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資源收集……”  一切的擔憂驚懼、浮想聯翩……俱都消失不見。  甚至可以說,在這無以複加的震撼中,人們已經無暇思考。  那麽……這一切……到底是什麽意思……來著?  有人茫然地望著天空。  大腦還在拒絕工作,抗拒的情緒還在醞釀,思維還來不及發生緩衝,在某個電光石火卻又無比漫長的瞬間,機械女聲落幕。  換上了一個好聽的男聲。  “各位朋友,各位同胞,這裏是公元2019年6月6日上午10點鍾,我宣布,人類聯盟方舟計劃,正式開啟。”第121章 後記二、亙古變局後記二、亙古變局  抗拒是在所難免的。  甚至可以說, 抗拒情緒彌漫在首都城的每一個角落。  大戰結束第三天,飛船正在做出發準備, 嚴昭著坐在一大塊透明懸浮窗前, 翹著二郎腿查找資料。  總控室大門悄無聲息地劃開,齊東晁踢踢踏踏地踱進來, 抱怨道:“你下去看看,下去看看, 要不是飛船懸停在城外, 整個首都都特娘的造反了。”  “要是可以不走誰願意走?每個人都不可避免地相信地球還有救, 換你你不是嗎?”嚴昭著頭也沒抬, “想個解決辦法。”  “阿寒把昆汀族人的事徹底公開了, 市政府外麵圍著一堆人要求下遺跡勘探,屁了,遺跡就在那裏愛去不去,一個個和鬼吹燈似的,老子有個鬼功夫去陪他們下墓。你在看什麽?”  “戴森球……戴森球作用原理。”  “啥玩意兒, 大師球?”  “……”嚴昭著百忙之中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我特麽先收了你。你不說你沒工夫嗎,在這瞎墨跡什麽。”  “哇,我心累哇。反對派在叫囂,釘子戶在咆哮啊。”  “……”  “王嘉樹個不省心的熊孩子,鼓搗著一幫尖銳分子發動武裝起義,說什麽這就有理由對他們進行正義製裁,我真是呸了, 他說正義那倆字兒的時候,左臉上寫著‘壞’,右臉上寫著‘蛋’。”  嚴昭著核心圈子這幫人,都已經知道了暗能量的事,就連王嘉樹也沒瞞。  這家夥現在屬於半個“圈內人”。誠然,王嘉樹品質惡劣不可信,但嚴昭著這幫人,除了他和他媽之外,都屬於正人君子這掛的,還真就缺那麽一兩個王嘉樹。  對於逃離地球這一行動,他們心裏有著強烈的急迫感。  而對不知內情的普通人來說,驟然離開生活好多年的地球家園,不是那麽容易接受的。  你當這是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不是的,幸存者們連逃離地球的必要性都找不著。  喪屍差不多消滅了,基因護盾可以防止屍變,就是吃了含屍毒的食物也沒事,更何況還有艘飛船在天上飄著,雖然一言不合就玩太空大冒險,但平安號帶給大家的安全感是無法消弭的,船如其名。  飛船現身的震撼已經消失,隨之而來的是現實問題。  大部分人不想走。  這本身沒什麽,不想走的留下便是了,問題在於,他們不走,也不想讓別走。  短短三天,嚴昭著已經受到了無數場“遊說”,迫不得已才躲到飛船上來。齊東晁還嘲笑他沒義氣,要接替他頂在第一線做通群眾工作,看唄,半天不到也麻溜兒滾上來了。  “說話呀,你到底打算怎麽著,這樣下去可不行,我阿寒都要被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淹死了。”  見嚴昭著還在那兒看,他湊上來說,“你大師球裏有皮卡丘啊。”  “是戴森球,戴森球,戴森球。”嚴昭著認為重要的話得重複三遍,沒想到重複三遍之後,他自己也越聽越像大師球,隻好放棄了,“沒事,你先和阿寒一塊,給大家打個預防針,等過幾天就好了。”  “過幾天?過幾天會發生什麽事?”齊東晁突然一臉悲憤,“講道理,兄弟,需要被打預防針好像是我們吧!”  他又回想起了三天前,聽到對方講出暗能量秘密的那一刻。  那時那刻,那些人的心情,怎一個“臥槽”了得。  遭雷劈的感覺也不過如此了。  嚴昭著想了想,鄭重地說:“過幾天,月亮……”  “月亮怎麽了?”  *  平安號離開首都城的那天,齊東晁知道了嚴昭著那句話的意思。  月亮,碎了。  當變化開始發生的時候,他怔怔地站在那裏,發現無論提前打多少預防針,有些事難以接受就是難以接受。  月亮怎麽能……碎了?  開始隻是裂痕的出現,但那裂痕卻在持續地擴大。這個過程有點長,地球上的人類暫時還看不清,隻有飛在高空的平安號,能觀測到它的發生。  它不是一個倒映在湖中的影子被風吹開,盡管很像,但不是。  大家都驚了,月亮怎麽就碎了?  你是月亮,你不是一個氣球啊,努把力好不好?  一群人裏,尤以曾覺霖這個瘋子最為突出,念叨著“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癡癡地趴在窗子前,繼熱力學懷疑論之後,他的天仿佛又塌了一次。  所有人都能理解,就連早有準備的嚴昭著,亦是悵然若失。  那是月亮啊!  