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真快,今天是十四,明天就是十五了,後天就要返回學校。一天閑著的時間也沒有。


    走這樣的土路,開車並不顯得快多少,半小時來到楊莊。從車裏搬出兩箱蘋果,兩箱彭祖酒,還有早上陳爸買來的柳條魚。


    “就知道你們會帶小魚來,我最喜歡了。”大妗高興的接過魚包袋,“買什麽酒啊,老頭的酒兩年也喝不完。”


    “這是給大舅的。”


    抱著箱子進了院。放進前廳裏。


    “來了,我們開始吧,就在後院裏,我先給你們演示一遍,然後再講解。”外公早就作好了準備,隻等著兩人過來。表哥表嫂還有兩個孩子都在旁邊看著。


    第一段隻有四個動作,簡單到不能再簡單。容易記,兩個孩子做得也是像模像樣,陳豔卻擰眉不語,第一個運作比劃了一半卻停下了。葉宇也是一直沒動,隻在思索著。


    “你們兩個怎麽啦?就這也學不會。還吹噓的一看就會呢,我都記得清清楚楚。”表嫂鄙視道。


    外公不說話,給他們留著思考的時間。十分鍾過後,陳豔再次比劃了一下,第一個動作完成,第二個動作卻是抬了幾下胳膊又放下。葉宇一直不動。


    外公不再等待,“這一套內功心法,為混沌心經。分為四段。第一段為混沌化陰陽,先天為靜,後天為動,靜中有動,動中有靜,虛化為實,萬象更新,不守一端,變形而長存。寄陰附陽,抱陽會陰。陰陽轉化,衍生萬象。”


    一番講解,讓兩人感悟良深。表哥表嫂卻聽得雲裏霧裏。


    外公再次演示了一遍,運作更慢。這次陳豔跟著,運作舒展開來,緩慢而沉穩,一絲不差的完成了整套運作。


    “外公,混沌與太極如何理解?”葉宇問。


    “你這孩子怎麽鑽進牛角尖裏啦。混沌即無極,萬物存而無形態,無名稱。無極破而生太極,太極轉而生陰陽,此為兩儀。先思考當前的四招,後麵的練到再想。”


    “明白了。”葉宇再次思考了一下,慢慢的練了一遍。


    “此四招,起,破,合,轉。演譯天地變化,陰陽互生。”外公再次解釋說,“你們兩個聽明白了嗎?”


    “不明白。這動作跟什麽轉化有什麽關係?”表嫂說。


    “唉,隻能講到這樣,可意會不可言傳,我也沒有法子。”外公歎息著。


    表嫂這回不再取笑葉宇兩人了,有些失落的模樣。這麽高深的東西,人家兩人一聽就明白,自家怎麽就跟傻子一樣的呢。


    陳豔運行了兩遍,達到熟練。“表嫂,你現在不理解,以後慢慢思索。第一個動作起於無形,由靜而動,應對外來的壓迫和侵犯。第二個破開外勢,立身於不敗之地。第三個動作合心周圍,氣合周身,蓄力運功。第四個動作轉化陰陽,預示生生不息。”


    一番解釋,表嫂更加的迷惑。陳豔沒法,這可不是簡單的幾個武術招式。


    “不理解,先記住動作要領。”外公說。


    然後開始演示第二段,仍是四個動作。沒有停留,開始講解了一遍。“第二段為兩儀生四象,威,鎮,攻,守。”


    “這個好理解。四方嗎?”表嫂說。


    “也可以這樣理解。”外公肯定地說。


    陳豔理解為溫熱寒冷的變化,葉宇理解為身體的四肢。看著有些的疑惑,不自覺的拉著手,進入到夢幻空間,相互交流一番,幾秒後醒悟過來。無論如何理解,重在運氣在周身,發於四肢,攻擊防守都具有打擊能力。


    “練個武還不忘親熱。”表嫂取笑。


    外公卻羨慕地點點頭。看著兩人演示,比自己的理解還要精深,不覺很受啟發。


    “下麵四招為陰陽五行變。生,克,補,缺。”說完演示了一遍。


    這四招連貫一體,相生相克,幾乎可以看作一招。看起來挺容易,比劃起來卻是難上加難。表哥表嫂無奈的停下,看著葉宇陳豔有緩慢的運動著,四肢相互協調,身體自然的配合著,沒有絲毫的生澀。這四招連起來給人的感覺,無懈可擊。


    外公不再管兩個孫子,演示了最後的一段。


    “這一段為八卦乾坤勢。也為四招,潛,伏,躍,飛。”


