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帝敖前輩講述，此物應當叫做泥神石板。”
古夜回道。
“泥神石板……隻是此物的稱呼之一而已。”
牛祖的聲音傳來。
這話倒是和帝敖說的一樣。
當時在龍墟，古夜便從帝敖那裏聽來，這泥神石板曆史上出現過多次，有著諸多稱呼。
“不過，帝敖對這東西也沒有多深的了解，你來這裏，怕也是困惑此物的來曆，還有……你自己的來曆。”
牛祖又道。
“還請牛祖前輩指點迷津。”
古夜拱手求問。
‘深海’的出現，將他從前世出身之地帶到了這九天十地。
有關這泥神石板，有關前世出身之地和九天十地的種種相似之處，他有太多的疑惑。
“其實，我們對此物也不是多麽了解。”
然而，牛祖的回答讓人失望。
他說道：“哪怕是道祖，也隻知此物來自天外，極為玄妙，曆史上曾出現在多人手上，道祖是其中的一位，在他之前，則是在那位天皇氏伏羲手上。”
“天外之物……伏羲氏也曾擁有？”
古夜心頭震動，“晚輩愚鈍，這泥神石板此前在晚輩身上，創造了許多奇跡，若非如此，晚輩也走不到今日這一步，但晚輩對這泥神石板的作用，依舊隻是一知半解。”
一知半解，恐怕也隻是誇大了說。
自‘深海’褪去，化作泥神石板，他便不知如何使用此物了。
“推演，悟道。”
牛祖隻回了四個字。
“推演？悟道？”
古夜怔了怔，不解其意。
“傳說，天地初開不久，世間生靈尚且不明修行之理，不懂天文，不知地理，日月星辰未曾定軌，四季變換尚未劃分，一切都處在蒙昧當中。”
“那個時代，便被稱之為蒙昧時代。”
“在那個時代，世間生靈唯一懂得運用的力量，便是願力，也就是現在的香火。”
“利用願力，眾生可以造神，諸多先天神靈應運而生。”
“也正是在那個時代，伏羲氏應眾生願力而生，隻為世間生靈指一條明路。”
“可一開始的伏羲氏，亦是和當時的世間生靈一樣愚昧，不知一切。”
“直到有一天，他在世間行走，去到了現在的陰界九地，尋到了九幽、黃泉兩條大河。”
“九幽、黃泉二河，乃是九地根基。”
“當伏羲氏找到這九地根基之時，九幽出書，黃泉浮圖，”
“那個時候，輪回未定，九幽又被人稱之為洛水，黃泉被人稱之為黃河，圖、書本為一體，在伏羲氏手上重現，因而此物被其命名為河圖洛書。”
“借助河圖洛書，伏羲氏悟得天地真理，推演萬物，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星辰日月為他定軌，一年四季就此劃分。”
“自此，星辰流轉，日月往複，四季循環，萬物眾生也從伏羲氏手上得到了一條修行之路。”
牛祖講述起了一個有關伏羲氏的傳說。
這個傳說，古夜也曾聽過。
不光是在九天十地聽過，在前世同樣聽過相仿的傳說。
他心驚問道：“莫非那河圖洛書便是晚輩手中的泥神石板？”
“不錯。”
牛祖點頭，使得水麵泛起一圈漣漪，“這雖然隻是傳說，後世也無人見過伏羲氏，但道祖和我曾經求證過這一切，河圖洛書便是這泥神石板的另一個名號。”
“可傳說中的河圖有圖，洛書有字，為何如今這泥神石板上麵，卻是空空如也？”
古夜又問。
“此物來自天外，玄機無量，變化多端，每一次出世時的模樣都並不相同，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此物能夠助人推演悟道。”
“伏羲氏曾以此推演萬物運轉規律，為眾生辟道，道祖也曾以此明悟出屬於自己的大道，從而登臨了飛升之境。”
牛祖道。
“那此物為何會離開道祖的掌控，出現在晚輩出身之地？”
“此外，晚輩出身之地，有著許多曆史傳說，和九天十地太過相似，莫非也和此物有著是什麽關係？”
