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聲說道:“你知道嗎,我曾經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裏,我們有了孩子。”他說時還用手去比畫著,“孩子都長這麽大了,估摸著這孩子有四五歲了。”


    “你···做的都是什麽夢呀!盡占我便宜,誰跟你有孩子,你說,誰跟你有孩子了。”亦儒醉眼蒙矓的臉上,像那初春盛開的桃花,可愛裏盡是迷人的醉意。


    “每天,你都跟我嘮叨個不停,不是嘮叨孩子,就是嘮叨沒錢,嘮叨完沒錢,又抱怨我不思進取,不關心家庭,不懂體貼心疼你。


    那時,你一天忙到晚,也不知道你整體忙了啥,一臉憔悴,一副黃臉婆模樣。你總是跟我抱怨說當家庭主婦沒價值,沒地位,沒自個兒的私人空間。不是圍著孩子轉,就是圍著老公轉,還要顧忌一個愛賭博愛喝酒,動不動就愛發脾氣的家公。


    你說你很累,我也覺得你很累,你總是喜歡管著這個,管著那個,整天嘮嘮叨叨,忙前忙後,不但你累,也搞得我很累。我們整日吵架,吵得我都沒心情賺錢了,你也被吵得沒心情顧家了。”


    “我感覺···你們的婚姻真失敗,那可憐的孩子,後來在你夢裏長大了沒有?”亦儒幹脆坐到了板桌上,張江擔心她一個搖晃就把自己甩了下去,於是他用手護著她。


    “沒有,後來我夢醒了,把你照進我的現實世界裏。你的現在,就跟我當初認識的她一樣,我們還沒有家庭,也沒有孩子,也不用為一日三餐發愁,更不用為孩子的生長和教育發愁。”


    他說著也學著亦儒的樣子坐上去,隻不過護著她的手臂變成了摟著她的肩膀。


    “老張,你知道嗎?一個整天圍繞家庭轉的女人,一個整天為生計發愁的女人,她是很容易顯老的,你說她一副黃臉婆模樣,那她是為了啥這樣?


    你現在那麽有錢,再也不用發愁了,你可以帶她去任何你們想去的地方,過你們想過的生活,買你們想買的東西,吃你們愛吃的榴蓮千層。不對,那玩意兒是我愛吃的,我···怎麽把自己說繞進去了。”她感覺自己暈頭暈腦的。


    “哦!我聽了大半天,不是在說你和我啊!真令人失落。”


    亦儒把瓶裏的那一小口灌了進去,她還玩味十足地伸出舌頭舔了舔瓶口,說:“你失落什麽呀?夢終究是夢,而你現在的人生,可比夢裏精彩多了。”


    她說時又拿過來一瓶強爽,撥開蓋子,咕嚕咕嚕又是一大口,她問:“你夢裏的女人,真的是我嗎?”她眨巴著那雙醉眼朦朧的眼睛,瞥向他,那直勾勾的眼神裏,是靈動,是勾引,是攝人魂魄的。


    像是晴天烈日,灼熱裏充滿渴望、疑惑和期待。他受不住她的眼神,隨之手臂一緊,直接把她的腦袋摟靠到他的胸前,說:“讓我聞一聞,嗯!沒錯,就是這個女人,一樣的味道。”


    “不要,”她故作掙紮,卻使不出力。


    城市的燈海,已褪去了它皓光閃耀的銀河,留下的已是星星點點,像五顏六色的焰火,濺落人間。


    那盞盞街燈像黑暗中閃光的珍珠,向無窮無盡,蜿蜒而去。街上的人,此時剩下的隻是一些形單影隻的孤魂野鬼,他回憶過往,不知道曾經的自己,經曆過多少次這樣的夜,孤獨中卻無心自賞。


    十一點五分時,一陣急促的電話聲響起,滿是睡眼惺忪的亦儒拿起電話,發出嗯!啊!好的,回應著對方。


    她掛斷電話,這才想起,趕緊摸了摸,衣服都還在,身體的各個部位都完好如初,不像是激情或被侵犯過後那樣子。


    醉酒後的餘暉還在,就是,斷片過後,感覺很多場景都想不起來了。自己怎麽會在這個房間裏,除了他,還能是誰。自己傻掉了,怎麽喝成那樣,真丟人。她臉上浮現一抹紅潤,像極了一個善施粉黛的女人抹上的胭脂,燙燙的。


    她有些疑惑,難道一個晚上他都沒有心動,他的定力真的那麽好嗎?還是他把自己扛到這裏,就回去了?


    要是那樣,他還真舍得留下自己一人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裏?這笨蛋,守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做正人君子,不不不,這混蛋,竟然狠心丟下一個花容月貌的女人獨自離開。


    她越想越覺得這男人的可敬,連洗漱打扮都顧不上,就迫不及待地給他電話。


    隻見電話那頭來了一聲溫柔的問候:“睡醒了啦!”


    “嗯!”一聲寶貝都不說,這笨笨蛋,“昨晚···?”


    “想不起來了是吧!”


    “嗯嗯!”


    “要不要我跟你描述一遍?”


