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趯會恢複從前天真可親的模樣,寧非也不再渾渾噩噩。江澤滿懷期望,希望在場每一個人都好,尤其是水鑫。水鑫沒回答,扭回了頭,看著寧非的背影,這背影因為林趯的顫抖的身體而顯得遷就又溫柔,沒辦法,誰讓懷裏的人哭的那樣的狠,就連江澤都受到他們的感染。濕了眼角。然而水鑫不為所動,他並不覺得場麵溫馨感人,因為寧非肩線上露出的那雙死盯著自己的眼睛,水鑫就明白,情況並不像江澤想的那樣。還沒有過去,林趯還沒有過去,寧非還是被困在原地。林趯抓緊了寧非腰後的衣衫,寧非感受到越發輕聲安慰著,“沒事的,沒事的。”寧非以為他在哭,所以哄的小心。可林趯隻是趴伏在寧非的肩頭,放心的用寧非寬闊的肩做掩護,麵無表情的看著不遠處的水鑫。水鑫同時也在看著他,沒有多言,互相之間有著詭異的坦誠,心照不宣。林趯又故意**一**子,寧非摟緊了他的同時,他也勒緊了寧非的腰,不管怎樣。他想寧非在自己這邊,隻給自己笑,也隻安慰著自己。林趯側頭挨上寧非的肩膀,他知道自己有些自私了。水鑫還是抄著手站在台下吩咐著江澤搬鋼琴的時候得小心。“水鑫。”寧非打斷了他。水鑫垂頭一歎氣,回頭看到笑著的寧非正衝自己揮著手,“今天謝了,時間不早了,我得送林趯回去讓他早點休息。”水鑫聞言,看一眼寧非身後站著的林趯。太黑了,水鑫什麽都看不到,他猜想林趯的表情不怎麽好,因為從前林趯愛笑,笑起來的明朗是多遠都能看的到的,而現在林趯笑的很是假意。可惜寧非看不出,離的那麽近他都看不出,水鑫搖搖頭,“真是當局者迷啊。”“你說什麽?”寧非看到水鑫張口說了什麽,離的太遠寧非沒聽清。水鑫擺擺手,“沒什麽。你們早點回去吧。”寧非又和台上的江澤打了招呼,江澤歪頭笑著衝寧非身後的林趯說晚安。寧非轉過身來的時候,林趯仰臉露出一個笑,寧非也對著他笑了笑,“我們回去吧。”“好。”水鑫再回身的時候就隻看到寧非和林趯一高一矮走出去的背影,“即便現在的平和是假的,我也有些羨慕。”寧非走在路上,眼光不知道該如何安放,現在情緒冷靜下來,反而有些手足無措了。他看一眼和自己並肩走著的林趯,“今天還收到騷擾電話了嗎?”林趯咬緊了下唇,寧非急忙擺手解釋,“我就是擔心影響你工作。”林趯搖頭,“沒有。今天沒再有騷擾電話了。”“那就好。”寧非放心笑出聲來,林趯抬頭看著他,寧非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撓了撓頭,撓完準備放下手,沒曾想林趯主動牽起了他的手,“剛剛看你彈琴的時候,手好像有些別扭。”“隻是太久沒彈,不適應搞的自己手抽筋了。”“是嗎?”林趯看著寧非的手,他記得寧非的手之前不是這個樣子的,為了彈吉他寧非的指甲總是修到剛好的程度,不會太長也不會太短,不像林趯的手因為每天幹活指甲又禿又糙。可現在眼前的這雙手比自己的手看著還幹燥,指甲奇怪的發著白,手掌發白起褶,像是被水泡發。寧非看林趯來回翻看著自己的手,怕林趯再看出什麽,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林趯被他突然的動作給嚇到,抬頭詫異看著他。寧非把手背在了身後,“上樓吧,我們到了。”林趯跟在寧非身後上了樓,寧非停在門前幫他開了門。林趯進了屋,扭頭見寧非站在門外正要關門,他張口著急的問,“你去哪裏?”