古夜一連拋出了幾個問題。
他此刻很難平靜下來，多年以來的困惑，自己穿越兩世而來，一切的真相或許都會在今日得到解答。
“昔年道祖臨近飛升，聞天賊之名，知曉世人皆是沉淪在天賊掌控之中，因而想在飛升之前，為眾生尋找出一條出路，讓後世之人有路飛升。”
“因此，他將這泥神石板送往了一個不可知之地，那是九天十地之外的一個地方。”
“他在那裏灑下了一些生命種子，利用泥神石板，將九天十地過去發生的一些事情，曆經的種種時代，倒映在那個不可知之地，從而想要推演出一條屬於未來的明路。”
“若你出身之地，有著和九天十地相似的曆史，並非奇怪，一切都是道祖所為，一切都是推演的縮影。”
牛祖解釋一番。
古夜內心波瀾不止，張了張口，卻一個字也無法說出。
他不知該說些什麽。
原來前世的曆史，一切都隻是道祖刻意所為。
推論時間，道祖飛升之時乃是在太古末年，秦亡之後。
也正是自那個時候開始，前世的曆史和九天十地的過去開始脫軌。
而在那之後，前世上演的一切，恐怕就是所謂的推演了。
“為了避免天賊洞悉到泥神石板的存在，洞悉到那個不可知之地的存在，所以道祖也並未將那個地點告知於我。”
“所以，你由來之地在什麽地方，我並不清楚，那是個怎樣的地方，我也並不清楚。”
牛祖深深地看了一眼古夜，道：“但你若真是從那個地方來的，或許正是道祖曾經灑下的那些生命種子的後裔。”
“可惜的是，你來的太晚了一點，道祖已經不在這九天十地，他的推演也失敗了，不曾為世間找出一條明路。”
說到這裏，他眸光中泛起幾分遺憾。
眾生的前途未卜，天賊依舊存在。
道祖昔年的良苦用心，世間又有幾人知曉？
對於古夜的出現，牛祖是感到意外的。
哪怕道祖今日在此，恐怕也會感到意外。
道祖將泥神石板送出九天十地的另一個原因，他未曾告訴古夜，那就是不想讓這泥神石板被天賊得到。
“所以，往後晚輩還有可能回到那個地方嗎？”
沉默許久，古夜問道。
對於前世自己的故鄉，他多少還是帶有一些情愫。
來到這九天十地之後，他也一直在想，自己是否有朝一日能夠回到舊土。
“我說了，除了道祖之外，無人知曉那個不可知之地的存在，倘若現世真的有人能夠找到那裏，也就隻有道祖，還有你自己了。”
似乎是看出了眼前這個小輩的心情複雜，牛祖道：“不過，那個不可知之地位於九天十地之外，現在的你，也不可能脫離九天十地。”
“如何才能脫離九天十地？”
古夜心中一動，眼中燃起一線希望。
“成仙。”
牛祖隻說了兩個字。
“成仙……”
古夜眸光微顫。
這兩個字太過沉重。
古往今來，每一個修行者都在妄想著白日飛升，位列仙班，可世上是否真的有仙人的存在，知之者甚少。
他求問道：“帝路的盡頭真的是成仙嗎？”
“當然是成仙，帝境十二重樓，一重樓便是一重天，登臨十二重樓，如同登臨諸世絕巔，下一步就是飛升成仙了。”
“若不能成仙，我等修行者為何要拚了命打打殺殺，搶機緣，奪造化？”
牛祖笑了笑，“還不如做個凡夫俗子，尋一佳侶，安享晚年，膝下承歡。”
“前輩見過仙人？”
古夜忽然問了這麽一個問題，未曾多想，脫口而出。
“未曾。”
牛祖搖了搖頭，“仙人之資，豈是我等這般困於塵世的螻蟻可見？不過，我雖沒見過仙人，但卻見過仙山。”
“仙山？”
古夜一愣。
“你身上有一物，想來是從葬佛冰原的葬佛嶺帶出來的吧？”
牛祖反問一句。
“我身上……”
古夜怔了怔，當即取出了那盞青燈，“前輩是說此物？”
“不錯。”
牛祖點頭。
“此物確實是葬佛嶺中一座名為玄羅寶刹之地帶出來的，但晚輩不太清楚此物來曆，似乎是和大羅天的三脈佛教祖庭有關。”
古夜盯著手中的青燈說道。
“此物乃是古陀一脈的那位燃燈古佛打造，是常伴在他身側的一盞清油燈，雖不是什麽至寶，但沾了幾分燃燈的佛氣，也算是有些用處。”
