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麽問題嗎?”


    “最近一次驗收是什麽時候?”半年一次我實在沒這個耐性,我需要盡快得到錢來完成高破甲。


    “三月。”


    “我可以參加嗎?”我走到窗邊,撩起垂下的窗簾向外看。


    “隻要你的積分足夠就可以”


    還有一個月不到,這點時間夠我養好我的身體。


    我看了看窗外的景色道:“這有什麽限製嗎?”


    “限製外出,”範爾斯道,“在與組織簽約之前你都不能離開這裏。”


    “能看新聞嗎?”


    “可以,”範爾斯走上前拉上了窗簾,阻擋了我向外看的視線,“食堂裏有電視。”


    我收回了視線,看了看自己的生活用品後道:“麻煩給我一個剃頭的東西。”


    範爾斯看了看我道:“這裏隨處都可以打架廝殺,女性加上你隻有兩個……”


    “我知道,”我打斷範爾斯的話,“謝謝你的提醒。”


    既然選擇陷身黑暗自然也不會嫌棄它的肮髒。


    ……


    春光明媚,難得的休假,浮生和我早早的便驅車來到城外的湖邊野餐,這是我們軍校畢業後第一次約會。


    藍綠的的餐布鋪在嫩綠的草地上,西瓜汁和蛋糕放在一邊,野餐籃裏放著水果和兩把槍,溫和的陽光撒在遠處的湖水上,湖光躍金。頭頂的樹為我們擋下一片陰涼,連婆娑的樹影都如童話般美好。


    我伏在浮生膝上,閉眼享受著此刻的寧靜。


    “你頭發又長長了,”浮生撫摸著我散開的長發,動作溫柔綿綿,“我從小就喜歡你的長發,像墨一樣的顏色,很美。”


    “但這長發帶頭盔很不方便,我還真想抽空把頭發剪了呢。”


    “的確,”浮生撩起一縷頭發,“上此你穿作戰服時機師就建議你剪頭發,那就剪了吧。”


    我坐起身子拿過一旁的西瓜汁喝了口,心中盤算著怎麽和浮生開口。


    浮生看出了我的心事,湊近帖了帖我的鼻子道:“怎麽了?”


    我放下果汁,醞釀了片刻道:“阿生,我……我可能有一段時間不能見到你了。”


    “出什麽事了?”浮生也察覺到事情不對,正色道。


    “議會決定將我冰凍以保存強化劑的新鮮度。”


    前天從前線下來後歐陽秦的秘書匆匆忙忙的找到我,歐陽秦很嚴肅的向我通知了這件事,沒有給我任何商量的餘地。


    浮生一臉疑惑,隨後轉為氣憤,我連忙暗暗握住他的手防止他說出不顧後果的話。


    “一切為了聯國。”我貼近浮生的耳朵,輕聲道。


    浮生皺眉垂下頭,沒有說出什麽。


    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起來,剛剛溫和的陽光如今竟然覺得格外刺眼。


    “什麽時候?”


    我微笑著拉住浮生的手道:“下周。”


    “冰凍多久?”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歐陽秦甚至沒有給我參與計劃的名單,我隻是個沒有話語權的實驗品。


    “我們隻是一段時間見不到而已,”我捧住浮生的臉,努力使自己笑得好看點,“這是我的使命。”


    浮生沉著臉一言不發,我也垂下了頭,心中無盡的苦楚。


    浮生撩起我的一縷頭發,低聲道:“頭發不要剪了。”