    一番演練,兩人完全的掌握住。葉宇卻是搖搖頭,“外公,這套內功心法不全啊。”


    “是不全,可是前輩隻演示到這裏,我也推不出來下麵的東西。此為八卦中的四德。不過從練氣上來說,卻也不缺少啥。本身就是講陰陽變化,五行相生。練過一遍,全身通透,沒有什麽生澀的地方。”


    “也是。要是再增加的話,隻能是細枝末節了。也不能太牽強於八卦五行的東西。”葉宇說。


    “是的。一套氣功,不過受易經的影響,起個名而已。今天讓你們來,就是為了教授這一套內功。別的沒啥事。”外公說。


    “我們還沒學到呢,爺爺,再教教我們啊。”表嫂急了。


    “一樣的學的,我沒藏私吧,怪不著我吧。”


    “是我們笨行了吧,學的慢,你不會多講講嗎?”


    “講不通的。你沒聽說過易經難懂嗎?”


    “我不管,就得教會我。”表嫂耍起了賴皮。


    外公哭笑不得。卻也無法可想。葉宇陳豔相視一眼。


    陳豔有些勉為其難,卻又受恩於外公,“外公,表哥,表嫂,要不,我們拉你們進我們的夢幻中,學的更快一些。”


    “夢幻?”


    外公看了一眼兩人,內心裏也想體驗一下這個傳說中的心靈相通是什麽樣的情形,卻又不好意思開口。


    “是的,在裏麵,放空心靈,理解東西可以做到心思專一,不著任何的雜念的。不過,你們不可以亂看。”說著,陳豔不覺有些害羞的樣子。


    “好啊,在哪?”表嫂說。


    “來吧。外公也來吧。”陳豔放開心懷,又不是小丫頭,赤子之心沒什麽顧忌的。


    五人手拉著手,圍成一圈,平心靜氣,閉目而坐。葉宇陳豔當先進入,然後拉扯著近處的三人一起進入到其中。五團光團,成圓形,背向而坐。“不可以轉眼啊,大家都赤著身呢。不要胡思八想,沉浸在先天易練的感悟中。”葉宇說。


    不覺低頭看了下自己,又不自覺的想要轉頭,聽到葉宇的告誡,趕緊收回,閉目深思。外公不時的說上一句,陳豔和葉開也不時的說出自己的感悟。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或許很久,或許瞬間。沒有了雜念,感悟快速深厚。


    當全部從夢幻空間中出來後,葉宇說聲結束了,可以睜眼了。


    “真是如同做夢一樣,有多長時間?”表嫂問。


    “十分鍾吧。”葉宇說。


    “不會吧,感覺過幾年似的。”


    “所以如同做個夢啊。怎麽樣了,理解了沒有?”


    “懂得了一些,原來這是一套易經的內功啊。練到高深處,不僅能長壽,打起架來應對自如啊,關鍵是自身立於不敗之地。”表嫂感慨道。


    “淨想著打架的事。這是練氣養生。”表哥說。


    “小宇,豔妹,謝謝你們。”表嫂真誠地說。


    “終於說句人話。不容易啊。”


    “滾,隻感謝豔妹,你算個狗屁蛋。”一句話惹得表嫂原形畢露。


    “好了,本來想著用一天的時間教會你們呢。下麵你們自己練吧。我去畫畫。豔兒,我在其中有很多的感悟啊,又有新的畫法,沒事來看我作畫。”外公興奮異常。好久才從夢幻中的感歎中清醒過來。


    “好啊,外公,您要是願意,我們再拉你進裏麵遊玩一番。今天隻是坐著不動,平常我和宇都是到處跑的。”陳豔沒了顧忌,隨意地說。


    “不去了,你們的世界,不敢打擾。有此一次,此生足矣。傳說 就是傳說,神乎其神。我告訴你們啊,對誰也不要提起。”


    “提起啥?”表嫂迷惑地說。


    “今天學內功心法的事。”外公轉換下內容。


    “知道了。這是家傳絕學,當然不會教給外人啦。”


    出開畫布,外公不假思索,運起畫筆在上麵飛快的落筆,或輕抹,或刷掃,連貫輕柔的拂過,留下淡淡的痕跡。幾下輕點,一排仙鶴排雲而上。隻幾分鍾,一幅畫作完成,看到畫麵,讓人如入仙境,頓覺心曠神怡,舒暢清爽。可謂是神來之作。猶不盡興,外公再次出開一張宣紙,又是一幅縹緲之作。


    “外公的這兩幅足以成為傳世之作了。前無古人。”葉宇誇讚道。


    “哈哈,謙虛點說,也能擠身名畫之列了。比較前麵的畫簡直是拙劣。”


    “嘿嘿,那隻能說明您的升華。更讓人難望項背。”


    “這兩幅畫,靈感來於你們,送你們啦。”


    “我要把它炒作到一個億的高價,您不會生氣吧?”


