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琛,你別太擔心,老夫人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陸昌年安慰道。


    何見玲附和:“是啊,什麽大風大浪她都過來了。”


    湛京煜伸手勾住爹地的手。


    湛南琛低頭。


    湛京煜眸光炯亮又堅定:“太奶奶會好好的。”


    “嗯。”對上兒子堅定的眼神,湛南琛覺得平靜了一些。


    三爺爺和湛文濤也在這邊陪著,湛文濤也安慰道:“有些手術是要時間長一點,有的要七八個小時。”


    “嗯。”湛南琛應聲。


    繼續等。


    手術室內。


    唐希澄專注手術。


    覃央是唐希澄最完美的助手,幾乎不用唐希澄開口,覃央就知道唐希澄需要什麽工具,她總是能夠第一時間把工具遞到唐希澄的手裏。


    無恙醫院腦科的幾個主治醫生看著rain的操作過程,他們佩服的同時也震驚,大概這就是真正的天賦,有些人就是為手術而生的。


    這雙手的穩定和精準,眼神的犀利,性情的果斷。


    這是腦部手術啊,他們主刀的時候會時常猶豫有些地方不敢下手割,生怕有一絲差錯。


    rain和他們不一樣,rain下手十分果斷,動作淩厲又迅速,仿佛她切割的不是大腦組織,而是普通的皮肉。


    陸微蘭眸子裏帶著狂熱的光芒,她一定要成功報讀rain的博士生,跟著rain,她一定可以成為國內最優秀的女醫生。


    到時候,湛南琛自然知道在她和唐希澄之間要怎麽選?


    手術又持續了兩個多小時。


    幾個主任醫生光是站著看都覺得累得不行了,反觀rain,她整個人精神奕奕,絲毫不見倦態。


    “止血準備。”rain喊了一聲。


    覃央立即帶助理就緒,使用電凝器和止血棉球,確保沒有任何出血點。


    rain再次檢查手術區域,確認沒有殘留的腫瘤組織後,開始縫合腦膜和皮膚。


    “顱骨片備。”她伸出手,覃央將取下的顱骨片遞到她手中。


    rain將顱骨片重新放回原位,仔細對齊,用細小的金屬釘固定,確保顱骨穩固不動。


    隨後,她用特殊的縫合線將皮膚一層層縫合,針腳細致而均勻,縫合的每一針都像是藝術品的最後一筆。


    最後一針縫合完畢,她輕輕剪斷線頭,看了一眼覃央,點了點頭。


    rain先離開了,覃央帶著大家一起做最後的收尾工作。


    之後,將老夫人推出手術室。


    五個多小時的等待,從下午兩點半到晚上八點。


    湛南琛不知道看了多少次鍾表,又看了多少次手術室的燈。


    終於看到門打開了,他失態地衝了上來:“怎麽樣?”


    “湛總放心,手術很成功!”覃央平靜地說。


    她做rain的助理已經六年了,六年時間裏,rain隻失敗了三例手術。


    那三例手術還不是因為rain的原因失敗。


    第一例失敗,是孩子奶奶沒有遵醫囑,醫護人員明確告知了手術前6個小時不能進食。


    孩子奶奶覺得醫生心狠,怕餓著孩子,悄悄給孩子吃了東西,也沒有告訴醫護人員。


    後來孩子在手術台上突然嘔吐,導致手術失敗。


    第二例是術後養護問題,患者是中年男人,做的膽切除手術,家屬沒有重視,認為患者消瘦要進補,手術第二天第三天給患者吃排骨和紅燒肉,之後術後並發症,沒搶救回來。


    還有一例手術是早期rain還沒有名氣的時候,和比她咖位高的人同台手術,結果出現分歧,明明需要兩名主刀醫生同時配合完成的手術。


    另一名主刀醫生為了刁難rain提前帶助理離開了,導致rain一個人操作不過來,患者最終死在手術台上。


    除此以外,rain再無一敗績。


    這三次的手術失敗,讓rain心理上極受衝擊。


    後續她對細節把控得特別嚴厲,她用的人也都是熟悉的人。


    需要兩名主刀才能完成的手術,她寧願帶謙虛聽話的新人主刀,也不會帶恃才傲物不顧患者性命的人。


    聽到手術成功,湛南琛鬆了一口氣,緊繃的臉瞬間放鬆了下來,他感激道:“謝謝 ,你們辛苦了。”


    覃央說:“老夫人要明天早上才會醒過來,今天晚上家屬就不要看望了,交給我們。”


    老夫人的手術有多難,她親眼目睹。


    rain交代了,接下來的12個小時十分關鍵,一定要監測到老人家醒過來的狀態良好,才是真正的度過了危險期。


    “好,拜托了!”湛南琛說。


    覃央點點頭,帶人把老人家送至特護病房。


    陸微蘭對覃央還是尊敬的,因為她是rain的助理。


    等覃央說完話,陸微蘭才一臉疲憊地看向湛南琛,說道:“南琛,我好餓,我們帶煜兒去吃個飯吧?”


    她剛剛為他奶奶做了五個多小時的手術助理,他總該給她一個機會吧?


    而且,她也沒有要求單獨和他吃,說了帶煜兒,他應該不會拂了她這個麵子。


    何見玲和陸昌年也期待地看著湛南琛。


    三爺爺也撮合道:“南琛,微蘭也辛苦了,正好你也沒有吃晚餐,你們一起去吃飯吧。”


    湛南琛淡聲說道:“我還有事!”


    又蹲身摸了摸煜兒的頭,交代道:“煜兒,你跟宋爺爺回家睡覺,爹地還有事情要忙。明天爹地帶你來看太奶奶。”


    湛京煜乖巧地應:“好的,爹地。”


    太奶奶剛做手術,爹地肯定還要和醫生溝通後續的事情的。


    他又跟媽咪擺了擺手:“媽咪再見!”


    “煜兒。”陸微蘭喊道。


    湛京煜說道:“媽咪,您辛苦了,先回去好好休息,爹地忙完就會帶我找你的。”


    “好。”有了煜兒這句話,陸微蘭心裏安穩了很多。


    她也確實覺得很疲勞了,說道:“南琛,我先回家,明天再過來看奶奶。”


    說完她又和三爺爺、湛文濤打了招呼,然後和陸昌年、何見玲一起離開了。


    “去吃飯吧,我現在又累又餓。”車上,陸微蘭說。


    “我和你媽吃過了。”陸昌年說。


    先前在醫院,湛南琛不願意吃,一直守著手術室,湛文濤提議大家去吃,他們就一起去了。


    “行,送我到玉華樓吃飯, 你們再回去。”陸微蘭說完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陸昌年擰著眉頭問道:“蘭蘭,你在手術室,看到唐希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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