    “不用不用,嘿嘿!”她趕緊拒絕,內心開始慌張。


    “我看你都醉成那樣,還發酒瘋。”


    “不會···吧!你別···說了。”


    “好,那我就什麽都不說。”


    “昨晚···我們沒什麽吧!”


    對方頑皮一笑,心想這妞明知故問,他調情說:“你希望我們有什麽對嗎?”


    亦儒抱起枕頭,五指抓得緊緊地。


    “我···是說,我醒來沒見到你,你送我到這裏就走了,對嗎?”


    “沒走,你不讓我走,我整整陪了你一夜。”


    “啊···!我都醉成那樣了,還那麽霸道呀!”真丟人!她把枕頭丟到了一邊,這會兒又扯起了被子。


    “你不霸道點,怎麽駕馭得了我呢!”


    “誰···稀罕呢!”她趕緊關心說:“讓你陪了我一個晚上,你一定很困吧?”


    “我困呢!”


    “那你怎麽不睡?”心疼死人了。


    “我睡呢!”


    “那···你在哪裏睡覺的。”


    “啊!就睡在你身旁,”他那邊還時不時地傳來幾聲竊笑,“被守護的感覺,怎麽樣?”


    “我···,誰讓你守護了,你不知道男女有別嗎?”


    “你那時候,把我抱得緊緊,還呢喃著叫我不要離開,你那時候怎麽不說男女授受不親呢!”


    一種被調戲的感覺油然而生,她把整個被子都扯到了頭上,蒙著腦袋,感覺自己做了多麽丟人的事。


    “就知道貧嘴,我跟你說,剛才我的一個好姐妹給我來電了,她說有事想見你。晚上我們一起到花園酒店,吃個飯好不好?”


    “好!”說完就掛了。


    晚上六點半,亦儒和丁夢潔手挽著手走進她們預約好的包間裏,她們見張江遲遲未到,亦儒說先點菜,丁夢潔說要不要再等等,等張先生過來,再一起點菜,她說:“要不你給他打個電話?”


    她聽到的是一遍又一遍,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亦儒生氣地說道:“不管他了,我們先點菜吧!女士優先。”


    丁夢潔看著她笑了笑,想不到他們發展得這麽快,真出乎意料,這樣也好,跟張先生也算是一家親。


    第一道菜剛上桌,張江就到了,他連忙道歉。兩個女人期待已久的心也算落定,亦儒質問他,:“你忙什麽呢?電話都不接。”


    丁夢潔聽著很是尷尬,張江沒有接她的話茬,就坐了下來,亦儒緊追一句,說:“不要坐得那麽遠嘛!快坐到我們中間來,近一點,聊得好,談事情也沒那麽費勁。”


    這話意說的那麽明顯,張江隻好挪個屁股坐到她的身邊,但與丁夢潔還隔著一個位置。


    張江知道這兩美女肚子肯定是餓壞了,還沒等菜都上齊,他就招呼著她們邊吃邊聊。


    亦儒暖心地給他加了一塊紅燒肉,給自己夾一塊愛吃的豆腐,狼吞虎咽起來,看來是真的餓壞了。


    丁夢潔說道:“張先生,不知道我們點的這些菜,是否合你的胃口。”


    張江把亦儒的那塊紅燒肉放進嘴裏,邊嚼邊說道:“非常合胃口,都是我喜歡吃的菜,如若我猜得沒錯,亦儒點了不少吧?”


    丁夢潔嫣然一笑說:“張先生猜的沒錯,基本是亦儒點的菜,合你的胃口,說明你們都很了解對方呢!”


    “夢潔姐,他神秘得很,我可沒了解他。”丁夢潔笑笑不語。


    “丁小姐,亦儒說你有事找我?”


    “是的,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你,想跟你了解實情,也想讓你幫忙一下。”


    “你請說。”亦儒往張江這邊靠近來,她也好奇丁夢潔找老張的事情,那種富有神秘色彩,對她來講是個極大的誘惑。


    “我們記者行業有個圈子,我一直跟深圳那邊的記者朋友保持著密切的聯係,當然,我們之間的情報共享是我們小圈子裏邊的行規。”


    “你直接說重點,”張江提醒道。


    既然張江這麽說,丁夢潔就直接省略了前奏,她直奔主題說:“經我們這幾年的實地調查,我們有個驚人的發現,陳駭院士竟然也是位時空穿越者。”


    “有調查依據嗎?”


    “有,經過我們幾番努力,我們重點跟蹤了陳駭院士這麽幾個據點。”


    亦儒早就豎起了耳朵,豎得高高的,她急忙問道:“哪幾個據點?”


    “一個是陳駭院士公司總部,一個是新幾內亞基裏維納島,再一個是,陳駭院士與政府高層往來密切。”


    “遠在北愛爾蘭的戴爾公司,你們有實地調查跟蹤過嗎?”


    “沒有,聽說這家公司也還厲害。”


    “如果你們了解了這家科技公司的實控人是誰,你們就會非常驚訝!”


    亦儒忍不住問:“請問這家科技公司的實際控製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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