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雖險,但自蜀國國力漸衰後每日的行人卻是絡繹不絕。


    甚至眾多凡俗硬是要腳踏天險,闖出蜀地。隻因這民不聊生。


    國運衰弱,蜀王當初借力時犧牲了諸多越天境強者,如今沒了上方的壓力,各大門閥開始斂財,無數散修不受製約開始走上邪道之路。


    一時間,比妖魔更恐怖的唯人爾。


    楚運來蜀國半年不到,便已知其混亂。


    獸紋分析蜀國局勢時也隻說出兩種可能,一條便是被他國吞並滅國,另一條便是向玄宇皇朝求援,但玄宇皇朝本就自顧不暇……


    除非蜀國能誕生一位力挽狂瀾的天命之子,否則……


    坐在酒樓裏當掌櫃每日數錢的日子很快便要結束,算著時日也快到生死戰的時候了。


    楊權梁雖然還是借力境,但衝擊妙遊境已經是指日可待,不過在楚運的要求下一直壓製境界罷了。


    按楚運的意思,隻有當他覺得無法再積累時才可以選擇突破,前期的境界根基打得越渾厚越好。


    畢竟在超凡時期這孩子傷過一次根基,甚至連心靈都受損了,現在自己既然在這看著他那便多指點一些。


    腦海中的第二卷也已經接近尾聲,隻需要再運行幾日的功法便能完成第二卷的煉體法了。


    而第一卷完成時他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想必第二卷應該也會有特殊的感覺。


    “師父,陳大師據說已經去了吳國。”


    這日,少年在練功時說道,“弟子之後也應當去往吳國嗎?”


    楚運點頭:“跟著他你能學到很多東西,遠比跟著我有用。”


    他與少年其實還未互問姓名,或者說是楚運不願意。


    少年也一直稱楚運為師父,卻不知其名諱。


    楚運也一樣,除了在生死鬥時知道少年出身是楊家,其他一概不想理會。


    知曉了名字會結下因果,他雖然對因果之說沒啥感悟,但現在境界不夠還是別亂牽扯較好。


    少年一招一式很認真,楚運也拋出一個儲物戒指道:“過幾日對決結束,我便會離去,你估計也不會接手自家的產業,這些東西價值不菲,不要外露給他人,足夠你修煉到魂法境了。”


    至於魂法境之後,那便靠這個少年自己的機緣了。


    少年粗略看了看戒指中的物件便開始喘著粗氣,這幾日師父教了他很多修煉的基礎常識,這裏麵的東西每一個對於他來講都是天價!


    甚至楊家的產業哪怕全部變賣了,恐怕也買不起這價值中的東西。


    這一刻,他再次堅定了這個半路師父是個頂尖的修士的想法!否則出手不可能如此闊綽!


    雖然這師父一直挺關心自己的,但他總會擔心出什麽變故,畢竟不會有平白無故的關心……


    但事實證明少年多慮了。


    生死戰如期而至,甚至楊家還特地搭了一座擂台供人觀戰。


    楊家乃商賈之家,其主事人其實早就不知去向了,畢竟蜀國之禍初現端倪,有點嗅覺的修士都跑了,更別說這些做生意的人那更是敏銳。


    至於楊家現在的家業,自然是這個肥胖無比的油膩中年掌控的。


    也難怪少年這些日子都沒地方回,原來是父親都撇下這兄弟兩個跑路了。


    擂台之上,肥胖的中年男子捏著一粒丹丸入腹,這類行為應是明令禁止的,不過他自然敢做出這樣的舉動,自然是有恃無恐。


    前後記錄的官員雖是嗤之以鼻但也懶得管束,這麽多生死戰需要記錄,他們等這處打完去下一處呢。


    生死戰也已經變成了一場看客們的談資,畢竟這些年來生死戰可以說每天都有,多的時候甚至打到深夜。


    原本這些記錄的官員修士還算盡責,但後麵都隻寫一個日期外加誰死了,就這樣草草結案……


    楚運坐在台下,也是覺得蜀國的風氣極差,甚至人人都失了神采,皆是一副看客之姿,將自己高高掛起。


    而他又何嚐不是呢?


    這便是紅塵,百感交集匯聚於心間,第二卷的煉心一法開始湧動,他的喉嚨裏倒出一絲腥臭,接著便是一口吐出清氣,一股舒暢之氣在身軀遊走,四肢頓時輕盈了幾分。


    “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楚運自嘲一笑,龍族傳承功法的第二卷倒是也算說得過去,便是龍族自身體驗世間百態提升自己的心境。


    以心境來蘊養身軀,當心境提升後,身軀的力量自然會被天地重新洗禮一遍。


    剛剛楚運便是讓這天地之氣重新洗刷了一遍自己的身軀。


    “心境有四,赤暇、心爭、無垢和天心。你既已成赤暇之境,日後自當朝著‘心爭’努力,爭取早日成就‘無垢’,至於‘天心’……這是需要機緣的。”


    一道滄桑而充滿威嚴的聲音在楚運腦海中響起,聲音中蘊含著濃厚龍族意韻,極為純正。


    “龍族心境第一境?赤暇?”


    楚運沒想到自己感悟第二卷還是激發這樣的事,但這樣看來第二卷的修行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了。


    本想在第二卷完成時修行第三卷,這麽看來第二卷是需要些時日的,恐怕要拖到兩族戰爭開始前了。


    不過,他現在在暗,是絕對安全的,至於什麽時候現身,那就得等兩族之戰到中段時再暴露身份,並給予妖族致命一擊!