    “以後我會作出更多。”


    “多了就便宜了,成爛大街的貨了。”葉宇說。


    “再爛大街也是好作品。別人想學也學不來。”


    外公指點著,葉宇把兩幅畫裱上。掛在牆上,越看越是神奇,看久了不覺神魂激蕩,如進入畫中。


    表哥表嫂並沒有來爭畫,隻是在一旁看著,如同旁觀者。今天受兩人的恩惠,終生難以報答啊。


    一個上午就這樣過去了。全家人聚在餐廳,隻少了大舅。


    “小宇,豔妹。敬你們一杯。”表嫂站起,鄭重的說。


    “小榮,今天咋變得懂事了。”大妗笑道。


    “媽,我什麽時候不懂事的。這不是看到快到十五了,小宇還知道帶著媳婦來看爺爺奶奶,客氣一句嗎。”表嫂不滿地說。


    “好,就當提前過十五了。其實我們家也沒這規矩,什麽十五不在親,千裏返回鄉。”姥姥說。


    “大家都喝一杯。”外公說話了。


    一家人舉杯同飲。


    “漂亮嬸嬸,我也跟你喝一個。”小天擠過來。


    “好,就跟楊家小公子喝一個滿的。”陳豔說著,一下把一杯酒喝光。


    “豔妹真是海量,還能喝不?”


    “來者不拒。全都來一圈也沒問題。”陳豔豪爽地說。


    “行不行啊,別一會耍酒瘋,這裏可沒人治得住你。”


    “不可能的。”陳豔站起,“先敬外公一個,祝外公洪福齊天。”


    “好,”外公捋捋胡須,高興的舉起杯,一飲而盡。


    倒上酒,陳豔又端起來,“祝姥姥壽與天齊。”


    “好好,豔兒有心,老身就喝一個。”姥姥也高興的喝個精光。


    “大妗,祝您美貌如春,永遠年輕漂亮。”


    “就會說話,我還漂亮個啥。”說著,喝了一杯。


    “祝表哥事業有成。”


    “祝嫂子赤子永駐。”


    五杯下去,一斤多酒。表嫂也不敢有任何說辭,老實的喝光了杯中酒。


    “漂亮嬸嬸,還沒跟宇叔叔喝呢。”


    “嘿嘿,我們也借機會喝一個吧。”葉宇主動的舉起杯和陳豔碰了一下。仰頭喝下。


    “豔妹別喝了,別真醉了。”


    陳豔不聽,一下喝光。“還沒跟開兒喝呢,見者有份,不論大小。開兒,你喝飲料。來,開兒快樂成長,成為文武雙全的天才。”又是一杯下肚。


    表嫂算是服氣了,一斤半了吧。仍看不出有任何的醉意。“豔妹,你有多大的量啊?”


    “喝到撐得慌。”陳豔如實的說。


    “不會醉?”


    “不知醉倒是啥感覺。喝再多,身不晃腿不軟,手不抖。打起架來,出手更快,力氣更大。要不要試試?”


    “不敢跟你打。跟小宇比劃比劃吧。”


    “吃菜,淨想看我們打架。”葉宇說。


    大勇也站起,“我的酒量比不得豔妹,我隻陪三位長輩喝一個了。”恭敬的向爺爺奶奶行個禮,對媽也鞠個躬,喝了一杯。


    “小宇,該你了。”


    “我不能喝啊,現在已經多了。我也學大哥,隻敬長輩。我先幹了。”


    一家人說說笑笑,熱鬧非常。


    “好長時間不下雨,五女湖水位下降沒?”陳豔隨口提起。


    “沒有。還是那麽深。周圍幾個村的按了大小十幾個水泵日夜的抽,你看到沒,我們這裏的地不顯得旱吧。就是這樣,湖麵還是那樣。真不知道水是從哪來的。”大妗說。


    “連著天河呢。怎麽會抽幹。”姥姥還是相信傳說。


    吃過飯,兩人也不得休息,硬是讓表嫂纏著教兩個孩子學了一套功夫。


    直到四點多,兩人告別回去。


    “外公,姥姥,後天我們就回校了。您有要吩咐的嗎?”葉宇說。


    “沒啥吩咐的,自己的事自己作主。遇事三思而行。期待你們飛龍在天的那一天。”


    送出大門,看著兩人上車,車子開出,駛出村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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