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月上柳梢頭的荒山野嶺,有火堆取暖,有香噴噴的烤肉,還有一壇美酒,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拿著酒壇,狗剩仰頭就是一陣咕咚咕咚,看的孫三心疼不已。


    他立馬伸手把酒壇搶過來,摟在懷中道:“我說狗剩兄弟,在這種地方喝酒,可不是這麽喝的。


    好家夥,你這種喝法,多少壇夠你喝的啊,也不怕喝多,被狗熊吃了。”


    見孫三如此護酒,狗剩指著他露出一絲嘲笑,剛要開口說話,忽然想起孫三剛才所言,他一聲尖叫,“狗熊!這裏還有這東西!”


    瞧見狗剩那副害怕的模樣,孫三露出得勝般的笑容,拍了拍酒壇,“狗剩兄弟,這不隻有狗熊,還有蟒蛇、豹子、野豬,以及最難對付的狼群,再加上小的被人忽略的毒蟲。


    可以說這柿驊山,那是危險重重。


    狗剩兄弟,你要是怕了,現在下山還來得及。”


    “就是,狗剩…兄弟,這山裏不隻老三說的這些,還有許多有毒的植物,誤食的話也是相當危險。


    最嚇人的是一種不知名的藤蔓,僅限此山有。


    我們管它叫血毒藤,這種藤蔓,毒性之強,那是見血封喉啊。”孫二咬了一口烤兔肉,咀嚼的同時,朝著狗剩挑了挑眉毛。


    狗剩稍微愣了一下,也狠狠咬一口烤兔肉,用力咀嚼,咽下去之後,瞥了孫二一眼,不屑地說道:“孫三兄弟所言,我還會信。


    但孫二,你的話,可信程度就不大。


    還藤蔓有毒,見血封喉,誰信啊?你唬誰呢?真當小爺是棒槌呢?


    就算這藤蔓有你說的那樣,但能不能遇見都是一問題。即便遇見了,繞開不就得了,再大不了,老子一把火燒了它。”


    “嗬嗬…狗剩呀,這毒血藤,你們是絕對繞不開的,它就長在望月峰的懸崖峭壁之上。”孫二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見狗剩略顯呆滯,他還笑著朝狗剩飛了個媚眼。


    狗剩眨了眨眼,狠狠瞪了孫二一眼之後,轉頭看向岑子酒。


    岑子酒正吃烤魚呢,聽見孫二與狗剩的對話,他不著急不著慌地把烤魚一口一口吃完,用帕子擦了擦嘴。這才抬起頭,看著孫大,淡淡問道:“孫大哥,這毒血藤是什麽東西?”


    孫大還在咕咚,聽見他的問話,又咕咚一口之後,把酒壇還給孫二,還用袖子抹了一把嘴,“這毒血藤是柿驊山獨有之物,最起碼,我是沒在其他山區見到。”


    吃一口烤兔肉,孫大繼續說道:“這種藤蔓,與其他藤蔓長的差不多,唯一不同就是渾身帶黃色尖刺,


    隻要被尖刺刮傷,或刺傷,隻是一個很小的傷口,雖當時無礙,但最終的結局,也是渾身潰爛而亡。”


    “藥石不可醫嗎?”狗剩焦急問道。


    孫二瞥了狗剩一眼,咧嘴一笑,“藥石有用的話,還能潰爛而亡嗎!”


    岑子酒拍拍狗剩的肩,又朝著孫家兄弟一抱拳,笑著說道:“多謝各位告知,岑某在此感激不盡。”


    孫大擺了擺手,“岑公子客氣了,你給了我們那麽多銀兩,我們告知你,也是應該的。”


    “就是啊,岑公子,你不必把謝字掛嘴邊,要是想感激我們,請我們喝酒就可以。”孫三笑著說道。


    “哈哈…那好,不過這裏不行,等出山的,咱們不醉不歸。”岑子酒也是哈哈一笑。


    “沒問題,到時候讓咱見識一下,你這公子哥的酒量。”孫三拿起酒壇,喝上一口。


    岑子酒笑著點點頭,用酒葫蘆隔空與孫三、孫大碰了一下,三人仰頭喝了一大口。


    而孫二與狗剩,隻能眼巴巴地看著。


    接下來,氣氛融洽的多,岑子酒也向他們詢問采藥的生活,孫大是不善言談,但孫三甚是健談,與岑子酒講述他們采藥的危險與趣味。


    孫三正長篇大論之際,孫二眼珠轉了轉,拍了拍孫大的肩膀,“老大,我想去如廁。”


    “如廁?那還不快去,跟我說幹嘛。”


    “天黑,我怕一個人不安全。”孫二嘿嘿一笑,“大哥,你陪我去。”


    孫大聞言,給了孫二一個爆栗,但還是起身道:“懶人屎尿多,快點!”說完他朝岑子酒點點頭,便拽著孫二向遠處的林子走去。


    狗剩被孫二這句如廁,弄得他好像有點小解的錯覺,見孫大與孫二走進黑漆漆的林子,他也趕緊起身,低聲說了一句“我去小解”,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岑子酒瞥了他一眼,便不再理會,而是專心聽孫三的講述。


    跑進樹林,狗剩還在尋找孫家兄弟之際,就聽見左前方,響起說話聲。


    狗剩一聽,便知是孫二,他剛要往那個方向走,就被孫二接下來的話,嚇得愣在原地。


    “大哥,這公子哥穿著不凡,出手也闊綽,一看就知道,身上沒少帶錢。


    這荒山野嶺的,埋兩個人那也是神不知鬼不覺的。


    大哥,不如咱們把他們做掉,到時候他們身上的錢,不全是我們的。”


    聽見孫二的話,狗剩覺得後脊背冒涼風,他真的沒想到,對方居然還想當強盜。


    正當狗剩想轉頭跑回去,把此事告訴岑子酒的時候,卻響起了孫大的聲音。


    “我說老二,你是不是喝醉了?說胡話呢?”


    狗剩一聽,停止了離去的想法,他蹲下身子,想多聽一會兒,再回去匯報給岑子酒聽。


    “大哥,我沒喝多。”


    “那你說什麽胡話,還要做掉他們,你有那個能力嗎?”


    “大哥,這不是有你嗎。”


    “有我?我可沒那麽厲害,能在那麽短時間內,僅憑一個樹枝,打回五隻兔子來。”


    “那…那隻能說明他運氣好而已。”


    “運氣好?你腦袋想什麽呢?


    吃兔肉的時候,你沒發現,這兔子是一個整體嗎?一點傷口也沒有。”


    “那怎麽了?”


    “怎麽了?你…我踢死你得了。”


    “哎呦,大哥,你還真踢啊。”


    “廢話,你觀察什麽呢,五隻兔子一點外傷也沒有,這說明,兔子剛出現就被他打暈。


    兔子是非常警惕的動物,一個讓兔子都發覺不了的人,這說明什麽,你還不明白嗎!”


    “我…我…”


    “好啦,你這種想法不要有,你大哥我不是人家對手,更何況人家還有手槍,走了,尿完了就回去。”


    “哦,我聽大哥的。”


    狗剩聞言,趕緊躡手躡腳退出去,走進另一邊的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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