牛祖解釋道。
“燃燈古佛的隨身之物嗎？難怪對葬佛嶺的邪祟有著那般的壓製神效。”
古夜恍然，又問道：“此物和仙山有什麽關係？”
“此物和仙山並無關係，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去過葬佛冰原嗎？想來也知曉那裏有一座帝斷山，你可知那帝斷山的主人是誰？”
牛祖道。
古夜默然搖了搖頭。
“他名徐福。”
牛祖又道。
“是他？”
古夜眸光一亮。
按照牛祖的說法，他前世所在之地，自大秦之前的曆史，乃是九天十地過往的一個縮影。
前世有著許多這位徐姓之人的傳說，有言其曾奉秦主之命，前往海外尋找仙山。
前世的傳說如此，說明九天十地也確有這個人物的存在。
隻是古夜未曾料到，那帝斷山的主人居然就是那位名傳萬古的徐福徐真人。
“當年太古大秦鼎盛之時，帝斷山之主曾奉萬古獨夫之命，去往仙道彼岸尋找仙山，他是一個奇跡，活著從仙道彼岸歸來，並且真的帶回來了幾座仙山。”
“道祖當年住世之時，曾向其求來一觀，我也有幸看上了兩眼，的確是如假包換的仙家山嶽。”
牛祖道：“所以，既然有仙山，那世上必然有仙，既有仙人，那眾生便有成仙的可能。”
“道祖當真成仙飛升了？”
古夜心中向往。
傳言，自太古開篇以來，道祖乃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脫離九天十地之人，但有關其飛升成仙之事，依舊充斥著太多謎題。
“不知。”
牛祖的回答出人意料。
“牛祖前輩也不知？”
古夜有些訝異。
“若他順利飛升，那應該就在傳說中的仙界，我又怎能聯係到他？若他失敗了，那便是身消道死，同樣是個無解的問題。”
牛祖的聲音很是平靜，似乎對道祖飛升之事看得很淡。
“以牛祖前輩和道祖的關係，為何昔年不隨他一起飛升？”
古夜又問出了另一個問題。
“我不是道祖，也未曾登臨十二重樓，如何飛升？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隻是個笑談而已。”
“更何況，飛升到那虛無縹緲的仙界，又豈是那麽簡單，不達十二重樓，無人知曉那仙界所在。”
牛祖神色自若。
而後又意味深長地盯著古夜，道：“飛升也罷，成仙也罷，這一切距離你還太遙遠，連帝境都不曾踏入，想太多，隻是平添憂擾。”
“前輩教訓的是。”
古夜這才發現自己的心境有些動搖，趕忙正心凝神，唯恐壞了道心。
“有關那泥神石板，我能告訴你的，也就隻有這些。”
“萬物有靈，泥神石板亦是如此，它能選中你，說明你必然也有著某些過人之處。”
“而在不同人的手上，泥神石板也會有不同的玄妙，這一點，你自己應該深有體會。”
“泥神石板最重要的作用，便是讓你參悟大道，準確來說，應該是助你走出屬於自己的一條路。”
“如道祖，奉行大道無為，那便是屬於他自己的路，找到自己的路後，這泥神石板便隻是一個外物了。”
“伏羲棄之，道祖舍之，終是外物。”
牛祖語重心長地說了這麽一番話。
古夜似懂非懂。
這泥神石板之謎，依舊未解，如今更像是成了一個雞肋。
但或許隻是他的境界不到，道行不夠高深，不明泥神石板之理，無從問津。
“泥神石板如何使用，隻能靠你自己，這東西跟在道祖身邊那麽多年，我也隻是一知半解，教不了你什麽。”
“不過，與你交談之時，我已經與帝敖聯係了一番，按他的意思，你現在似乎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牛祖又道。
“確實如此。”
古夜點頭，“帝敖前輩讓晚輩前來，便是想讓牛祖前輩，幫助晚輩在這神界九天立足。”
