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兒我領你去挖,讓你體驗一回。”老徐說。程讓拍了一段視頻想發給江乘,誰知道這裏信號不行發不出去,頓時又覺得這地方不那麽美好了,“我去,沒信號啊,這地方讓我來待一天就能瘋了。”“那你是心戀紅塵,你要心無旁騖,在這裏待一天你保證不想走。”老徐不知道從哪翻出幾根支架,去土房外麵忙活去了。這話有道理,程讓想著如果把乘哥弄到這裏,他肯定樂意待段時間,有了乘哥還要什麽信號啊?不過估計乘哥能瘋了,畢竟是個技術宅,這地方既沒有技術也沒宅。乘哥在幹嘛呢?程讓的思緒又飄江乘那了,這幾天江乘好像挺忙的,估計是去美國了吧,時間總對不上。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都幾秋了?“小子,出來搭把手!”過了一會兒老徐在外麵喊。程讓出去一看,好家夥,老徐消失了一會兒回來居然扛了一整隻羊回來,扒了皮的羊用一根棍子串著,他就這麽一個人捧著棍子兩端,生抬回來的,看著非常生猛。“你太牛逼了吧老徐?”程讓一上手才知道這玩意多沉,“你是不是練舉重的?”“咬牙忍著呢,我總不能扔了,早知道讓你跟我一塊去。”老徐把羊夾在烤架上,喘了好幾口大粗氣,“哎我去,可累死我了,我今兒要不把它全吃了都對不起這兩條胳膊。”程讓一邊樂,“……誒不對,你這是沒打算讓我吃啊!”“車上還有呢,就你那小飯量,一根腿管飽。”老徐開始架火烤,“幫我去車上拿料。”程讓從車上抬了一箱子,打開一看裏麵全是吃的,“老徐你拿這麽多是想住幾天啊?”“兩三天吧,待久了你也受不了。”兩三天也受不了啊沒信號,乘哥不得以為他失蹤了啊。老徐看他一眼就知道這孩子相思病犯了,“想給你哥發消息啊,去村口坡上試試,運氣好能有點信號。”程讓二話不說就跑了。“嘿!你個小沒良心的,就等吃啊!”老徐在後麵喊。程讓在村子裏轉了轉,發現這裏沒想象中荒僻,土坡那邊還有兩三個光屁股小孩在玩泥巴,大冬天的也不知道屁股蛋子冷不冷。他爬上那個土坡,舉著手機找了半天信號,連半格都沒有,頓時泄氣,差點去抓隻鴿子來給乘哥飛鴿傳書。程讓蹲下來看幾個小孩玩泥巴,這種非常原始的兒童樂趣讓他這個城裏來的土包子開了眼,挺想下去跟人一塊團泥巴,不過這裏洗澡換衣服都不方便,他最後忍住了。看了會兒餘光瞥見遠處開來一輛車,他好奇地多看了幾眼。這地方居然還有人來?第44章 苦命鴛鴛手機忽然詐屍一樣有了兩格信號, 程讓沒顧上管來人是誰, 忙哆哆嗦嗦地打了一串字給江乘, 語無倫次地說明了他現在進了山溝溝跟外界聯係不上鬱悶至極以及暴風想念對方的情況。小菊花轉了八百圈才勉強發出去, 剛發送成功信號又死了,程讓鬱悶得差點跳坡自盡。唉,苦命鴛鴛也就這樣了吧, 說一句話都費勁。“你好,請問您知道泥人王老先生在哪麽?”剛那輛車開到了土坡跟前,有個女人探出頭來問程讓。程讓朝車裏瞅了一眼,裏麵有錄像設備, 疑似是記者。泥人王不知道是誰, 但據程讓觀察,這村裏做泥人的大概就隻有老徐以及他遇上的那位世外高老頭,他吃不準這些記者的意圖,所以裝不知道,“不好意思, 我今天剛來,不熟。”“啊。”疑似女記者有些失望, 她躊躇地看著趴地上玩的光屁股小孩, 大概是想問又不知道問了有沒有用。“您說您剛來?您是來體驗生活的?”疑似女記者又跟程讓搭話,“我聽說這裏挺封閉的, 有能落腳的地方麽?”打聽事呢, 程讓沒心思跟他們聊, 便指了指某個方向, “你們可以過去看看。”這村子就這麽點地方,其實他們要找也不難,就老徐烤全羊那架勢,沒一會兒全村都能聞見味。疑似記者車道過謝走了。程讓又在坡上等了一會兒信號,實在等不到便隻好放棄。回到小土房時,剛那車果然停在那了,老徐正撅著腚給羊肉刷料,倆記者圍著他不知道聊什麽。“哎,小程你回來的正好。”老徐一抬頭看見他,朝他招手,“有個國際泥塑展,你有興趣嗎?”國際泥塑展?程讓看了看那倆記者,其中那男的問老徐:“徐先生,這位是貴公子嗎?”老徐嘎嘎笑,“我可沒這好命,不是兒子,我一小兄弟,也是玩泥塑的。”程讓懷疑這記者眼瘸,他跟老徐哪有那麽大年齡差,雖然他也不知道老徐具體多大,但目測他最多也就四十吧,隻是外形滄桑顯得老而已。“是麽,您也是泥人王傳人?”男人名叫劉進,遞了張名片給程讓,“我們這次舉辦國際民俗工藝展覽會,就是為了向世界宣傳我們國家的傳統民俗,泥人必須有一席之地,隻是很可惜王老先生已經不在了,不過有徐先生這個傳人意義也是一樣的,”“我不是傳人。”程讓雖然玩泥塑,但他覺得自己玩這種跟民俗還不一樣,算是創新現代派吧,參加這種民俗展不知道合不合適。“那也沒事,年輕人願意弘揚民間傳統文化,代表傳承,更要參加了,我們之前就想找您這種年輕人呢。”“去唄,”老徐笑著說,“有活動盡量參加,也算是宣傳嘛,而且就在你們那,我正好去蹭吃蹭喝。”隻要合適,當然是要參加的,而且這個國際展規格還挺高的,要不是蹭了老徐的光,估計也輪不上他。程讓點頭,“那行,要準備什麽作品嗎?”“作品當然要有,什麽樣的都行,不過到時候要經過一輪篩選,也要保證整體水準嘛。”劉進說,“今天需要二位配合拍一段宣傳視頻,不耽誤二位工作,你們做什麽就繼續做,我們會看著拍的。”“烤全羊也拍啊?”程讓看攝像機已經對著老徐開始拍了,老徐那架勢特別像個屠夫,“放出去不得把人饞哭了?”劉進笑起來,“這也是生活嗎,拍了不一定用,效果好的話就用。”“你小看我烤全羊啊小子,告你這烤架可是老王頭親自做的,技術也是他傳的,都是傳承。”老徐說,“一般人我都不打算告訴他。”一聽這話攝像機又對著烤架拍了半天。程讓對技術沒興趣,隻對肉香味有興趣,也不知道是羊好還是技術好還是這個地方合適,香得叫人想撲上去直接啃,這香氣估計能把方圓幾裏的人饞哭了。果不其然,沒多一會兒烤架前就聚集了不少村民,剛還在玩泥巴的光屁股小孩都來了,一個個流著哈喇子站旁邊直勾勾盯著羊肉。老徐切了一部分外圍烤得焦香的肉分給小孩,還給他們家裏人帶了一些,這才把小孩打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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