說地把對方在床上按平,“你喝多了,快點睡覺。”何硯之:“……”讓他睡覺可以,但是,他堅決不承認他喝多了。三杯紅酒就叫喝多?說出去他麵子往哪放。何硯之很想懟小保鏢一句“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無奈眼皮太沉,話還沒說出口,人就已經睡死過去。俞衡在旁邊坐著,安靜等他睡著,然後打開電視,靜音放新聞聯播。電視是開著,他的注意力卻依然全在何硯之身上,內心暗想:剛剛某人說讓他“愛幹嘛幹嘛”。作為一個認真聽從雇主命令的好保鏢,俞衡決定把硯總的話貫徹落實,他開始真的“愛幹嘛幹嘛”,首先掏出手機給對方拍了張照,保存起來變成“私家珍藏”。隨後他把胳膊探進被子,開始日常按摩。何硯之本來就身材偏瘦,腰窄腿長,讓女生看了都得羨慕,而今出了車禍,小腿愈發細痩,腳腕的地方俞衡一隻手都掐得過來。他邊給對方按摩邊想——硯總自己放棄治療,根本不想複健,他到底得用什麽方法才能讓他配合?真是個世紀難題。小保鏢為了雇主的身體狀況操碎了心,覺得六萬塊的工資還不夠賠償他精神損失費的。他手掌逐漸下移,從小腿轉移到腳底,繼續耐心按摩。電視裏主持人已經在收拾稿子,俞衡盯著看天氣預報,忽然他手指不知按到了哪兒,隻感覺某人竟微微抽動了一下,並且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嗯”。俞衡一愣,連忙回頭,隻見何硯之眉心微皺著,過了幾秒又緩緩打開。……剛剛是他的錯覺嗎?這貨到底動沒動?突然出聲又是怎麽回事?是被他按到哪裏有了知覺,還是單純在做夢?俞衡一時也分辨不清,他不死心地又按了一遍,甚至撓他腳心,何硯之又沒有半點反應了。難道是他想太多?俞衡心情複雜地結束按摩,又盯著對方看了一會兒,確定他並沒有醒,這才轉身去浴室衝澡。誰料何硯之被他這一番折騰,已經有點要醒的意思,耳朵裏又響起浴室傳來的水聲,終於沒能繼續睡下去,想睜眼的衝動蓋過了酒勁,促使他恢複了一點意識。迷迷糊糊地他看到浴室那邊有光、有水聲,隔著一道毛玻璃,裏麵還有人影在晃動。人在半夢半醒間,思維往往不受自己支配,某人又因為喝了酒,更是迷糊得要命,大腦也不知怎麽就開始聯想,夢到有陌生人闖進他家,占用他的浴室,最後還不穿衣服地從裏麵出來,站在他麵前,試圖對他圖謀不軌。何硯之眨眨眼,總覺得這畫麵過於真實,不太像在做夢。俞衡因為腦子裏在想事,去洗澡的時候忘了拿衣服,好在房間裏暖和,短時間不穿衣服也不會凍著,他隻好先拿浴巾裹在腰間,濕著頭發出來找睡衣。誰料他剛走到床前,就看到何硯之睜著倆眼兒,好像是在看他。俞衡莫名其妙,心說這人不是睡著了嗎?他試圖仔細觀察一下——他之前已經把大燈關了,隻剩床頭小燈還開著,所以不得不往跟前湊。這時候何硯之突然睜大眼,本能地喊了一句:“俞衡!”俞衡:“?”小保鏢一頭霧水,不知道這貨又在搞些什麽,而何硯之也總算清醒了,他定睛一看,哪有什麽入室搶劫的劫匪,沒穿衣服那個赫然就是俞衡。於是他趕緊想辦法往回找補,不想暴露自己剛剛做了個噩夢。他努力定了定心神:“我想說你快把水滴到床上了。”俞衡詫異地瞧他一眼,心說就算滴上又怎麽了,至於這麽大呼小叫嗎,不知道的還以為發生什麽了呢。他伸手摸了摸對方額頭:“沒發燒吧?”何硯之:“……”床頭燈柔和的燈光打在他身上,從何硯之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得一清二楚——水珠順著他發梢不斷滾落,從頸側淌過鎖骨,流至胸前,最終勾勒出優美的肌肉線條。何硯之內心暗想:這小保鏢故意的吧,知道他對這種年輕又結實得恰到好處的身體毫無抵抗能力?俞衡並沒想到他家身殘誌還不堅的雇主居然還沒脫離低級趣味,他確認對方沒發燒,便坦然在床邊坐下,解下腰間浴巾開始擦頭。然後何硯之就看到了更加讓人浮想聯翩的畫麵。雖然也不是第一次見了吧,但就是覺得今天的小保鏢格外勾人犯罪。可惜,硯總怕是對自己真的沒有ac數——這怎麽看被犯罪的對象也是他自己,俞衡才是那個實施犯罪的。何硯之艱難翻了個身,決定眼不見為淨。住在酒店的這晚以一種一言難盡的氣氛翻了篇,第二天俞衡照常去考試,何硯之留下來自己跟自己玩。三杯紅酒到底沒給他造成太大影響,睡一覺也就沒了,第二天照常能刷得了微博,玩得動消消樂。由於俞大鏟屎官擔心自家貓餓著,兩人決定不在酒店住第二晚了,他考完就退房回家。俞衡背著何硯之,手裏提著已經折疊起來的電動輪椅,還能步履輕盈、腳下生風。他拿著車鑰匙,把輪椅塞進後備箱,何硯之塞進車後座,問:“沒落下東西吧?你手機帶了嗎?”何硯之伸手摸兜:“在呢。”俞衡這才關上車門,準備移步主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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