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宇打開手機,看到有十幾個未接電話,留言信息幾十條。連上電腦,一條條的回複。有三個邀請,過了時間,不必再問了。有一個是明天的邀請參加會議的通知。未接電話也沒有緊要的人物,沒有理會。今年沒有接宋大授課的任務,隻同意本學期開設幾個專題講座。看到穀校長發來的問訊,也沒給回複。以後再說吧,現在沒那個心情。


    上午八點,葉宇按時連上網絡,出現在會場上。政務會議還是按以往的形式,大家要麵對麵的坐著,不想用無線連接的方式開會。


    幾位已入座,工作人員分發著今天的議題文件。


    “早起隻吃了兩個包子,又漲價了。現在一塊錢隻給兩個,春天時還是三個呢。”


    “正常。物價調整,在合理區間。”


    “小葉,今天咋這麽老實,不拿我們這些老家夥開涮了。嗯?怎麽看著沒精神呢?年輕人要注意節製。”說著笑話,瞪著大眼,仍然一副嚴肅的樣子。


    “唉,中原正下著雨呢。秋雨綿綿,陰冷潮濕,又不能出門了,渾身跟生了鏽似的。”葉宇懶散的伸了伸腰,“說的跟你知道養生似的。再大的事,也要注意休息。沒有好的休息就不能好好的工作。”


    小黑貓從角落裏站出來,伸伸腰,抬起後腿,無聊似的舔了兩下,看到葉宇,飛快的跑過來,縱身跳到腰間,三下兩下爬到葉宇的肩上,伸出爪子抓了抓葉宇的頭發,似乎想要爬到最高處,歪著頭看了下,伸出舌頭舔舔葉宇的耳朵,轉過頭看向正麵的屏幕,一雙烏黑的眼睛,瞳孔漲到最大。


    小七也跟了過來,飛快的爬上葉宇的另一個肩上,一邊一個,看著屏幕。


    “還養了兩隻貓,也來參加討論啊。”


    “小七,小八,黑白無常轉世,察人間不平,錄世間德善,監督世人行為,享受太平盛事。”葉宇左右瞅了瞅兩隻半大的貓,“它嗎的,隻知道吃睡玩。嘿嘿。”


    “還是兩隻神物呢。”


    “玩心不退。”


    “過日子嗎,總不能隻喂兩個人。工作再忙,也要放狂。俗話說,三十不浪四十浪,五十六十浪打浪,七十以上浪更強。我看幾位生龍活虎的,情趣更高吧?傳傳經驗。”


    “去你小子的,胡說八道。人老了哪還有那事。”


    “八十還能浪上浪呢。嘿嘿,身子虛了?沒事,我這裏有藥丹,”說著,翻手取出一粒黑色的丹丸,捏在兩指間,“鹿風丹,主料麝香,龍涎草,效果神奇,比什麽銀槍不倒,七次郎強得太多了。催發提神,三日不消。怎麽樣,來一粒不?價格公道,隻要一捏子錢。”


    “嘿嘿,哈哈,你個黑心野郎中,自己留著用吧。”


    小黑一個縱跳,扒住葉宇的手,張嘴咬住,跳下地去。


    一圈人大笑,連工作人員也忍俊不禁。葉宇太能搞笑了。


    宋公最後一個進場,看到眾人大笑,不禁問道:“葉宇又鬧笑話了,說說,有啥可笑的?”


    “小葉賣丹藥呢。嘿嘿。”


    “丹藥,好啊,給我來一份。”說著,坐上主位。


    眾人更是笑個不停。


    “沒了。讓小八給搶走了。曠世奇丹,天下獨此一粒。”


    “我看你們是沒正事做了,開會。”宋公也反應過來,葉宇就沒個正形,不定又出啥壞點子耍人呢。


    眾人連忙收了情緒,翻開文件觀看。


    葉宇點開發來的文檔觀看。


    “某市申請建高檔球場。”


    “某地申請成立地方民俗文化管理局。”


    “台商聯合會要求延長免稅期限。”


    “中若煤炭聯合公司成立。”


    ----。


    都是些俗事。葉宇看得毫無精神,不覺打個哈欠。


    “怎麽了?沒意思是吧,這就是政務,隻有打仗的事才能提神是嗎。”宋公教訓道。


    “還不如跟幾位伯伯打五和子來勁呢。”葉宇嘀咕了一聲。


    “海市申請建高爾夫球場的事,交給你決斷了。”


    “這還不好決斷嗎?把海市主張建球場的撤職,打掃街道去。閑得蛋疼。”葉宇煩躁地說。


    “就這樣辦。”總長大筆一揮,第一條事務確定了。


    “農村建設的意見稿,葉宇生活在農村,有親身體會,有建議嗎?”


