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滔滔不絕的孫三,聽見腳步聲之後,抬頭瞥了一眼,見是自己兩個哥哥,隻是隨手揮了揮手,便轉頭繼續與岑子酒講述他輝煌的人生。


    孫二坐下之後,抬頭看了看,看著看著,讓他發覺了不對。


    因為他沒看見狗剩,這讓他心中多了一絲警覺,畢竟剛才與孫大的談話,不能讓外人聽見。


    伸手拿烤魚的同時,他隨意問道,“怎麽就你們倆啊?”


    “狗剩兄弟與你們去的地方一樣。”孫三頭也不轉地回答。


    拿著酒壇的孫大,聽見這句話,猛地抬起頭,回頭看了一眼,可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見。


    轉頭見孫二看著自己,孫大卻眉頭緊鎖,他與孫二有一個想法相同,那就是剛才的對話不能讓人聽見。


    兩人正琢磨如何是好之際,身後響起腳步聲。


    兩人同時回頭,卻見狗剩一邊低頭係腰帶,一邊往這裏走。


    孫大與孫二對視一眼之後,孫二朝著狗剩努了努嘴,而孫大則是搖搖頭。


    孫二見此,眉毛擰在一起,見狗剩越來越近,他眉展顏開,“狗剩,你這是跑哪裏去了?


    林中黑漆漆的,你也不怕碰見野狼。”


    係好腰帶,狗剩抬起頭,朝著孫二露出大板牙,“小爺我一身正氣,野狼見了小爺,也得乖乖退去。”


    “嗬嗬…一身正氣?”孫二卻是皮笑肉不笑,上下打量他一番,“狗剩,野狼要是餓急了,才不會管你是什麽,照樣撕了你。”


    “嘿嘿…小爺是拳打南山吊睛大蟲,腳踢北海吞人惡蛟,還會怕一隻禿尾巴的大野狼?”狗剩不屑一笑,朝著孫二秀了秀自己的肱二頭肌,“大尾巴狼要是敢來,小爺是來一隻打一隻。


    來一雙呀,那就踢死一雙。”


    話音一落,狗剩揚了揚下巴,帶著一絲嘲笑,從孫二身邊經過,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孫二低著腦袋,臉色有些陰沉。


    片刻之後,孫二抬起頭,見孫三的嘴還在說個不停,岑子酒一邊喝酒一邊笑著點頭,而狗剩則低著頭,一言不發。


    轉頭看見孫大也拿著酒壇發呆,孫二開口問道:“大哥,你想什麽呢?”


    “啊!再想明天就要進埋魂穀,咱們得多加小心才是。”孫大淡淡說道。


    狗剩抬起頭,看了看孫大,“我說孫大哥,這埋魂穀有什麽說道嗎?


    為何提到這裏,孫二怕的要命,難道這埋魂穀,有什麽妖魔鬼怪不成。”


    孫大淡淡地瞥了狗剩一眼,“這埋魂穀沒有妖魔鬼怪,但也是凶險萬分,稍有不慎,就會埋骨於此。”


    “孫大哥,既然埋魂穀如此凶險,能與我們詳細說一說嗎。


    明日就要進穀,我們多一絲了解,就多一份安全,我們進程也會快上一分。”岑子酒也是好奇,這個埋魂穀,聽其名就知不是什麽好地方。


    見岑子酒開口,孫大點頭說道:“我其實也隻走過兩回,而我這個兩個兄弟卻未曾踏足。


    其實埋魂穀隻是名字很嚇人,裏麵沒那麽危險。


    因為穀中霧氣較大,裏麵毒蟲毒蛇眾多,隻要多加小心,進出沒問題。”孫大見烤肉都已被吃完,便又往火堆添了一些幹柴,“岑公子,時辰已不早了,還是早點休息吧,明天要起早趕路呢。”


    岑子酒點點頭,酒葫蘆係在腰間,起身抬頭望了望。最後選定一個方向,抬腳向那裏走去。


    “岑公子,你要幹嘛去啊?”孫大抬頭問道。


    “找地方睡覺啊。”岑子酒一副理所當然。


    “就在火堆旁睡吧,這裏暖和。”孫大指了指火堆,“你就放心睡,我們哥仨輪番守夜,保證安全與火堆不滅。”


