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悶響,玉虛子的這一拳如同擊在了一麵銅牆鐵壁之上,那反震之力即便是他自己也無法承受,一口鮮血狂湧而出。


    “陣——陣法!你——你是陣師!”玉虛子這才想起,前一段時間轟動了整個江湖的那位陣法大宗師,有傳聞說就是鎮北王的師父,隻是當時他認為隻是一些謠傳,並未放在心上。


    玉虛子哪裏知道,呂飛不但是名名副其實的陣師,而且還是當今世上唯一擁有完整乾坤陣法之人,那可是連他師父許沛然窮畢生之力都無法參透的天下第一奇陣呀。


    隻不過呂飛鮮少以陣法用以對敵,所以知道他陣師身份的人極少。


    在禹王地宮內參悟過乾坤八陣的原始陣圖之後,呂飛現在的陣道修為更是踏入了一個嶄新的境界,特別是對乾坤陣法前幾陣地運用,更是到了一個隨心所欲的地步,根本無需再如以往般需要篆刻陣石,布置陣眼。


    如今的他,念起即陣成,身邊的任何事物都可成為他布陣的基石,對天地能量地充分認知,更是能令他為自己的陣法中賦予強大的能量。


    所以,在剛剛玉虛子出手的一瞬間,呂飛隻是心念微動,麵前立刻便形成了一座艮之陣。


    身處這蘊含了天地能量的艮之陣中,就連當年的唐皇李釗義都費了不少功夫才破開,就更別說是玉虛子了,何況呂飛現在的陣道修為比之當年上京之戰時,又強了不知幾許。


    所以,當玉虛子一拳擊中陣壁反應過來之時,他已經身處在了一座如牢籠般的艮陣之中。


    “掌門!”


    “師兄!”


    眼見玉虛子瞬間被困陣法之中,玉靜子和玉定子當即便要出手相救,唯獨那玉鬆子並未出手。


    兩人盡展手段,配合著被困陣中的玉虛子一同發力,想要憑著三人深厚的內力一舉將那陣法給破了。


    可呂飛的乾坤陣法豈是那般好破的,即便三人都在金剛境浸淫多年,內力精純無比,仍是無法撼動那艮陣分毫。


    “老五!一起上!”眼見三人合力仍是無法破陣,玉靜子立刻讓玉鬆子上前助力。


    但當他大叫著回頭看去之時,哪裏還有玉鬆子的半點影子。


    他不禁怒聲大罵:“老五,你個王八蛋!太沒義氣了!”


    原來,就在呂飛狂虐玉忘子之時,玉鬆子便已感覺到了大事不妙,即便還有玉虛子他們幾人尚未出手,但他幾乎已經可以篤定今日崆峒派必將大敗了。


    想著自己對雲宗宗主如煙和她手下的眾弟子所做的一切,玉鬆子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在麵對呂飛雷霆怒火時的悲慘結局。


    因此他不再抱有任何僥幸,心中唯一剩下的想法便是如何逃命。


    於是,他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都在玉虛子幾人身上之時,偷偷地退入了混元觀中,打算從觀內一條通往後山的密道中就此逃走。


    在玉鬆子看來,什麽兄弟情誼,什麽百年基業,什麽身份地位,都沒有保住自己的性命來得重要,隻要能保住性命,哪怕崆峒派就此滅了,他也無所謂了,大不了到時做個隱姓埋名的采花大盜,照樣能快活逍遙,還少了那許多束縛。


    眼見玉鬆子不顧多年的師門情誼,竟拋下他們獨自逃生,玉靜子大怒之餘也立刻看清了當前的形勢。


    他知道以呂飛如今所展現出來的這份陣道修為,再想擒他殺他已經是絕無可能,於是他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對著呂飛就厲聲威脅道:“呂飛!你若還想見到你那雲宗的情人,就馬上收手,否則就等著給雲宗眾人收屍吧!”


    呂飛早已想到對方會拿如煙他們的性命來威脅自己了,所以一直在等著對方開口。


    聽到對方終於開口了,呂飛當即便很幹脆地問道:“說,什麽條件?”


    “你先撤去陣法,放我掌門出來!”玉靜子說道。


    沒有絲毫猶豫,呂飛當即便撤去了陣法,將被困其中的玉虛子給放了出來。


    脫困出來的玉虛子麵色慘白、嘔血連連,顯然是受了極重的內傷。


    就在剛剛,玉虛子因急於脫困,而連續以七傷拳破陣,結果卻遭到了自己拳勁地反噬傷及氣海,此刻的他不說性命堪憂,但也是功力大減,數十年的修為幾乎毀於一旦,可謂是自食其果。


    “人呢?放了他們,今日我可放你們崆峒派一馬!”玉虛子的死活呂飛根本毫不在意,他唯一關心的便是如煙。


    “將人交給你也可以,但你如何保證不再對我崆峒派出手?”玉靜子心知肚明,他哪裏還有人可交,隻不過是拖延時間,以圖良策。


    “我的話就是保證!隻要雲宗他們沒事,我鎮北王府便放你們崆峒派一條生路,天下英雄盡可在此做個見證!”呂飛當著峰上各門派的麵大聲說道。


    玉靜子雖以雲宗眾人的性命暫時威脅住了呂飛,但同時也自承了崆峒派對雲宗下手的事實,所以原本還有些與崆峒派交好的門派,此刻也都紛紛與之劃清了界限,不恥於他們對雲宗暗中出手的行徑。


    於是,雷聲峰頓時群情激憤,各門各派紛紛開口說道:“將雲宗的人交出來!鎮北王一言九鼎,放你們崆峒派一條生路,不要不知好歹!”


    可還未等玉靜子開口答話,緩過一口氣來的玉虛子卻暴怒吼道:“不行!呂飛,今日你若想要雲宗的人安全,除非你拿自己的命來換!”


    玉虛子此刻已經失去了理智,今日呂飛不但差點廢了他的一身修為,還讓他顏麵盡失,他這個武林盟主上任不到半日,卻被人差點滅了宗門,這豈不成了江湖中一個天大的笑話。


    所以,玉虛子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他現在心中唯一所想的便是要了呂飛的性命!


    見玉虛子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玉靜子心中發虛,當即便小聲勸道:“師兄,適可而止。”


    可玉虛子此刻根本就聽不進去任何勸說,反而發怒道:“我是掌門,我說了算!”


    話落,他從懷中掏出一支瓷瓶,冷笑著說道:“呂飛,你不是要救人嗎?喝下這瓶中的鶴頂紅,我立刻就放人!不知道,是你鎮北王的命重要,還是你那情人的命重要?選吧!”


    眼見玉虛子已經瘋狂到了這種地步,玉靜子知道大勢已去,勸也無用,即便今日呂飛死了,他崆峒派也必將滅門。


    於是,他也不再阻止,而是與玉定子互看一眼,悄悄地朝混元觀中退去,準備隨時效仿玉鬆子,從那密道中溜之大吉。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呂飛的身上,沒人相信以他鎮北王這樣尊崇的身份,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喝下那無藥可解的鶴頂紅。


    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呂飛手掌一攤,說道:“拿來!”


    玉虛子抖手便將瓷瓶扔了過去。


    接過瓷瓶,呂飛隻說了一句:“如你所願!放人!”


    然後毫不猶豫地仰頭便要將那一瓶毒藥一飲而盡。


    “不可!”


    隨著一聲驚呼,一道白光朝著呂飛電射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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