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媽咪為難,軒寶又懊惱地說道:“媽咪,我不見他了,我們有媽咪就很幸福了。”


    他很懊悔,怪自己藏不住心事,給媽咪添了煩惱。


    唐希澄笑了,她摟著軒寶:“嗯,媽咪先早一點把哥哥接回來。”


    “好。”軒寶抱了抱媽咪。


    唐希澄上車,開車前往醫院。


    唐希澄到醫院的時候,陸微蘭一家三口已經在了。


    陸微蘭已經換上了無菌手術服,準備一會兒進手術室。


    覃央原本不同意的,陸昌年說安排兩個有潛力的醫生觀摩,rain那邊同意的。


    覃央怕再阻止陸家人猜到,幹脆也不阻止了。


    覃央已經和醫院方麵溝通好了,手術器械,手術助理、獨立的更衣室全部安排妥當。


    湛奶奶的術前準備也已經做好了。


    湛奶奶怕自己下不了手術台,在病房裏交代湛南琛:“琛兒,要是奶奶沒有出來,你不要難過。以後啊,你要帶著煜兒好好生活。


    三房的人人品都很好,你和他們多往來,日後遇到難處的時候,可以患難與共。


    煜兒心思敏感細膩,你以後找另一半,要找一個溫和一些的。哪怕家境差一點都行,一定要人品好。”


    她又拉過她的管家張淑琴,交代道:“淑琴三代人都在咱們湛宅裏生活,我以後不在了,你就讓她給你當管家吧,她能幹善良,家裏的事情都能打理好。”


    張管家聽了老太太的話,哭得渾身抽搐。


    湛南琛一開始還能忍,後來實在忍不住,眼眶紅著紅著眼淚就滾出來了。


    他趕緊別過頭,迅速擦掉。


    他強作鎮定:“奶奶,您不會有事的。這一次,是rain親自手術。”


    奶奶笑道:“我不怕呢。但是奶奶到了這個年紀了,有些話現在不說以後也還得說,奶奶什麽都放心,就怕你身邊沒有一個合適的人。淑琴,你出去一下。”


    張管家聞聲,立即應了一聲,擦著眼淚出去了。


    病房裏,隻剩下奶奶和湛南琛了。


    奶奶說道:“琛兒,感情的事,是這個世界上最理不清的。”


    “奶奶到時候幫我挑合適的。”湛南琛努力讓氣氛輕鬆。


    奶奶笑:“嗯,奶奶幫你把關。但是如果這一次奶奶沒出來,你要答應奶奶,不要娶陸微蘭,也不要娶唐希澄……哪怕唐希澄是rain。”


    “奶奶,您?”湛南琛震驚地看著奶奶。


    老人家眸子裏滿是洞悉的光芒:“你不是會主動和女人打招呼的人,你對唐希澄是特別的,因為她是rain,對吧?”


    “奶奶,我沒有對她特別!”湛南琛篤定。


    奶奶又笑了,當局者哪有旁觀者清呢。


    他們和唐希澄說話的時候,琛兒站在不遠處,他的視線完全在唐希澄那丫頭身上。


    他一個不苟言笑的人,甚至唇角都是上揚的。


    那種欣賞和歡喜,是發自內心的。


    她承認,唐希澄是出彩的。


    20多歲的年紀,不僅漂亮,還聰慧能幹,小小年紀就已經享譽國際,這樣的女孩子,怎麽不叫人喜歡呢?


    如果唐希澄不是陸昌年的女兒,她一點也不會反對,她還會覺得是琛兒和唐希澄好是琛兒高攀。


    要吃多少苦付出多少心血和努力才成為國際兒科第一刀啊!


    光是這份毅力和堅持,就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


    或者,如果煜兒不是陸微蘭生的,她也不會反對。


    但是煜兒是陸微蘭親生的,唐希澄是唐家的女兒,注定和陸微蘭是宿敵。


    這樣的關係,不會對煜兒好的。


    眼前的好,也隻是假象罷了。


    心裏帶著仇恨,自然會憎惡仇人的孩子。


    奶奶說道:“沒有就好,總之你答應奶奶,不能娶她。”


    “奶奶,我不明白。”湛南琛潛意識裏不想答應。


    “煜兒是陸微蘭的兒子,她又怎麽會真心待煜兒好呢。”


    “她不是那種容不得孩子的人。”湛南琛說。


    雖然認識的時間短,更沒有說過幾句話,他就是覺得唐希澄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


    唐希澄會隱瞞身份,會套著麻袋打陸微蘭,會各種小心思小算計,但他就是覺得她是那種有心胸有肚量快意恩仇的人。


    “琛兒,答應奶奶!”湛奶奶看緊湛南琛。


    敲門聲響了起來,湛南琛竟悄悄鬆了一口氣。


    覃央帶人過來了。


    覃央說道:“要準備進手術室了。”


    “奶奶,配合醫生,我在外麵等您。”湛南琛看著奶奶。


    他眼眶又紅了,緊緊地咬著後槽牙。


    “好。”湛奶奶也深深地看著孫兒。


    如果不能出手術室,這就是她看孫兒的最後一眼了。


    明明自己想得明白的,活到這個年紀,已經是上天眷顧了,但還是舍不得。


    覃央帶人把湛奶奶推走了。


    湛南琛一路跟著。


    手術室前,湛宅總管家宋伯按湛南琛的意思把煜兒也帶過來了。


    湛奶奶看著曾孫兒,喊了一聲:“煜兒,你要乖乖長大。”


    然後閉上眼睛,任由醫護人員把她推進手術室。


    稍後,唐希澄穿戴整齊捂得嚴嚴實實的走過來。


    “rain。”湛南琛喊了一聲。


    唐希澄側頭。


    湛南琛看著她:“別有壓力,任何結果我都接受!”


    他又在心裏說了三個字:拜托了!


    他怕她因為壓力而發揮失常,所以,告知她不管什麽結果他都接受。


    唐希澄沒有說話,徑直走進手術室。


    從手術開始的那一刻起,整個手術室的氣氛都變得肅穆。


    麻醉師輕推注射器。


    湛奶奶一開始意識清晰,之後發生了什麽她完全不知道了。


    唐希澄接過電鑽,細致地在老人的顱骨上鑽開幾個小孔,接著用顱骨鋸將這些小孔連成一線,形成一個圓形的開口。


    每一次切割,她的手都穩如磐石,沒有絲毫顫抖。


    “吸引器準備。”唐希澄下令,覃央迅速將吸引器遞到她手中,她用吸引器清理手術部位的血液,確保視野清晰。


    顱骨片被小心翼翼地取下,露出柔軟的腦膜。


    唐希澄用顯微刀輕輕劃開腦膜,一層層剝離,直到露出被腫瘤侵蝕的腦組織。


    手術室內的氣氛緊張得讓人屏住呼吸,隻有心電監護儀的滴答聲和吸引器的輕微聲音回蕩在耳邊。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


    唐希澄的手始終精準又靈巧,一點一點地切除腦瘤組織。


    手術室外,湛南琛一開始極力保持淡定。


    一個多小時以後,他開始坐臥難安,在走廊上走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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