    我抬頭看向浮生,他的眼中滿是心疼,陽光恍惚間我好像看見樹後站著一個金發的人。


    拉回思緒,我看著鏡中寸頭的自己忍不住的笑了。


    這下子真沒了藍林了樣子了。


    連容貌都能舍棄,這點頭發算什麽,隻要殺了孟慶,洗清我身上的冤屈,地位會回來,榮譽會回來,一切都會回來。


    我忍不住摸摸寸頭越發覺得好笑,難看是難看,但挺利索的。


    我將自己的東西放好,便打算下去一樓看看。


    我並不想訓練,一來是怕有人看出我軍人的身手,二來是怕有人找我比試弄出什麽風波,吸引不必要的注意力。我隻要安安穩穩的等到三月順利的和獨立社簽約拿錢就好。


    在這種地方弱肉強食的法則彰顯得越發明顯,強者隨意欺淩弱者,弱者欺淩更弱的,以此交替,猶如一條食物鏈,而我並不在這條鏈子中。


    抱臂靠牆隨意的看著這群人,其中的確有幾個身手不錯的,也看出來哪幾個是退伍軍人,心中瞬間便列出了一個規避者的名單。


    身後有腳步聲,我隻當的路過的便沒有太在意,隻覺得餓了想快點吃飯,隨之忽然一隻手自腋下伸出。


    我受一大驚下意識的劈掉那隻手,憤怒與恥辱瞬間湧上心頭。


    我轉身一看是個高大的肌肉男,我剛剛好像在樓下見到過他。


    “呦,我還怕認錯了,還真是剛剛那個小女生,嘖嘖,可惜這臉真是難看。”這雜碎惡心的笑著,言語中滿是令人作惡的語態。


    他惹錯人了。


    男人見我沒說話,竟蹬鼻子上臉,又將手搭到我的肩上:“嘖嘖,這麽瘦弱,竟然還呃……”


    這雜碎瞬間說不出話來,因為他的手腕已經瞬間被我折斷。


    男子回過神來抬起拳頭便向我砸來,我閃身一躲,一擊重拳衝向其大開的腹部。男子吃痛卷起身體,我拽住他的頭狠狠的向牆砸去。


    咚!咚!咚!


    牆皮被砸下,血染在白色的牆壁上,刺激著我的精神。


    我手上的力氣出奇得大,竟然把男子砸得沒有還手的餘地。我拽過男子的頭一拳將其打倒在地,可心中還是不解氣,瞥見一旁的啞鈴,心中忽然來了興趣。抓起男子的耳朵不顧他的慘叫將人拖拽到啞鈴架旁。


    拿起一個趁手的啞鈴,低頭道:“你剛剛用的是左手吧。”


    男子滿臉是血,下顎還有唾液,眼睛已經腫起來,狼狽至極。


    男子驚恐的看著我,拚命的搖著頭。


    我踩住這人的左手臂,掄起啞鈴便砸向他的手掌。


    我深吸一口氣,回過神來才發現,男子的手已經不見了,隻剩一堆血肉模糊。男人早已痛暈過去,四周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


    我丟掉手中啞鈴,擦擦臉上的血,從容的拿起一塊啞鈴片,也沒看重量,覺得拿在手上挺重便拿起,直接扔到男人臉上。


    血肉壓碎的聲音,這人已經死透了。


    我也不在意周圍人的態度,兀自去洗手洗臉,快到飯點了,我又餓了。


    果然,經過剛剛的事,午飯時都沒人敢坐到我旁邊。


    我拿了兩人份的飯一邊吃一邊看著新聞,雖然我的身體沒有長肉,但飯量卻越來越多,也不知是喜是憂,實在讓我心煩。


    “今日上午九點,歐陽秦議長出席新式高破甲揭幕式,在揭幕式上……”


    我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個一閃而過的身影上,他站在歐陽秦身後,穿著正式的工作服,臉上帶著標準的微笑,左手中指戴著戒指,但他的精神卻不好。


    時隔一年在見到浮生我心裏還是有點感慨的,我與他相伴相愛多年,我一直以他為知己,希望他信我,愛我,可最後卻還是輸在了信任上。這麽多年我已經習慣了他的陪伴,但不代表我不能割舍他,既然他不信我,我也沒必要為他付出無謂的感情。


    在感情的收放上強化劑給了我很好的進化,已經一年多了,我會懷念,也會放下。


    浮生也不能成為我複仇道路上的絆腳石。


    即使這樣想,可眼角還是忍不住泛起些許淚花,我往嘴裏塞了一口飯,告訴自己放下吧,隻要殺了孟慶一切都會好的。


    對,隻要殺了孟慶……


    殺了孟慶……


    為了藍氏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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