………………
古夜回道。
“泥神石板……隻是此物的稱呼之一而已。”
牛祖的聲音傳來。
這話倒是和帝敖說的一樣。
當時在龍墟，古夜便從帝敖那裏聽來，這泥神石板曆史上出現過多次，有著諸多稱呼。
“不過，帝敖對這東西也沒有多深的了解，你來這裏，怕也是困惑此物的來曆，還有……你自己的來曆。”
牛祖又道。
“還請牛祖前輩指點迷津。”
古夜拱手求問。
‘深海’的出現，將他從前世出身之地帶到了這九天十地。
有關這泥神石板，有關前世出身之地和九天十地的種種相似之處，他有太多的疑惑。
“其實，我們對此物也不是多麽了解。”
然而，牛祖的回答讓人失望。
他說道：“哪怕是道祖，也隻知此物來自天外，極為玄妙，曆史上曾出現在多人手上，道祖是其中的一位，在他之前，則是在那位天皇氏伏羲手上。”
“天外之物……伏羲氏也曾擁有？”
古夜心頭震動，“晚輩愚鈍，這泥神石板此前在晚輩身上，創造了許多奇跡，若非如此，晚輩也走不到今日這一步，但晚輩對這泥神石板的作用，依舊隻是一知半解。”
一知半解，恐怕也隻是誇大了說。
自‘深海’褪去，化作泥神石板，他便不知如何使用此物了。
“推演，悟道。”
牛祖隻回了四個字。
“推演？悟道？”
古夜怔了怔，不解其意。
“傳說，天地初開不久，世間生靈尚且不明修行之理，不懂天文，不知地理，日月星辰未曾定軌，四季變換尚未劃分，一切都處在蒙昧當中。”
“那個時代，便被稱之為蒙昧時代。”
“在那個時代，世間生靈唯一懂得運用的力量，便是願力，也就是現在的香火。”
“利用願力，眾生可以造神，諸多先天神靈應運而生。”
“也正是在那個時代，伏羲氏應眾生願力而生，隻為世間生靈指一條明路。”
“可一開始的伏羲氏，亦是和當時的世間生靈一樣愚昧，不知一切。”
“直到有一天，他在世間行走，去到了現在的陰界九地，尋到了九幽、黃泉兩條大河。”
“九幽、黃泉二河，乃是九地根基。”
“當伏羲氏找到這九地根基之時，九幽出書，黃泉浮圖，”
“那個時候，輪回未定，九幽又被人稱之為洛水，黃泉被人稱之為黃河，圖、書本為一體，在伏羲氏手上重現，因而此物被其命名為河圖洛書。”
“借助河圖洛書，伏羲氏悟得天地真理，推演萬物，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星辰日月為他定軌，一年四季就此劃分。”
“自此，星辰流轉，日月往複，四季循環，萬物眾生也從伏羲氏手上得到了一條修行之路。”
牛祖講述起了一個有關伏羲氏的傳說。
這個傳說，古夜也曾聽過。
不光是在九天十地聽過，在前世同樣聽過相仿的傳說。
他心驚問道：“莫非那河圖洛書便是晚輩手中的泥神石板？”
“不錯。”
牛祖點頭，使得水麵泛起一圈漣漪，“這雖然隻是傳說，後世也無人見過伏羲氏，但道祖和我曾經求證過這一切，河圖洛書便是這泥神石板的另一個名號。”
“可傳說中的河圖有圖，洛書有字，為何如今這泥神石板上麵，卻是空空如也？”
古夜又問。
“此物來自天外，玄機無量，變化多端，每一次出世時的模樣都並不相同，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此物能夠助人推演悟道。”
“伏羲氏曾以此推演萬物運轉規律，為眾生辟道，道祖也曾以此明悟出屬於自己的大道，從而登臨了飛升之境。”
牛祖道。
“那此物為何會離開道祖的掌控，出現在晚輩出身之地？”
“此外，晚輩出身之地，有著許多曆史傳說，和九天十地太過相似，莫非也和此物有著是什麽關係？”
古夜一連拋出了幾個問題。
他此刻很難平靜下來，多年以來的困惑，自己穿越兩世而來，一切的真相或許都會在今日得到解答。