    “當然有。農民不隻是種地的,而是百業者。定位要正確。要允許農民各顯神通,不加限製,而且還要鼓勵,扶持。國家是家,小家也是家。”


    “說的好。說的對。我們限製私人資本壟斷,不能限製個體經濟。充分發揮人民的聰明才智,才能百業興旺。”


    定下基調,具體的由各部委研究實施。


    會議結束,葉宇關上視頻。小七溫柔的趴在肩上睡著了。反手把它扒拉下去,起身。


    “你們議事挺簡單的,我也能幹。不就是同意的劃個勾,不同意的劃個叉,還要一群人吵來吵去。”陳媽端給葉宇一杯水,笑著說。


    “趕明讓媽當總長去。”


    “不去,一群老頭子,看著就煩。”陳媽笑著說,“還是在家抱外孫舒心。”


    陳豔從書房裏走出來,肚子明顯的下垂,一隻手托著,“大伯剛才來電話,找你有事,沒說是啥事。”


    “我去看看,你們娘倆說話吧。中午我回來做飯,想吃啥?”


    “不用你管,我來做午飯。”陳媽說,“去吧,別讓老人等久了。”


    還能有啥事,昨天打牌輸了,不服氣唄。還想著贏回去,門都沒有。葉宇一邊走一邊暗笑,不把你們幾個養老的錢輸幹淨不死心。


    秋後農閑,再加上陰雨連綿。沒事可做,閑在家裏,便聚在一起打牌娛樂。


    本來打的挺小的,輸輸贏贏,半天也隻是十塊八塊的。葉宇沒事在村裏閑逛,就被叫到了牌場,隻贏不輸,幾個老頭半天輸了幾十塊,錢不多,心裏憋屈。


    這不,打電話喊。


    聖苑開了東門,無人看守,隻有懂得方法的才可以進來。


    雖然陰雨不斷,看病的卻並不見少。葉莊路東邊的商鋪生意火爆,人群來往不斷。一般的疾病,杏林院隻開藥方,不給藥。由此照顧了眾多的藥鋪。實在是病人太多,杏林院也沒有那麽多人手熬製,也不想熬製這種藥劑,不容易保存。還是現熬的趁熱喝效果才好。


    來自五湖四海的藥材,應有盡有。藥材老板也是各地的都有,有的隻賣一種藥材,不負責抓藥,為藥店提供藥材。能抓藥配藥的要懂藥理,看得懂藥方。出錯是不行的。


    店鋪越開越多,葉莊路幾乎沒一點閑地,國道南麵還開了二裏長的店鋪。


    國道現在改到了南麵,這裏不再通行大貨車,道路也成了停車場,隻留中間兩條通行車道。


    葉宇悄悄的走過,經過自家老家門前。平常隻有爸一人在家住,門前少有足跡,顯得有些荒涼了。


    村裏幾乎沒人走動,來到村部,才顯得熱鬧一些。幾攤子牌桌,有打的,有看的。都是村裏的老年人,年輕人都忙著做活,哪有閑情玩耍。


    “小宇來了。有你這樣的嗎,昨天贏了錢就跑。”大伯不滿地吵吵,“過來,我看你今天咋贏的。”


    “願賭服輸,還能一直陪著玩到老不成。我堂堂總司令,哪有空閑總陪著你。”


    “你要這樣說,我不敢頂撞了。不興以勢壓人的。”


    “好,再陪你們玩一會,說好了啊,隻玩三圈,輸了不興找後賬的。輸了老本別怪我啊。”葉宇坐下,“五分的太小,也沒零錢找。幹脆來一毛的。”


    “一塊的也不怕你。”


    打五和子,五人共桌,最講理的玩法,沒啥可作弊的,翻開共享底牌。


    玩,就要有平靜的心情,不急不躁,放鬆心情玩樂。


    “小宇,抽一支。這是你二哥回來時給我帶的,牡丹牌的,知道多少錢一包不?”