“我......“”寧非以為林趯是害怕,解釋著,“我不走就在外麵。”林趯有些羞愧的低著頭,他明白寧非這樣是自己昨晚趕他走的緣故,“進來吧,別再外麵了。”“可你......”“我不害怕了。”寧非看著林趯,有些猶豫的跨進了門,林趯聽到關門聲,條件反射的要往後退。可他忍住了,怕寧非看到,隻怪這間閣樓太黑,東西太亂,讓林趯不經意間總想到那間倉庫。寧非還是注意到了林趯後撤的腳,“要不我......”“不用!”林趯話說的有些急,聲音都在顫,因為他怕寧非會走,去酒吧將就一夜。他想到寧非和水鑫站在一起的樣子,胸口就悶的慌,“我已經沒事了。”“那你早點休息,明天不是還得上班嗎?”寧非也不放心放林趯一個人呆著,打起了平常自己睡慣了的地鋪。林趯就坐在床沿看著寧非在地上鋪開被子,“快要下雨,地上好像有些潮。”“沒關係,比在外麵樓梯上坐著好。”背後沒了動靜,寧非又添一句,“是我自願的。你不要自責。早點睡吧,明早給你買牛肉包吃。”“嗯。”林趯脫了鞋掀開布簾上了床,躺在玩偶身邊,仰頭看著幔子,翻身抱緊了有一人高的熊,“寧非,謝謝你。”寧非枕著手臂看著天花板,聽到林趯這一句嘴角勾了勾,等床幔裏麵傳出了均勻的呼吸聲,寧非知道林趯這是睡了,翻坐起身,掏出了手機又開始看那段監控視頻。畫麵暫停在視頻裏的男人抬腿準備踹狗個瞬間。寧非嚴肅的麵目被手機屏照亮,“這人到底是誰?為什麽針對林趯?”寧非扭臉往被遮蓋嚴實的床上看了一眼。是林趯和他有什麽過節嗎?寧非覺得不太可能,林趯那樣單純一人,對誰都笑嘻嘻的,怎麽可能會和人有過節?“難道是衝著我來的?”寧非努力回想著和自己有過節的人,被割了手指欠了賭債?看來是混過的人,可他從前隻幫著水鑫拉過客,沒怎麽在意過賭場的事情。寧非正竭力回想著自己混著的那段日子裏都和什麽人鬧紅了眼,拿鐵就在這時候突然過來用尾巴掃了掃寧非的腿。寧非怕癢的放下手機伸手推開它。又怕拿鐵叫出聲,小心往床上看一眼。還好,床簾裏麵沒什麽動靜。林趯應該還再睡。“不對!”寧非對著床簾皺緊了眉,林趯沒惹過什麽人,知道用林趯來針對自己,那就應該不是自己從前混著的時候惹上的人,“知道用林趯來刺激自己,難道是自己認識林趯的那個時間節點裏招惹上的嗎?”拿鐵還是叫出了聲,且聲音尖銳,連寧非都忍不住捂上了耳朵。林趯被吵醒,驚慌失措的爬起身抱緊了自己,“怎麽了?”“沒事,是拿鐵。”寧非箍緊了拿鐵想讓它安靜下來,可拿鐵怎麽都不安分,差點抓著了寧非的手。寧非鬆開了手,拿鐵跳出了他的懷,林趯挑開一點布簾,露出半張臉,“拿鐵怎麽了?”“沒事,和我鬧呢。”“那你傷著了沒有?”寧非搖頭。其實差點就被抓著了,拿鐵性子野,撓人的爪子可不是開玩笑的,寧非不想說出來讓林趯擔心,而且他心裏正覺得奇怪,怎麽好好的拿鐵就發了狂呢?剛剛明明還蹭著我腿一副要親昵的樣子。是什麽讓它敏感焦躁了起來?“寧非你手機怎麽還亮著?不休息嗎?”“哦,我看明天的天氣來著。”寧非拿起被自己丟開在一旁的手機,看到屏幕上被暫停的畫麵,扭頭看著走遠了舔著自己瘸了的那條腿的拿鐵,回頭又仔細看了看手機屏幕上的人。拿鐵是看到手機屏幕上的人才發狂的,屏幕上的人小手臂上有結了痂的抓痕,醫生說拿鐵的腿是人故意給打骨折的。難道拿鐵是被這人給傷的?“寧非?寧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