“昔年道祖臨近飛升，聞天賊之名，知曉世人皆是沉淪在天賊掌控之中，因而想在飛升之前，為眾生尋找出一條出路，讓後世之人有路飛升。”
“因此，他將這泥神石板送往了一個不可知之地，那是九天十地之外的一個地方。”
“他在那裏灑下了一些生命種子，利用泥神石板，將九天十地過去發生的一些事情，曆經的種種時代，倒映在那個不可知之地，從而想要推演出一條屬於未來的明路。”
“若你出身之地，有著和九天十地相似的曆史，並非奇怪，一切都是道祖所為，一切都是推演的縮影。”
牛祖解釋一番。
古夜內心波瀾不止，張了張口，卻一個字也無法說出。
他不知該說些什麽。
原來前世的曆史，一切都隻是道祖刻意所為。
推論時間，道祖飛升之時乃是在太古末年，秦亡之後。
也正是自那個時候開始，前世的曆史和九天十地的過去開始脫軌。
而在那之後，前世上演的一切，恐怕就是所謂的推演了。
“為了避免天賊洞悉到泥神石板的存在，洞悉到那個不可知之地的存在，所以道祖也並未將那個地點告知於我。”
“所以，你由來之地在什麽地方，我並不清楚，那是個怎樣的地方，我也並不清楚。”
牛祖深深地看了一眼古夜，道：“但你若真是從那個地方來的，或許正是道祖曾經灑下的那些生命種子的後裔。”
“可惜的是，你來的太晚了一點，道祖已經不在這九天十地，他的推演也失敗了，不曾為世間找出一條明路。”
說到這裏，他眸光中泛起幾分遺憾。
眾生的前途未卜，天賊依舊存在。
道祖昔年的良苦用心，世間又有幾人知曉？
對於古夜的出現，牛祖是感到意外的。
哪怕道祖今日在此，恐怕也會感到意外。
道祖將泥神石板送出九天十地的另一個原因，他未曾告訴古夜，那就是不想讓這泥神石板被天賊得到。
“所以，往後晚輩還有可能回到那個地方嗎？”
沉默許久，古夜問道。
對於前世自己的故鄉，他多少還是帶有一些情愫。
來到這九天十地之後，他也一直在想，自己是否有朝一日能夠回到舊土。
“我說了，除了道祖之外，無人知曉那個不可知之地的存在，倘若現世真的有人能夠找到那裏，也就隻有道祖，還有你自己了。”
似乎是看出了眼前這個小輩的心情複雜，牛祖道：“不過，那個不可知之地位於九天十地之外，現在的你，也不可能脫離九天十地。”
“如何才能脫離九天十地？”
古夜心中一動，眼中燃起一線希望。
“成仙。”
牛祖隻說了兩個字。
“成仙……”
古夜眸光微顫。
這兩個字太過沉重。
古往今來，每一個修行者都在妄想著白日飛升，位列仙班，可世上是否真的有仙人的存在，知之者甚少。
他求問道：“帝路的盡頭真的是成仙嗎？”
“當然是成仙，帝境十二重樓，一重樓便是一重天，登臨十二重樓，如同登臨諸世絕巔，下一步就是飛升成仙了。”
“若不能成仙，我等修行者為何要拚了命打打殺殺，搶機緣，奪造化？”
牛祖笑了笑，“還不如做個凡夫俗子，尋一佳侶，安享晚年，膝下承歡。”
“前輩見過仙人？”
古夜忽然問了這麽一個問題，未曾多想，脫口而出。
“未曾。”
牛祖搖了搖頭，“仙人之資，豈是我等這般困於塵世的螻蟻可見？不過，我雖沒見過仙人，但卻見過仙山。”
“仙山？”
古夜一愣。
“你身上有一物，想來是從葬佛冰原的葬佛嶺帶出來的吧？”
牛祖反問一句。
“我身上……”
古夜怔了怔，當即取出了那盞青燈，“前輩是說此物？”
“不錯。”
牛祖點頭。
“此物確實是葬佛嶺中一座名為玄羅寶刹之地帶出來的，但晚輩不太清楚此物來曆，似乎是和大羅天的三脈佛教祖庭有關。”
古夜盯著手中的青燈說道。
“此物乃是古陀一脈的那位燃燈古佛打造，是常伴在他身側的一盞清油燈，雖不是什麽至寶，但沾了幾分燃燈的佛氣，也算是有些用處。”
牛祖解釋道。
“燃燈古佛的隨身之物嗎？難怪對葬佛嶺的邪祟有著那般的壓製神效。”
