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說一一要分擔顧安安承受過的一半痛楚嗎?”顧承執的唇角勾勒起的冰冷弧度,“那不管我做什麽,你都不準做出絲毫反抗,不然我就用同樣的手段施加在顧安安身上,你說好不好?”望著顧承執猩紅瞳眸裏不容錯認的惡意與憎恨,紀輕冉的心沉重地墜進了穀底。果然,當顧承執回想起前世經曆過的一切時,就是顧承執開始將他前世所做過的一切都報複在他身上的時候。“好。”少年的長睫顫了顫,一滴眼淚猝不及防地從濕熱的眼眶裏滾落下來。做錯過事情的人,總要承擔起自己做錯的代價的。隻是作為一個卑劣的小偷,他在嚐到自己做錯事情的苦果前,偷偷享受了一段本不該屬於自己的甜蜜夢境。而現在,這段夢境結束了,他也應該清醒過來了。顧承執鬆開了掐住少年下頜的手,過大的力度在少年白皙的下頜下留下了過於清晰的紅痕,顧承執轉過眼,男人冰冷而猩紅的瞳眸裏閃過一絲格外陰沉的光芒。“站起來。”望著少年白皙的手半撐在灰塵滿步的暗沉地板上,顧承執的語氣更加的陰沉而冰冷。紀輕冉的眼中閃過一絲錯愣,在知道顧承執已經回想起了前一世的一切,再聽到男人剛剛的那番話後,他本以為顧承執會用更加殘暴而狠戾的態度來對待他,卻沒有想到男人竟然沒有用折辱來懲罰他的打算。捕捉到了紀輕冉眼中的錯愣,顧承執麵孔冰冷而平靜,男人俯下身子,輕柔地拍了拍紀輕冉的臉,以著格外發寒的語氣一字一句地說道。“你都肚子裏還有半個顧安安,至少要等這個顧安安自願融合,你肚子裏的那個才能生下來,我怎麽舍得現在就毀掉你呢?”顧承執微微勾了勾唇,“不過在這之前,我倒是可以預取些利息。”毫不顧忌他的回應,男人低下頭,以著冰冷而毫不留情的吮咬姿態咬上紀輕冉的唇瓣。紀輕冉幾乎在瞬息之間就感覺到了伴隨著唇瓣的刺痛,一股鐵鏽味湧到了他的唇腔之中。比較之前更為洶湧而猛烈的冰冷刺骨陰氣湧入他的身體,除了他肚腹中沒有太多的異樣以外,他的四肢百骸就如同浸入了冰洋之中,顧承執以著仿佛要將他置之於死地的速度毫不留情地吸食著他體內的陽氣。伴隨著溫度的一分分喪失,紀輕冉的意識幾乎下一刻就要墜入黑暗之中。然而在他陷入昏迷的黑暗之前,一股力道毫不留情地將他扯離開來。是顧安安。望著隔在他和顧承執之間的顧安安,紀輕冉大喘著氣,卻還是感覺到一種虛弱感籠罩在他身上,他幾乎有種如果顧安安沒有在剛剛出手阻止,他會被顧承執活活吸取陽氣到死的感覺。“父親,這就是您所謂的顧及我的態度嗎?”麵對羽翼未豐的幼鳥張著翅膀,稚嫩無比的恐嚇與阻擋,顧承執抿了抿唇,男人蒼白的麵孔上因為微微吸取到的鮮血與陽氣,浮現出一種幾乎病態般的血色與眉宇的冰冷而深沉。顧承執伸出手,縱使顧安安掙紮,也毫不留情地落在了顧安安阻擋著他的手上。“不讓獵物變得虛弱,他就可能隨時逃跑。即使是這樣,你也不介意嗎?”明明顧承執的這句話是對顧安安說的,然而紀輕冉垂下眼眸,卻有種被男人尖銳的言語刺傷的感覺。他伸出手,抱住了身前的顧安安,他不願意讓自己脆弱的孩子為了他而對上蘇醒了前世記憶的顧承執。從剛剛顧承執毫不留情地吸取著他陽氣和鮮血的舉動中,他能感覺到顧承執現在對他的惡意與憎恨有多麽強烈,所以哪怕清楚顧承執傷害自己也不可能傷害顧安安,紀輕冉也不願意再冒一絲一毫的危險。“我不會逃跑的,”唇瓣上的刺痛深刻提醒著紀輕冉,他眼前的這個厲鬼已經不再是那個愛他而包容他的顧承執,而是一個不折不扣,會為了他身上的陽氣和鮮血所吸引,哪怕他真的陷入了危險之中,也絕對不會再關心他安全的厲鬼,“我沒關係,也不太疼。”所以從現在開始,他要學著用比前世更順服的態度,等待顧承執發泄完對他所有的怒氣和恨意,才有可能永遠呆在他的安安身邊。如果他在這一世和顧承執度過的這一段甜蜜日子的代價,就是他要用餘生受盡折磨才能償清的話,紀輕冉抿了抿唇,突然有些後悔一一他應該再多吻一吻還沒有想起記憶時的顧承執。因為男人深黑的隻倒映著他身影的眉眼,還有冰冷卻在哄著他時力道格外溫柔的吻,他曾經沒有太在意,仿佛觸手可及的一切,已經再也不可能得到了。麵前這個眉眼總是含著暴戾的冷意,看著他時瞳眸冰冷的人,永遠都不會變回他記憶中的樣子了。紀輕冉恍惚地想著,冰冷的地板與極低的溫度幾乎要將他的身體凍僵,睫毛上的淚水不堪重負,明明不是太難過的心情,卻仍是猝不及防地滾落了下來。“你透過我,在看誰?”顧承執瞳眸裏淺薄得一碰就碎的笑意就此凝固,男人伸岀手,心底湧出的渴望幾乎灼燒著,迫使他撫摸上少年此刻仿佛玻璃般脆弱的水黑眼眸。顧安安擋在麵前,卻是毫不客氣地說道。“父親,夠了,”顧安安的眼裏是壓抑的深色,“如果您還要折磨他,您就先殺了我吧。”顧承執的瞳眸越發黑沉而冰冷,男人蒼白的麵孔上是讓人眼底發寒的麵無表情。“你們父子情深,倒是襯得我像是不知好歹的外人了。”紀輕冉用力地搖了搖頭,現在的他真的不敢去賭哪怕一絲顧承執會將對他的怒氣遷怒到顧安安身上的可能了。他身上終於微微多了點力氣,紀輕冉輕輕推了推麵前的顧安安,少年輕聲說道。“安安乖……”微微喘著氣挨過眼前的一片昏黑,紀輕冉微微哭啞的嗓音急促地說道,“不要為了我,惹你父親生氣。”顧承執站直著身子,男人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互相為彼此考慮的兩人,隻覺得這幕和睦共處的場景越發刺眼。特別是當少年喊著顧安安的語氣,奇異地和那個人的語氣相似的時候。顧承執的眼眸猩紅得仿佛能滴岀血來,男人甚至覺得自己多在這裏呆在一刻,他可能就要克製不住心中暴戾得幾乎想要摧毀眼前一切的本能了。“你有什麽資格教導顧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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