    “我不抽煙,兩塊錢包吧。”


    “還有你不知道的,牡丹煙最便宜的一塊八,這是高檔的,五塊六一包。”二大伯自豪地說。


    “抽著沒點勁,還不如我的煙袋呢。”五爺爺說。


    “不是有戒煙丸嗎,怎麽還抽?”葉宇說。


    “不戒。沒煙抽活個啥勁,領導還帶頭抽呢,隻有你不抽。”


    “壞習慣,不學。一條,誰要不?沒人要,我可要抄底了。”葉宇說著,伸手翻開最後的底牌。把手裏僅剩的三張牌放下,“瓊子成了。粘上就贏。嘿嘿,服氣了吧。十五和,每人七塊。”


    幾位老頭,連看牌的也瞪著眼,清楚的一張張翻的,怎麽就贏了,還贏這麽大。


    收錢找零錢,葉宇跟前擺了一遝。


    葉宇洗牌,放下,大伯多約了一張,“這回看你該改運了吧。”


    葉宇笑笑,當先起牌。


    “大奎哥這段時間表現怎麽樣?”


    “跟著二丫頭看場地呢。考了駕照,準備跟車隊去拉貨。”


    “大奎他們三個挺後悔的,看著弟弟妹妹們學有所成,出人頭地,隻有他們三沒有跟著你學藝練武。”


    “觀後效吧,真要改好了,我單獨教他們。”葉宇說,“又出了個幺,沒人要,是我的,七條出手。”


    “豔子快生了吧,今天見到她媽媽來了。”


    “還有十來天吧。”


    “葉家的大喜事,地字輩的第一個孩子。想好名字了嗎?”


    “查查沒有,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男女都一樣,都是葉家子孫。頭生孩子,都值得慶祝。”


    “名字想好了,就以乾坤震巽排名,兩陰兩陽。怎麽樣?”


    “四個名?一胎生四個?”幾位老頭驚訝不已,張大嘴問。


    “四胞胎,兩男兩女。我厲害吧。”


    “你小子。真的?”


    “當然是了。”


    “好,好,好。葉家香火旺盛,後繼有人。”


    “比你大的五個隻有大輝結婚了,聽說也懷孕了。大奎他們還沒說上親事呢,小宇也費點心,有好的介紹介紹。”


    “這是你們的事,我要插手的話,有人敢反對嗎,這才叫仗勢欺人。”


    “也不用發愁,以我們葉家的聲望,還怕說不上媳婦嗎?隻要他們三個改好就行了。”


    “老輩也要管嚴一些,別再出了差錯。”


    “下麵的小孩子一個個厲害非常,大奎上次被他弟弟揍得沒脾氣,打不過,還講不過,隻有受氣的份。”


    “葉家的孩子真是爭氣,豔兒教他們學武,比你還上心呢。現在都聽豔兒的話。”


    “不聽行嗎,揍起人來比我下手狠。嘿嘿。”


    “豔兒是以理服人,哪象你似的下手狠揍。又來個一條。”


    “對上。出來的都是我的菜,這把贏得還是大牌。”葉宇說。


    “葉果參加什麽足球隊,不耽誤上學嗎?”


    “小果個子不多高啊,有一米七了嗎?”


    “踢足球不在於身高,隻要跑得快就行。偶爾參加比賽,也是好事。”


    “葉蘭上次回來,說她婆家兄弟要來葉莊開家藥材鋪,想租個鋪子。”


    “租唄。”


    “哪還有位子。興一家滅一家的事,我們葉家是不做的。親家也不行。”


    “我也是這樣說的,憑本事自己找去。路南麵還是有位子的。”


    “蘭姑姑難得張嘴一回,有退租的優待考慮一下吧。”


    “哪有退的。搶還搶不到手呢。隻有靠新建了。”


    “葉莊路西邊劃了幾處停車場,多浪費啊。我們村的廣場空閑著,在河邊修一條路,也可以停上百輛車的。”


    “就近停車,是為了照顧傷殘的病人。大伯的提議也對,留兩個停車場就行了,其它的可以改為商鋪。給蘭姑姑留個好位置。”


    “行。是村裏建,還是出租土地?”


    “村裏建啊,統一規劃。免得高高低低的不整齊。”葉宇說,“又是一條,沒人要,七條。”


    “七條對子拆的?”


    “沒啥打。嘿嘿,聽胡了,粘張就贏,這回不揭底了。”


    下一張又是幺,葉宇把牌攤開,“七胡,一人三塊。”


    “你小子簡直是搶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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