古夜恍然，又問道：“此物和仙山有什麽關係？”
“此物和仙山並無關係，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去過葬佛冰原嗎？想來也知曉那裏有一座帝斷山，你可知那帝斷山的主人是誰？”
牛祖道。
古夜默然搖了搖頭。
“他名徐福。”
牛祖又道。
“是他？”
古夜眸光一亮。
按照牛祖的說法，他前世所在之地，自大秦之前的曆史，乃是九天十地過往的一個縮影。
前世有著許多這位徐姓之人的傳說，有言其曾奉秦主之命，前往海外尋找仙山。
前世的傳說如此，說明九天十地也確有這個人物的存在。
隻是古夜未曾料到，那帝斷山的主人居然就是那位名傳萬古的徐福徐真人。
“當年太古大秦鼎盛之時，帝斷山之主曾奉萬古獨夫之命，去往仙道彼岸尋找仙山，他是一個奇跡，活著從仙道彼岸歸來，並且真的帶回來了幾座仙山。”
“道祖當年住世之時，曾向其求來一觀，我也有幸看上了兩眼，的確是如假包換的仙家山嶽。”
牛祖道：“所以，既然有仙山，那世上必然有仙，既有仙人，那眾生便有成仙的可能。”
“道祖當真成仙飛升了？”
古夜心中向往。
傳言，自太古開篇以來，道祖乃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脫離九天十地之人，但有關其飛升成仙之事，依舊充斥著太多謎題。
“不知。”
牛祖的回答出人意料。
“牛祖前輩也不知？”
古夜有些訝異。
“若他順利飛升，那應該就在傳說中的仙界，我又怎能聯係到他？若他失敗了，那便是身消道死，同樣是個無解的問題。”
牛祖的聲音很是平靜，似乎對道祖飛升之事看得很淡。
“以牛祖前輩和道祖的關係，為何昔年不隨他一起飛升？”
古夜又問出了另一個問題。
“我不是道祖，也未曾登臨十二重樓，如何飛升？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隻是個笑談而已。”
“更何況，飛升到那虛無縹緲的仙界，又豈是那麽簡單，不達十二重樓，無人知曉那仙界所在。”
牛祖神色自若。
而後又意味深長地盯著古夜，道：“飛升也罷，成仙也罷，這一切距離你還太遙遠，連帝境都不曾踏入，想太多，隻是平添憂擾。”
“前輩教訓的是。”
古夜這才發現自己的心境有些動搖，趕忙正心凝神，唯恐壞了道心。
“有關那泥神石板，我能告訴你的，也就隻有這些。”
“萬物有靈，泥神石板亦是如此，它能選中你，說明你必然也有著某些過人之處。”
“而在不同人的手上，泥神石板也會有不同的玄妙，這一點，你自己應該深有體會。”
“泥神石板最重要的作用，便是讓你參悟大道，準確來說，應該是助你走出屬於自己的一條路。”
“如道祖，奉行大道無為，那便是屬於他自己的路，找到自己的路後，這泥神石板便隻是一個外物了。”
“伏羲棄之，道祖舍之，終是外物。”
牛祖語重心長地說了這麽一番話。
古夜似懂非懂。
這泥神石板之謎，依舊未解，如今更像是成了一個雞肋。
但或許隻是他的境界不到，道行不夠高深，不明泥神石板之理，無從問津。
“泥神石板如何使用，隻能靠你自己，這東西跟在道祖身邊那麽多年，我也隻是一知半解，教不了你什麽。”
“不過，與你交談之時，我已經與帝敖聯係了一番，按他的意思，你現在似乎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牛祖又道。
“確實如此。”
古夜點頭，“帝敖前輩讓晚輩前來，便是想讓牛祖前輩，幫助晚輩在這神界九天立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