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撕心裂肺的吼聲響起。


    一頭體型碩大的胡狼剛從崖頂飛縱而出,便被鋒利的青色劍光斬為兩段,下半截轟然倒地,濺起塵土,而上半截則飛了出去,撞到數丈外的岩石,將岩石撞的粉碎,其大嘴動了動,就此氣絕了。


    灰蒙蒙的眼睛裏餘輝流轉,顯露出些許不甘。


    “羅遠大哥,好劍法!”肖龍見羅遠幹淨利索地將企圖伏擊自己的胡狼給殺死了,不由衝著後者豎起了大拇指,殺死七階初期的魔獸或許很多人都可以辦到,但那精準無比的殺招和氣定神閑的氣勢,卻是很多人都不具備的了。


    “獻醜了。”羅遠微笑著輕振手中的長劍,將鋒芒收入劍鞘中。


    “啊,沒想到幽冥界峽穀內還有魔獸呢,我還以為隨著大批魔師的進駐,魔獸們早就跑開了。”梁飛燕掃視眼前方迷蒙的幽深峽穀,微微笑了笑,並沒有顯露出多少擔憂。


    “想必餘下的魔獸也想有所收獲吧。”肖龍笑著說道。


    這時,從峽穀內接連飛縱出幾個黑衣人,身形矯健,年齡看起來並不大,瞧見肖龍他們後,白嫩的臉上流露出些許愕然和詫異,在不遠處站住了,當中有個年紀稍長的人瞧了眼飄雲仙子和梁飛燕,訝異道:“你們是仙劍門的人,連你們都來了。”


    “喂,你怎麽知道我們是仙劍門的?”梁飛燕瞧了眼來人,好奇地問道。


    那人臉一紅,目光垂了下去,囁嚅道:“除了仙劍門,我實在想不起哪個宗派有這樣美豔的魔師了。”說完,他似乎意識到說的有些唐突,便趕緊接著又道:“如今的幽冥界危險異常,好多魔師都死了,你們要小心了。”說著,又瞧了眼飄雲仙子和梁飛燕,而他口中的“你們”,似乎僅是飄雲仙子和梁飛燕兩個人。


    夜戰八方無涯見這些人出現後便將目光聚焦在飄雲仙子和梁飛燕身上,心生不滿,冷哼了一聲,大聲道:“要是你們怕死,就趕緊離開吧,幽冥界並不是你們這些小小魔傑能闖的。”


    那人瞧了瞧無涯背著的銀槍,歎道:“我們修為的確太淺,不久前連累幾位師叔都死了,唉,這裏的確不是我們能來的。無涯前輩,您也小心了,我們來的路上便聽說很多大……大魔王都死了。起初我們以為那是別人故意散播的謠言,如今,我們是深信不疑了。各位小心吧。”說完,他掃了眼眾人,便帶人離開了,沒再說什麽,僅是在瞧見肖龍時,又微微詫異了些,似乎是沒想到還有如此年輕的人。


    “肖龍兄弟,你知道這些是什麽宗派的人麽?”羅遠瞧著遠去的人,微笑著問肖龍。


    “不清楚。”肖龍尷尬地撓了撓頭。


    “嗬嗬,我們的肖大盟主不知道這些瑣事的。”梁飛燕瞄著肖龍笑道。


    “看起來他真不知道這些事情。”寒蘭見到肖龍略顯無奈的表情心裏想道,似乎是想緩解肖龍的尷尬,她低聲道:“他們是清風派的人,和我們青山派相距不遠,所以我認識。”


    “清風派的人都想到幽冥界大峽穀混些寶貝,真是太不自量力了。我們繼續走吧。”無涯似乎非常鄙視清風派的人,又或者說他極度厭惡剛剛那些人說的那些話,卻不想,他這麽一說,把寒蘭所在的青山派同樣貶低了。


    寒蘭臉上顯出些不自然,隻是,她的不自然,誰又會在意呢?


    眾人悄無聲息地進入大峽穀,在肖龍的帶領下,沒沒有遇到什麽阻礙。


    幾日後,約莫行進了數百裏,他們到了峽穀極深處,隻見霧氣迷蒙,空氣中充斥著血汙的腥臭。


    “這裏已然比上次拿到虯龍之血的地方更深了。”肖龍估摸著前進的距離,心中說道。


    而眼前的亂草中,到處都充溢著血水,似乎整個峽穀都被血水浸染了,除了浮動的血氣,四處沒有半點聲息,哪怕是不知名的蟲叫,都不見了。


    “異寶出世,必有異象。”夜戰八方無涯冷冷地說道,“飛燕,待會兒遇到危險時,別離開我身邊百丈,否則,我便顧及不到你了。”


    “是,師傅。”梁飛燕神情凝重地說道,她似乎感覺到了空氣中彌漫著的殺意,下意識靠近了無涯。


    “依我們得到的消息,差不多就是這裏了。”歸雲王武江凝視著遠處的霧氣,忽然低吟道。


    “這裏發生什麽了?”寒蘭不明所以,心裏雖然想問,卻又不敢問,她處在這裏,隻感覺到空氣中到處隱藏著看不到的惡魔,每個魔爪都可能突然出現,將她的性命攫去,不自覺地,呼吸跟著急促起來,額頭隱隱沁出了冷汗。


