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想當初您說一不二,怎麽幾年不見連手下都產生二心了呢?”


    夥計從旁邊扯過來一把椅子,陳金亮坐在上麵輕輕搖著扇子。


    吳墨斜眼瞅了一眼。


    隻覺得辣眼睛。


    什麽垃圾玩意。


    從娘胎出來的時候沒照鏡子?


    就算是家窮沒鏡子,你多喝點水尿一潑總可以吧?


    長得跟豬頭三似的,還妄想學我二叔?


    誰特麽給你的勇氣?


    梁靜茹?


    解連環並不覺得意外。


    陳家人從陳皮阿四開始便囂張跋扈。


    掌管的地盤又在邊境一帶,做事極其不擇手段,更何況是說話呢。


    解連環放下茶盞,“陳七爺,一別多年,還是喜歡附庸風雅。”


    “人到中年心態不一樣了。”陳金亮不緊不慢地說道:“總是打打殺殺有傷天和,不如坐下來喝茶慢慢聊多好。”


    “嗯,說的很有道理。”


    “感悟而已。”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打起了機鋒。


    絲毫不理會大廳裏的其他人。


    旁人還算好一些。


    坐在椅子上一邊聽著兩人說話,一邊擔憂家裏人的情況。


    出生入死為的啥?


    當然是錢了。


    家裏人也不能說扔就扔啊。


    想到煩心事不由自主皺起了眉頭,臨時客串一把二郎神。


    李老頭是場上唯一例外。


    捂著掉了幾顆牙的腮幫子,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了一樣傻了眼。


    什麽情況?


    陳金亮打自己?


    媽的。


    他居然打自己?


    憑什麽?


    老子為了他的利益,硬著頭皮出賣了吳三省。


    現在麵臨著死亡威脅。


    可你們陳家的承諾呢?


    說好要護著我,護著我老婆兒子。


    結果全特麽是在放屁。


    望著陳金亮的背影,李老頭恨不得一手掐死對方。


    吳斜幾人一直關注眾人的動態,壓根不會錯過如此好玩的一幕。


    陳金亮態度越來越囂張。


    話語裏不僅貶低吳三省在常沙落魄,更是將吳家埋汰了遍,甚至大言不慚地說起當年自家四阿公收拾吳老狗跟玩似的。


    說話間隨手放下折扇。


    心腹夥計熟知他的習慣,順勢遞過一根香煙。


    點燃抽了口,美滋滋地吐出一個煙圈,打算繼續指點江山。


    吳墨忽然起身站了起來。


    他嘴裏叼著未點燃的香煙,起身伸了個懶腰,活動下脖頸懶洋洋地說道:“唉,有的傻逼真特麽沒素質,滿嘴噴糞不說,還在公共場所抽煙。”


    “特麽的是不是沒經曆過九年義務?不然怎麽連做人的基本禮儀都沒有,完全不顧別人死活,不知道二手煙有害健康嗎?”


    “小子,你說誰呢?”


    陳金亮忍了吳墨好半天。


    別看他平日裏擺出一副儒雅姿態,實際上根本就是東施效顰。


    骨子裏的傲慢和暴脾氣接受不了別人對他不恭敬。


    “我說傻逼呢。”吳墨回答的極其自然。


    忽然間像是反應過來了,歪著腦袋故作不解道:“我說傻逼呢,你這麽問...哎呦,抱歉抱歉,屬實沒想到傻逼就是你啊。”


    “噗嗤。”


    吳斜和黑眼鏡師徒二人相當給麵子的笑出聲。


    張麒麟摸向後腰。


    頃刻間一柄小刀出現在手中。


    “你踏馬找死。”陳金亮氣急敗壞扔下煙頭,起身怒視吳墨,“小比崽子,別以為在江湖上有了點名頭就敢在你陳爺...”


    “砰!”


    煙灰缸精準地砸在了陳金亮的嘴上,剩下半截沒吐出的話又全都被迫吞回肚子裏。


    “七爺。”其中一位心腹夥計急忙攙扶陳金亮。


    另一位直接抽出腰間匕首,惡狠狠地撲了過來,“媽的,敢上我家七爺,老子弄死你。”


    “別鬧。”


    吳墨慢悠悠地退後一步,避開夥計的攻擊,輕輕搖著中指笑道:“你弄錯了。”


    “啊?”


    夥計有點摸不著頭腦,舉刀的手稍微停頓了一下。


    打鬥中發愣是最不可取的。


    吳墨向來是撿便宜沒夠。


    無論是男女老少還是夥計,又或者是旁人。


    他一向是一視同仁絕對不留情麵。


    愣神?


    不好意思。


    老子可就要與你親密接觸了。


    吳墨四幾的大腳狠狠地吻在了夥計腹部。


    人嗖地一下飛出一米遠。


    身子撞在茶幾上,上麵的茶盞茶碗劈裏啪啦碎一地。


    更倒黴的是旁邊放了一個大茶壺。


    那邊滿滿當當都是剛燒好的熱水,一股腦的全都澆在了夥計身上。


    淒慘!


    褪毛的雞也不過如此。


    夥計慘叫聲音蓋過陳金亮的哼唧。


    頃刻間占據了全場的c位。


    瞧著夥計悲慘的樣子,吳墨輕歎口氣,“我要糾正你一句話,我是傷了你們家七爺,不是上了他。”


    “就他那長相,洗幹淨撅在我麵前,我都硬不起來。”


    “咳咳……”解連環輕咳一聲,“臭小子怎麽說話呢?注意點素質。”


    “抱歉三叔,我說錯了。”吳墨毫無誠意的道了一句歉。


    “糾正一下,就他這形象,去私人會所富婆都不會點。”


    “不過我也是真覺得奇怪。”吳墨故作不解,“你手下為什麽會把你推銷出去呢?難不成陳七爺在邊境幹的就是賣鉤子的買賣?”


    羞辱!


    赤裸裸的嘲諷和羞辱。


    但凡是個硬氣的老爺們,都忍受不了這種無端的猜測和羞辱。


    “把他的嘴給我抽腫。”陳金亮怒不可遏,用力推了一下旁邊的夥計。


    吳斜捏了捏額頭。


    寶貝老弟。


    你可是真能拉仇恨啊!


    先頭還說要以德服人,敢情您就是這個德啊?


    房間裏還有其他人。


    很多人先頭被吳墨壓了一頭。


    雖然被逼無奈交上了賬本,可對於喧賓奪主的陳金亮也同樣是心生不滿。


    常沙是老子們的地盤。


    怎麽隨便一個阿貓阿狗都能插一腳?


    李老頭心生痛快。


    舒服的感覺,仿佛像是幾十年前剛入洞房。


    亂吧。


    越亂越好,


    最好是打個兩敗俱傷。


    兩邊兒都不是什麽好人,隻有你們鬥起來我們才能夾縫裏存活。


    沒有人參與進來。


    紛紛往後退了幾步。


    讓出中央位置,冷眼旁觀接下來的動態。


    “二爺。”黑眼鏡站在吳墨身邊,活動了一下手腕兒,漫不經心地說道:“以您的身份對待一些小雜碎有點大材小用。”


    “垃圾就交給我來替你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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