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讓:“你有表舅在學院麽,看大門的也算。”史天:“沒有……”程讓:“你有走了後門的表小舅子麽?”史天:“……”“拜拜,我回家了。”程讓站起來,一邊穿外套朝外走,“最近家裏有人不能自理,我晚班不上了,早上你們可以晚一會兒過來。”史天:“……”這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啊,史天陷入了迷茫。程讓把做好的“惱羞成怒萌萌哥”帶回了家,在樓下剛巧遇上了快遞小哥,順便收了兩件大包裹。上樓發現家裏門口還堆了好幾件,他幹脆蹲在門口把包裹全拆了。拆完了包裹,他先把“萌萌哥”偷偷擺到自己房間,然後抱了一堆新衣服放在沙發上,一件件拿出來擺弄。“哥,你怎麽不拆開看呢,一點好奇心都沒有。”他一回來,江乘的工作狀態就亂了,隻好暫停。他來到客廳看了眼,一口氣梗在胃裏,跟中午吃了兩份豬排飯套餐時的感覺一樣一樣的,“程小白,你把我這弄得跟服裝批發市場似的想幹嘛?”“當然是自己穿啊,多好看,還便宜,這一堆還沒有昨天那一套花得多。”程讓仿佛是個熱衷逛街買買買的敗家娘們,也不看他哥的臉色,隻管擺弄衣服,“這些都是t,號肯定對,不試沒事,你要沒時間收拾我來弄。”江乘搓搓眉頭,買衣服他沒意見,就不是很明白他為什麽如此熱衷於買“雙胞胎”裝,每一款都要買兩件不一樣的顏色,有的幹脆同色,說他搞批發一點都不冤枉。“你買這些……中二色的繩子幹嘛?”江乘指著茶幾上的一堆五顏六色的繩子,“你別告訴我這是鞋帶。”“是鞋帶啊,不用懷疑,搭配用的。”江乘不想聊了,眼不見心為淨地舉啞鈴去也。程讓感覺自己來小公寓才幾天,就解鎖了老媽子技能,負責買衣服洗衣服整理衣服,負責買菜買鍋買盆查菜譜做飯,完了晚上還要蹬共享單車陪他哥跑步,這一天天的太充實了。小白個人作品展的地點是在本市的一個超大會展中心,預計展出一周,這麽燒錢的地方程讓肯定是燒不起的,還是靠他大舅二舅支援。程讓的生活費是程瀟瀟給,當然,並不夠生活,程瀟瀟就怕他長成個隻會燒錢的富二代,所以嚴格把控開銷,從考上大學那年,她就把他的護照沒收了,防止他有事沒事出國浪。好在程讓是家裏的小團寵,爸爸舅舅姥姥姥爺經常偷偷塞錢給他,但很可惜,依然不夠花。“老白”這邊也不大指望,能維持在不賠錢的狀態就不錯了,而且他的心思也不在賺錢上,隻一心玩泥塑。作品展他醞釀了兩年,從去年大四有了這個念頭之後就義無反顧地投入其中。要問他為什麽放著畢業作品不做,要搞一個隻花錢不賺錢,目前來看也沒什麽意義的作品展,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大概是青春期最後的任性吧。他長這麽大就專注了這麽一件事,不瘋狂一下對不起自己。開展頭兩天,程讓借了他大舅一輛商務車,親自運送自己的泥寶貝去展廳。上次癱了的跑車被他二舅拉走了,倒也沒生氣,隻說以後不要再找他借車,所以他這次就找大舅借了,反正他們家的財政大權在大舅手裏。為了回饋他舅的深情厚誼,他給了大舅幾十張入場券,當然,本尊是不可能來的,身邊的工作人員可以來。去展廳這天遇上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是高中同學溫娜——也就是當年跟江乘告白那位女神。程讓看見她的時候表情空白了兩秒,不知道是突然遇上了意外還是因為想起她跟乘哥表白過這事一時沒反應過來。那年才上高一,程同學還是個沒怎麽發育成熟的小豆丁,對女神什麽的不怎麽感冒,基本沒記住人家長什麽樣,隻知道跟著同學們瞎起哄,畢竟一個學校的女神跟男神搞對象這種事永遠是爆點,而且是女追男姐弟戀,都夠磕好幾部校園愛情偶像劇了。後來江乘出國後,程讓跟溫娜在學校接觸過幾次,也算熟了吧,程讓還有她的qq號,隻不過畢業後就沒怎麽聯係了。溫娜長得確實還行,高個長發挺有氣質那種,幾年不見,氣質仿佛更好了。“程同學好久不見啊。”溫娜挺開朗一女孩,見了麵主動打招呼,可能是因為她高一級吧,對程讓說話的語氣總像是對一個小孩。“學姐,我也就比你小一歲,雖然長得挺能騙人吧,但也確實老大不小了。”程讓以前仗著自己個矮,經常走賣萌路線,不覺得有什麽可恥。現在人高馬大的讓哥,被一個比自己矮大半截的女孩當小孩對待,不免別扭。溫娜噗嗤笑了,然後清了清嗓子,伸出手說,“抱歉重來……你好程先生,許久不見請多關照。”程讓也樂了,跟她握了握手,“你怎麽在這啊學姐?”“我工作的地方就在附近啊。”溫娜指了指不遠處一寫字樓,“就那,我經常路過這裏,你呢,現在做什麽呢?”“沒事瞎混唄,後天我要在這裏辦個展,有時間歡迎來玩。”程讓無差別送展票,給了溫娜好幾張。“呦,小白個人泥塑展,都辦個人作品展了啊。”溫娜說著豎起大拇指,“太牛了啊程同學。”“別,沒多牛,免費的。”程讓十分謙虛。溫娜笑起來,“那也挺好了,我回去一定給你宣傳宣傳……那我先走了啊,回見!”“得,謝了啊學姐!”程讓看著溫娜走遠,忽然覺得她跟乘哥還挺般配的,姑娘人不錯,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對象。十月一這天,程讓五點起來敲江乘的房門,“哥,今天賞臉不?”驚醒的江乘:“……”敲完了門程讓又覺得這麽早把人家吵醒了不好,於是不說話了,寫了張條貼在江乘房門上。——哥,我走了,今天降溫,你要穿外套。他自我感覺這條寫得很高級,沒有死皮賴臉要求人家賞臉,但又不言而喻,非常到位。江乘躺床上跟天花板對視一分鍾,睡意跑得半毛錢不剩,有些無奈地起來,開門摘了門上的條,看了一眼就笑了。小白個人作品展他肯定要賞臉的,但是外套……回國的時候為了減輕行李,他沒帶外套,現在家裏唯一能穿的大概就是那件飛行服。江乘打開衣櫃,程小白對待穿搭還是很仔細的,把一整套衣服板板正正掛在衣櫃裏,看著特貼心,他拿下外套試了下,意料中的合適。他的外套是軍綠色,短款顯腿長,還挺酷的,程小白的是黑色,不出意外他今天肯定也穿了同款。江乘覺得兩個人穿同款太傻了,出門的時候沒套身上,但很快就被無情的冷風凍得沒了脾氣,還是穿了。一放假街上的人多到要犯密集恐懼症,出租車保持著蝸牛一樣的速度來到會展中心,還沒能開進展廳廣場,因為廣場更加人滿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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