    “妖族道尊……”


    楚運還是第一次見這麽不要臉的大佬,這個仇他一定會報!


    就在楚運靜心感受身體的變化時,周圍的看客已經聚攏。


    楊家兩兄弟的事在這段時間裏早就吹出了風,甚至有些別縣的修士也特地趕來,當然,他們大多是想看看這二兒子出落得如何。


    若是可以,當場救下買回去當個玩物也是極好的。


    有這樣心思的修士自然不在少數,而蜀國的風氣早就糜爛不堪,朝著一條瘋狂無比的路越走越遠。


    少年在眾人審視的目光中踏上擂台,他的養氣功夫早就今非昔比,臨陣之時也是無所謂。


    而他的境界自然還是借力境,眾多原本便在附近為生的修士也是麵露異色:怎麽是借力境?前一個月不還是超凡?


    超凡、凝神、借力。


    竟然直接破了兩境?!


    “一個月突破了這麽多境界,那肯定是喂丹藥灌出來的啊。”


    “哈哈,我想這小子怎麽不跑呢,原本是提前想好了拿丹藥堆個境界出來,倒也有點骨氣。”


    “也難怪,畢竟逆來順受慣了,總要爆發一次。”


    幾個看客討論得津津有味,又一個看客反駁道:“他能想到的事,他那個坐擁家產的兄長會想不到?”


    “他那兄長本就是孱弱無比的妙遊境,再拿丹藥提升境界那是在找死啊。”


    “嗬嗬,他不會去買些秘符?生死戰又沒說非要靠自己的實力。”


    其他人皆是麵色一黑,果然看著那死胖子掏出一疊厚厚的黃紙,寶光四溢。


    當然,這寶光在楚運眼裏就是個劣等的光汙染。


    但對這種低級生死擂感興趣的也就這些個境界一般的散修,境界高的都去搜尋妖族的蛛絲馬跡了。這些境界低的本就沒什麽本事,不敢打生打死,也沒有什麽生活需求,他們幾個月才需要一頓餐,自然便是遊手好閑的居多了。


    楚運也是第一次見到異世界的“躺平”修士,果然是躺出一個級別來的那種,隻有能躺著絕對不站著。


    關鍵這批人境界也說得過去,凝神境壽五百,就讓這幾個人一直遊手好閑到壽終,想必玄宇皇室也是頭疼無比,但這些人沒有什麽硬需求,整天也隻能貓在城裏躺著,醉生夢死……確實難辦。


    “誒?那小子怎麽不出手啊?”


    “是啊,這小子竟然在等他大哥出手?在找死吧?”


    “他大哥那一疊東西丟出來,他估計身子都臭了。”


    幾個地痞流氓般的修士叫喚著,等待著生死戰的開場。


    少年平靜地站在擂台上,死死盯著眼前的兄長。


    這個兄長給他的人生抹上了黑色,若是沒有陳大師他早就完了,更別說後麵還碰上了現在的師父……


    “我可以給你留個全屍。”


    少年抽刀向前,隻是平靜地走過去。


    那肥胖男子開始很是不屑,幾本術法丟出,準備看著這眼中釘神形俱滅。


    可那些雷光火光隻是擦過少年的身軀便湮滅在少年的刀罡之外。


    “你……怎麽可能!”


    又是幾疊厚厚的術法丟出。


    少年依舊如履平地,不輕不重的腳步聲仿佛踩在胖子的心髒上。


    一柄普通的鐵刀散發著寒芒,割下了胖子的頭顱。


    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這一切便結束了。


    幾個記錄的官員也是心中一驚,再定睛時隻見一坨肥肉攤在地上,沒了聲響。


    氣氛原本應是嘩然無比,此刻卻冷得詭異。


    少年拋下手上的寒刀,平靜地走下台。


    師父說的沒錯,他的未來在整片大陸上,這座小城,早就與他無關了。


    看客們皆是眼神恐懼地看著少年,目送著少年離去。


    楚運混跡在人群中,拍了拍身子,一閃而逝回到了酒樓中打著瞌睡。


    少年得勝歸來,想要稟告,卻見楚運抬頭看著自己。


    “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有了名字,便會結下因果,這份師徒之名也會坐實。


    楚運一直不問少年的名字,也是不願意真正收下第一位開山弟子。


    “楊權梁。”


    少年說的有些支支吾吾,不知道為何這師父突然如此正式。


    楚運笑著點頭,轉身道:“為師楚運,他日我們自會再見。”


    他的身形消散在此地,僅留少年一臉震驚。


    楚運,寒城之戰隕落的天才修士!可如今,這個姓名即將再次現世!


    “我的師父…是楚運?”


    少年不敢相信,可這幾日發生的一切,這樣才能說通……


    楚運來到一座石橋邊,橋邊坐著一位女子正閉目養神。


    河風輕撫她的發梢在黃昏下透著斜陽,她的嘴角微微揚起,可臉上卻掛著惱火之意。


    她轉頭看向橋對岸的修士,眼前開始冒著霧氣。


    “你還知道回來!”


    略帶埋怨的聲音響起帶著些許沙啞。


    楚運的心仿佛被刺痛了一下。


    自己受困十九年,如今又在遊戲人間,這位女子怕是找了許多個春秋。


    他不知道自己值不值得這樣的人等待。


    但他知道,他心痛了。


    “師姐,好久不見。”


    一閃而至,迎著秦月身邊的狂風將她抱在身前。


    “路上缺個伴兒,不知師姐意下如何?”


    一柄飛劍橫躺,美人入懷,兩雙眸子相對,無數喜悅隻留在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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