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墨本能地邁步要往裏走。


    沒等邁出一步,隻覺得腰部一緊。


    他低頭一看,隻見黑眼鏡右胳膊牢牢地抱在自己腰間。


    兩人身體貼得極為緊密,空隙處連個撲克牌都塞不進去。


    吳墨眉頭擰成個大疙瘩,搞不懂黑眼鏡幾個意思?


    這種姿勢跟冷落不沾邊兒吧,怎麽感覺像是小孩耍無賴呢?


    小孩?對啊。


    吳墨腦子靈光一閃,突然回想起四年前的事情。


    當時自己說鏡哥和老張兩人年紀大,導致他們兩個很是不爽。


    非得逼著管自己叫爺爺。


    難道說鏡哥也想到了這一幕,所以故意這樣的?


    吳墨想到這裏,無奈地搖搖頭,心裏歎了口氣,暗道:“算了,都說人老了,心性如同小孩一樣,自己還是多關心點鏡哥,別讓他不開心吧。”


    他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在哥幾個驚愕的目光注視下,他向前彎彎腰。


    雙手用力往上一使勁,愣是把黑眼鏡給背起來了。


    這種完全超乎常人意料之外的舉動,別說解語花幾人傻眼了,即便黑眼鏡自己也是猝不及防。


    這是正常人幹的事兒?


    哪位稍微有腦子的,能把曖昧姿勢歪曲成這個樣子?


    吳墨自己倒是覺得美滋滋地。


    累不累無所謂,能安撫黑眼鏡脆弱的心靈就值得這樣做。


    他就這樣毫不顧忌地在一幹兄弟的注視下,背著黑眼鏡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客廳裏。


    林楓坐在客廳裏。


    剛喝一口水,見這場景噗嗤一聲全都噴出來了。


    “這,這…”他砰地一聲從沙發上站起,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話。


    昨天晚上千叮嚀萬囑咐,讓這孫子警覺一些。


    可怎麽轉過天,倒成了豬八戒背媳婦兒?


    是自己功力減弱了,還是說這幫人的勾引力量太強了?


    林楓想不通,但並不妨礙他做出一個舉動。


    那就是快步上前,一把將黑眼鏡從吳墨背上拽下來。


    為了不讓吳墨胡思亂想,嘴裏特意說道:“黑兄,這是怎麽了?哪裏不舒服?來,兄弟扶你坐沙發上…”


    黑眼鏡從吳墨身上下來。


    眼神上下掃了林楓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林當家真是太客氣了,不過忘了跟您道謝,這幾年辛苦了,以後就不必麻煩了。”


    “應該的。”林楓也來了脾氣,不冷不熱地懟了一句,“我跟小墨穿一條褲子,不分彼此,他的兄弟就是我的哥們,黑兄不用客氣。”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相同的挑釁和不爽。


    “咳,兄弟,說說具體怎麽回事?”王胖子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怕吳墨夾在其中為難,急忙開口插了一句。


    “ok。”林楓衝著王胖子笑了笑。


    他發現自己很喜歡這哥們,別看外表長得五大三粗,強壯粗獷,內心卻很細膩。


    “今天還真有意思......”


    林楓坐在沙發上,將見到的情況一絲不拉全都講述出來。


    末了麵對張麒麟來了一句,“啞巴哥們,你有沒有注意到,那假貨時不時的就瞅你一眼?咱就說,總不能是看你帥,想追求你吧?因此我十分有理由懷疑,他估計是盯上你了。”


    “我艸。”吳墨聽到林楓這不著調的話,閉上眼睛使勁捏了捏額頭。


    此時此刻,他內心隻有一個想法。


    這他媽的賊老天也不開眼,咋就不讓這孫子啞巴幾年呢?


    “小哥,這些張家人從哪冒出來的?”


    王胖子對此一直沒搞懂,手指敲打桌麵,疑惑道:“這麽多年跟他娘的棉花落在油缸似的,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來,難道說想要篡權奪位?”


    張麒麟還沒反應,吳斜又插了一句,“小哥,你認識這幾個張家人嗎?”


    “不記得。”張麒麟沉吟片刻,緩緩地搖了搖頭。


    “天真,你別問了。”


    王胖子一拍大腿,感慨道:“小哥這幾年總失憶,能記得住咱們哥幾個都很不容易了,就別指望他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吳斜,有沒有另一種可能。”


    解語花一直沒有言語,坐在沙發上沉思不語,斟酌半天,開口說道:“他們是在試探。”


    話一出口,身上瞬間聚集了好幾道目光、


    “小花,你什麽意思?”吳斜望著解語花,略有些不解,“你指的試探是......”


    “說啊。”吳墨性子比較急,起身站在解語花身後,一個泰山壓頂,直接壓在解語花身上,嘴裏不斷催促道:“快。”


    “別急。”解語花反手摸了摸吳墨紮人的頭發,輕聲說道:“聽我慢慢說,我是這麽想的,吳斜你之前說有人傳遞信息引你來尼泊爾,後來每次發現一點線索,後麵就被人抹去嗎?”


    “我之前懷疑暗中還有別的勢力,如今這個假吳斜正大光明的走出來,我認為有百分之七十的概率是他們做的手腳。”


    “至於試探的說法,你突然消失,對方找不到你的蹤跡,總要使出一些手段。”


    “而小墨和林當家突然出現在尼泊爾,無論出於哪種考慮,都很值得懷疑.......”


    不愧是九門最傑出的人才。


    解語花將各種不可能的想法揉搓在一起,愣是拚出來一個看起來十分合理的解釋。


    有人開個頭,剩下的推理就容易很多。


    哥幾個又討論半天,得出一個結論,這件事情沒完。


    別看假吳斜說的好聽,又是等待消息,又是有機會再聊。


    實際上,依照他們的性格,很有可能親自上門來確認。


    當然,這個上門肯定不會是送上拜帖,從正門走進來。


    根據吳墨從張家古樓見到張睿廣和張日山身上得出的結論,張家人腦子或多或少都有點問題。


    不是自大成性眼高於頂,就是目中無人太過猖狂。


    再不就是像老張這樣,動不動就失憶,連銀行卡密碼是什麽都記不住。


    總而言之,吳墨對張家人沒啥太大的好感。


    既然確認這些家夥不會安分,那自己就別客氣了。


    秉承著地主之誼,好好招待他們一下吧。


    他如同樹袋熊一樣趴在解語花身上。


    衝著坐在對麵的林楓比劃了一個手勢,成功地收獲了一個大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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