是“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的月亮,是“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的月亮,是“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的月亮,它是華夏古詩詞中最美妙的意象,是人類文明情感最經典的寄托。浪漫是月,悲壯是月,相思是月,寂寞是月,愁是月,圓滿也是月,至冷至情都是月,最遙遠是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最親近是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而最神奇最偉大的是,它亙古高懸在那裏,記錄著橫跨時間和空間的一切人間故事,相隔千年、橫跨萬裏的所有人,隻要一抬頭,都能共享同一輪明月,若遇狂士,還能把酒相問,邀至身邊,共舞一曲。  那是驚雷劈下照亮天地的一個個瞬間,是人類文明亙古以來無數精彩絕豔的片段。  人們寧願相信太陽有一天會熄滅,也不相信月亮有一天會破碎。  而當飛船徐徐離開首都上空,飛往下一個目的地的路途上,曾覺霖知道了:那是真的。  他看到了潮汐的躁動。  破碎才剛剛開始,誰都說不上來它會進行到何種程度、何時結束,可是海洋已經表現出明顯的影響。飛船所過之處,大片的變異魚群擱淺在岸邊,將沙灘染成濃黑色,即使是一同擱淺的喪屍魚,因為缺少陸地行走器官,也隻能在岸邊蹦來蹦去、無所適從。  可以預見的,下一步,海麵將出現風暴,洋流會變得一團糟糕,台風和海嘯將襲擊大部分沿岸城市,甚至可能會伴有強地震。  齊東晁找到嚴昭著,瞠目結舌地問:“這到底怎麽回事兒?”  嚴昭著歎了口氣,道:“現在已經證實,地球是太陽係的外來戶。你就沒懷疑過嗎,月亮是怎麽變成地球衛星的?”  自然受到引力牽引的可能太小了,因為在那種情況下,月亮更有可能直接把地球撞碎,而不是被“捕捉”,固定在軌道上。  “你也知道了暗能量的秘密,根據情報,地球上的碳基資源價值不小,高級文明不會容許昆汀他們禍害地球。畢竟,他們一來,就處在這個宇宙的監視中了。”  但這種監視是散漫的、無聊的,打個比方說,高級文明的收割者日常喜歡看電視,那麽它對地球的監視,就是看電視之暇,隨意瞥來的一縷餘光。  他或許早就發現了平安號的存在,但毫不在意,甚至沒有判斷出飛船是不屬於地球的技術。畢竟,如果不去刻意了解,你能意識到曲轅犁屬不屬於漢朝嗎?總之,它屬於“古代”就對了。  根據靈芝回憶,昆汀第一次集合大規模軍隊出現時,很倒黴地被“餘光”注意到了。隨後,收割者意識到這幫外宇宙人開始不安分,打算禍禍地球,於是沒過幾天,就去端掉了他們的老巢。  也就是月亮。  昆汀一族畢竟是半精神化,還算有點還手之力。一個敵人上門茬架數十萬族人,怎麽也能硬撐一會兒。  並且,為了盡可能減少對碳基生命的影響,雙方默契地保留了力量,這一架幹得那叫個磨磨唧唧,一個月出頭才算結束。  地球人用來逃離的時間,也隻在這一個月之內。第122章 後記三、永晝之旅後記三、永晝之旅  平安號的現身, 震驚了整個地球。  嚴昭著他們的搜救行動,簡直就像一場國際巡回演出, 每到一個地方都會驚呆一大片人。  如果說, 在巡回伊始,釘子戶的反對聲沸騰盈天, 那麽,當月亮的變化開始能夠用肉眼觀測、來自大海的災難被人注意到的時候, 抗議的聲音一天比一天弱小, 最後連個氣兒都吭不出來, 打著鼻涕泡兒溜走了。  今天是月亮, 誰知道明天會不會是太陽呢?  乘客變多之後, 自然,勢力也變得紛雜。要論拚手段玩花樣,嚴昭著他們自然拚不過資本集團出身的外國政客,因此,你來我往幾回合之後, 他們果斷選擇了閉嘴不摻合,樹立超然物外的新形象。  反正船是我們的,你們再怎麽耍心眼兒,也翻不出一朵浪花來。  磨合的過程磕磕絆絆,其他任務倒完成得不錯。當基因護盾的存在被公布,人們頓時對打喪屍掀起新一輪熱情,即使不跟隨飛船離開,有了護盾也可以在地球多一份保障。在尋找核燃料、保存文明火種以及收集資源方麵, 大家也投入了十二分努力,進度超出預計。  平安號核載人數是十萬人,但這是包含機甲等裝備在內的最理想數字,隻要卸了沒用的鐵疙瘩,生存資源足夠,就是裝上一百萬也沒有問題。  下半月,第二個巡回周期開始,這一次上船的乘客,將是真正登船旅行、一去不歸。  又過了半個月,飛船返回首都城,它將在這裏對地球作出最後一聲告別。  站在首都城門口,齊東晁不停地回頭張望。  太空電梯已經降落在麵前,他腳下就像生了根一樣,怎麽拔也拔不開。  “我再最後、最後……”  站在他身邊的高寒,望著他漲紅的臉,歎道:“你再看最後一眼吧……”  豈料,齊東晁突然一下抽出手機,喊道:“我再最後玩一次手機!”  高寒:“……”  在末世社會,手機是個奢侈品,隻能用於基地內聯絡,畢竟基地外也沒有建設基站的條件。  可是在飛船上,手機,或者說智能設備,絕不是什麽稀罕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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