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墨每說一句話,吳夫人的神色就緩和一分。


    她算是徹底看出來了,自家小兒子腦子裏壓根沒有亂七八糟的想法。


    性格跟他爹一樣。


    方方麵麵都不錯,唯獨在情感上缺根筋。


    大兒子吳斜也同樣如此。


    父子三人一脈相傳,簡直是直的不能再直的大老爺們。


    要是以往,自己肯定擔憂的吃不好睡不著。


    畢竟兒子不長腦子,就看不見兒媳婦的影子。


    現在?


    絕對不會。


    兒子不開竅才是一件好事情,省得肉包子被狗惦記。


    如今又要與兒子分別,當媽心裏總是百般不放心,還想再多叮囑幾句。


    吳夫人看了吳墨一眼,輕聲說:“兒子,你長大了,做事有自己的分寸,媽幫不了你,隻能提醒你一句,人心隔肚皮,千萬要留心。”


    “你解家哥哥人不錯,但你也別總麻煩人家,有事情找你大哥,你們兩個是親兄弟,一定要互相扶持...”


    “還有你二叔自小教導你尊老愛幼,對待歲數大的,別總是沒大沒小的叫哥,會讓人笑話咱家沒禮貌,知道不?”


    為讓兒子跟解語花和黑眼鏡拉開距離,吳夫人也算是豁出去了。


    什麽家風,禮貌?


    管它有沒有呢,全都往吳墨身上套。


    吳墨沒有反駁,笑嗬嗬地照單全收,哄著吳夫人離開老宅才鬆了一口氣。


    他這回算是真正體會到了什麽是母愛--一種又幸福又疲憊的感覺。


    望著父母離去的背影,吳斜長出一口氣,“天啊,老媽的嘮叨功力又上升了。”


    吳墨莫名其妙地瞅了吳斜一眼,“哥,你也挨說了?”


    吳斜麵無表情反問:“你覺得我能跑得了?”


    “嘿,來,跟老弟講講,說你什麽了?”吳墨一聽來興趣了。


    古語有雲,踩著別人痛苦墊自己腳,怎麽想來怎麽好。


    “除了催婚,還能有什麽?”


    吳斜一臉憋屈,拉著弟弟開始抱怨,“每次見麵都是這些話,隔壁鄰居生孩子,對門生二胎...”


    吳墨邊聽邊琢磨。


    幸虧家裏人不知道老哥的性取向,不然還不得炸毛了?


    不說別的,估計老張都得被人拿著棍子趕出老宅。


    再美好的時光總有結束的一天。


    吳老太太七十大壽結束,意味著新的征程重新開啟。


    吳墨打著繼續學習的旗號,依依不舍地跟吳老太太告別。


    “奶奶,您放心,我肯定好好學習。”


    吳墨單膝跪在奶奶麵前,舉著一隻爪子保證,“就憑你孫子我的實力,考個博士啥的小菜一碟。”


    林楓站在旁邊扭頭不想聽他放屁。


    考博士?


    怎麽這麽不要臉呢?


    就你那學渣德行,也就考個地瓜吧。


    “考不考試不要緊,奶奶就希望你平安無事。”


    吳老太太摸著孫子臉頰,一臉不舍。


    孫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沒待兩天又要離開,也不知下一次見麵是什麽時候?


    不過自己最近感覺身體好了很多,腿腳有力氣,走路不拄拐杖了。


    難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吳老太太百思不得其解,把身體好轉歸功於孫子歸來。


    殊不知,吳墨早就將丹藥放入水杯,哄著老太太喝了下去。


    “奶,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小墨的。”吳斜跪在奶奶另一邊。


    哥倆輕聲細語哄著老太太,總算將傷感情緒驅散不少。


    林楓這個幹孫子也沒閑著。


    好話說了一籮筐,查缺補漏哄得老太太喜笑顏開。


    另一邊,吳二白正在跟解語花聊天。


    他沒有叮囑解語花照顧吳墨,就是隨意談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侄子長大了。


    吳二白不想吳墨低人一頭,也就不再給他頭上套個緊箍咒。


    解語花察覺出變化沒有多言。


    兩人隨意閑談幾句,直到吳墨過來跟吳二白道別才結束話題。


    “我的寶貝二叔。”


    吳墨一個健步衝上前,張開雙手緊緊摟住吳二白,嘴裏嘮嘮叨叨,“寶貝侄子要走了,您老人家千萬注意身體。”


    “我送您的延更丹可是好東西,您千萬要一天吃一粒…”


    吳墨純粹是缺德帶冒煙。


    他送給吳二白的藥,實際上是根據古方配製而成,有強身健體的功效。


    可他不說這些作用,硬是編排出一個延更丹的說法,就是想氣吳二白。


    果不其然,吳二白聽到這個名字氣不打一處來。


    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哪來的更年期?


    要不是你個小癟犢子成天氣老子,自己養了半輩子的儒雅氣質會破功?


    在解語花習以為常的注視下,吳二白叔侄二人又親熱一番。


    劉喪這幾天都看麻木了。


    經過老宅幾日遊後,他驚愕地發現,原來幹爹根本不是什麽高冷範兒。


    他老人家隻不過是因為說不出話才憋著的原因。


    現在幹爹嗓子好了。


    按照大伯的說法,活像是脫韁野狗,徹底放飛自我。


    埋汰吳墨這件事,劉喪有些心虛,哪怕隻是在心裏想一想都有點肝顫。


    吳墨幾人和長輩告別後,離開餘杭,他們並沒有直接返回西北,而是先去了京都。


    飛機上,吳墨正在苦口婆心的勸解語花,想讓他留在京都,別跟著自己趟渾水。


    “花哥,這次的事情可是我們地龍會跟汪家以及張家合作,你解家參與進來幹什麽?”


    “你嫌棄我是累贅?”


    “不是,我不是嫌棄你,我隻是在做這件事情,你根本不需要加入嘛,你可以在京都幫我做後盾…”


    “你嫌棄我是累贅?”


    “我…,你大爺的…”


    吳墨氣懵逼了。


    他平時總覺得自己能跟人舌戰八百個回合,今天卻徹底敗在解語花身上。


    無論怎麽勸阻,解語花翻來覆去就是這一句話。


    這不是扯犢子嗎?自己什麽時候嫌棄過他了?


    他有些鬱悶,幹脆很沒形象的四仰八叉躺在椅子上。


    仰頭望著機艙上方,有氣無力地喊著吳斜。


    “大哥,我要被花哥打敗了,你幫我勸勸他…”


    被老弟點名的吳斜,迎著解語花不滿地目光,尷尬地揉了揉鼻子,硬著頭皮坐在了他對麵。


    “小花…”


    “閉嘴,我不想跟你說話!”


    解語花壓根兒沒給吳斜麵子,沒等對方說完直接懟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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