    “不了,你們在這裏睡吧,我有地方睡的。”岑子酒搖頭否決,抬腳向前方的參天古樹走去。


    孫大見此,也沒再言語,隻是搖頭歎氣。


    孫二嘴角一撇,眼神之中流露出不屑。


    狗剩也趕緊起身,跟在岑子酒身後。


    來到參天古樹下,岑子酒回頭看了看狗剩,笑著說道:“你不在火堆旁休息,跟我過來幹嘛。”


    “公子,小的還是跟著你安全。”狗剩討好地笑了笑,然後用餘光瞥了孫二一眼。


    “跟著我安全?


    嗬嗬…你小子呀,一會兒就未必這麽想嘍。”岑子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怎麽可能,小的想法不會變的。”狗剩眼神堅毅。


    岑子酒點點頭,突然呲牙一笑,抓住他的腰帶,在狗剩疑惑之中,岑子酒帶著狗剩用力向上一竄,踩著樹幹再次向上跳。


    如此動作,岑子酒又來了一次,最後安全落在粗大的樹幹之上,也把狗剩放下。


    狗剩懵了,火堆前的孫家三兄弟也是目瞪口呆。


    狗剩回過神來,趴在樹幹之上,探頭往下瞄了一眼,隻見此時的他,離地麵沒有十米也得有八米。


    嚇得狗剩立馬縮回頭,緊緊趴在樹幹之上,雙手也死死抱著樹幹不撒手。


    孫大回過神,也是倒吸一口涼氣,十米多的距離,岑子酒在帶著一個大活人的情況,三竄兩跳就上去了。


    這就是那個莊稼把式給的?騙誰不會莊稼把式吧。


    同時孫大也暗自慶幸,自己反對老二的做法,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孫三合上那驚訝的大嘴之後,兩眼全是星星。


    而孫二呢,則是流出冷汗,幸虧自家大哥英明,不然的話,自己是不是就得讓個莊稼把式給騙了!


    孫家兄弟的表情,岑子酒看不見,但狗剩的表現,岑子酒看的清楚,他踢了踢狗剩,“跟著本公子還安全嗎?”


    “安全,很安全。”狗剩閉著眼睛,雙手依然不撒手。


    見狗剩都這副德行,還嘴硬,岑子酒搖頭一笑,“行啦,本公子送下去,這上麵不適合你。”


    這一點岑子酒沒有撒謊,因為狗剩睡覺有一個非常致命習慣,很不適合睡在裏。


    那就是打把勢,是那種睡醒不是橫過來就是頭腳顛倒的主。


    聽見岑子酒要把自己送下去,狗剩顧不得害怕,睜開雙眼,嘚嘚瑟瑟坐起來,壓低聲音,“公子,小的剛才如廁,偷聽見孫大與孫二的對話…”


    狗剩便把自己偷聽到的,一句不差地講與岑子酒聽。


    岑子酒唇角上揚,眼睛半眯,眼中寒光是一閃而過。


    片刻之後,他搖頭一笑,“那你晚上還真要睡在這裏嗎?”


    狗剩壯著膽子,往下瞄了一下,然後趕緊搖頭,“太高了,我害怕。”


    “瞧你小子那點出息,挺大的男人還怕高。”岑子酒拍了拍他的肩,“那我送你下去吧,你與我說的話,就當從來沒說過。”


    “公子,為何啊?”狗剩抬起頭,眼中充滿了不解。


    “很簡單,我還需要他們帶路。


    還有一點,就是他們那個老大還算明事理,這件事我就當不知道。”岑子酒拍了拍狗剩的肩膀,“放心吧,有本公子在,你非常安全。”


    狗剩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小的聽公子的。”


    “這就對了,咱們下去。”岑子酒抓著他的腰帶,呲牙一笑,“害怕的話,就把眼睛閉上,我們要下去了。”


    狗剩非常聽話,緊緊閉上雙眼,一點縫也不存在。


    岑子酒無聲一笑,抓著他縱身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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