    “啊……”


    突然,前方霧氣湧動,有個巨大而黝黑的爪子從霧氣中探了出來,然後又迅速隱了回去,伴隨著撕心裂肺的慘呼聲,帶著濃鬱的恐懼和絕望。


    “什麽鬼東西?”闌雲還沒看清楚出現的到底是何物,那爪子便失去了影子,忍不住驚呼道。


    無涯和武江同時搖了搖頭,臉上露出凝重的神情,如果是尋常的魔獸,哪怕是八階的,斷然沒有那麽快的速度,而令人詭異的是那如鬼神般出現而後又迅速消失的使人絕望的可怕氣息。


    “怎麽回事,跑哪了?”飄雲仙子同樣感覺到驚駭和茫然。


    有個可怕的念頭在眾人心頭蔓延而出,隻是沒有人敢說出來。


    “肖龍兄弟,你發現什麽了麽?”羅遠忽問肖龍。


    隻是肖龍還沒有回答,霧氣中便傳來低沉的笑聲,隨著笑聲,附近的血腥氣息濃鬱起來,大片霧氣顯出淡淡的血色,看起來格外詭異,而使人心沉入地獄的是,血色中所包含的那股難以言狀的可怕殺意。


    “血魔王。”肖龍沉聲說道。


    “血魔王!”


    “血魔王!”


    “血魔王!”


    ……


    眾人紛紛失聲說道,“血魔王”三個字,就像達摩克裏斯之劍懸在眾人的心頭,使人忍不住顫栗起來,哪怕是身份尊崇的闌雲,都不例外。


    “哈哈,沒想到幽冥界還有認識老夫的人呐。”伴隨著低沉的聲音,有個人影從霧氣中逐漸顯露出來,渾身血袍,眼露鋒芒,隻見他先瞧了眼闌雲、武江和無涯,便將目光投注在肖龍身上,沉吟道:“原來是你。”


    “血魔王,剛剛那是你的把戲了?”闌雲緊盯著血魔王,寒聲問道。


    血魔王像是沒有聽到闌雲的問話,自顧自地沉吟道:“德野王約了老夫,隻是許久沒有見到人影,有人說他死在了幽冥界,我便來看看了。嗬嗬,沒想到這片區域越來越熱鬧了。有老的,也有小的。”


    “血魔王,剛剛可是你的障眼法?”闌雲又問。


    這時,血魔王瞧向闌雲,似乎剛剛看到後者一般,諷刺道:“老匹夫,你沒有問我的資格,再胡言亂語,當心我讓你死在這裏。”


    “你……”


    闌雲瞪了眼血魔王,或許是注意到對方眼眸中冰冷的寒光,把那份譏諷和嘲弄硬壓到了心底,咬了咬牙齒,將目光垂了下去。


    眾人盡皆噤聲,沒有人敢直麵血魔王。


    即便是戰意滔天的夜戰八方無涯,都瞬間萎靡了許多。


    “這個血魔王好厲害,似乎揮手間都能將人都殺了。唉,人比人,氣死人。恐怕整個師門加在一起,都不夠此人塞牙縫的。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寒蘭忽然感覺到突如其來的血魔王控製了整片天空,在場的人,都像螻蟻般苟活著,她從來沒見過這麽強大的魔師。


    “即便是血魔王,似乎都沒有那股可怕的殺意。”就在眾人戰戰兢兢時,沉默的肖龍忽然打開了話匣子:“那股殺意,比狼牙山中的寒武獸強出不知道多少倍,恕我直言,這裏根本就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全部加在一起未必都行。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短暫出現後,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說完,他好像陷入沉思般低下了頭。


    肖龍話出,站在他身旁不遠處的寒蘭便感覺到了不妙,隻因肖龍話中可含了輕視血魔王的成分。


    眾人同樣感覺到了不妙。


    隻是,血魔王似乎並沒有肖龍的話而感覺到懊惱和憤怒,隻聽他笑吟吟地說道:“小家夥,你說的倒是不錯。這個世界上,有些東西並不是我們所能夠理解的。我先前便感覺到那股殺意,剛要趕過來,他便消失了。”


    血魔王的話頓時將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到了肖龍身上。


    寒蘭直感覺到心跳加速,體內有股難以抑製的衝動順著血管飛速流動,眼前肖龍原本平凡的身軀忽然偉岸了起來,心內生出膜拜的感覺。


    梁飛燕眼泛彩光,隻是看到肖龍倔強的臉龐後,眼神又黯淡了起來。


    “霧氣深處,到底隱藏著什麽呢?”肖龍歎道。


    “要知道究竟,恐怕要等霧氣消散了。小家夥,霧氣消散前,千萬別亂走,要不然會送命的。”血魔王又道。


    “那東西到底是人是獸,是不是守護著什麽?”闌雲忍不住問道。


    “哼,你在仙劍門苦修了多年,竟然是為了寶貝出來的。”血魔王滿臉諷刺地瞧了眼闌雲,袍袖浮動,身形向後退去,漸漸又消失在霧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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