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人怎麽想的雲閑鶴不知道。


    站定位置後,他從袖口抽出自己的指揮棒,朝樂團各成員示意。


    手腕一抖,一段輕鬆的調子響起,像是拉開了異世界的序幕。


    從未聽過的曲調瞬間吸引了聽眾的注意力。


    貝爾摩德饒有興致的看著那個單薄的身影,耳邊的樂聲將一幅幅光怪陸離的畫麵在她麵前展開,像是神明的低語。


    如果從音樂上來說,這個家夥可以算是佼佼者了。


    想到什麽的貝爾摩德看了一眼身旁的琴酒。


    對方正在用一張手帕擦拭自己的伯萊塔,眼底是毫不掩飾的興奮和嗜血。


    一旁的朗姆正在玩手機,不知道是在錄音還是在編輯短信。


    瞧著對方嘴角變態的笑容,大概是對這次出行發現的有趣的東西表示很滿意。


    一群人都沒有現在就動手的打算。


    一曲結束,當最後一個尾音落下時,觀眾席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貝爾摩德看著舉起槍的琴酒,跟著其他觀眾拍了拍手。


    “可惜。”


    加裝了消音器的槍口對準台上正在致謝的男人,琴酒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


    對方像是發現了一般,瞬間站直身體,手裏的指揮棒一揚。


    子彈的軌跡發生偏折,打中了上方的大型水晶吊燈。


    因意外指揮而響起的音樂聲和人群的驚呼夾雜在一起。


    台上的青年不慌不忙的在那片水晶燈的陰影下朝所有人行了謝幕禮,


    在所有人的見證下,被狠狠的砸在了吊燈下麵。


    “啊!!!”


    “天啊!!!”


    “快救救他!!”


    現場亂作一團。


    台上離得近的幾個表演者手一抖,差點把自己的琴扔地上。


    剛才燈掉下來的瞬間,他們甚至已經想好自己埋哪了。


    但詭異的是,這燈就跟安了定位器一樣,隻砸在了指揮一個人身上。


    連四散的水晶塊也隻是打在他們的褲管上,沒有讓他們受一點傷。


    離得最近的一人狠狠的咽了口唾沫,心底嘀咕著。


    這麽久都沒有聲音,指揮不會是當場被砸死了吧?


    他壯著膽子起身看了一眼,在一群人驚慌失措的目光裏臉色泛白,哆嗦著喊了一嗓子:


    “人、人不見了!”


    水晶燈的碎片下什麽都沒有。


    就像是方才演奏的那一曲的尾音一樣——恍如夢醒後的空白。


    ·


    “好久不見——殺手先生這幾天的旅行怎麽樣?”


    站在後巷裏的雲閑鶴看著帶著防毒麵具、一手槍一手手榴彈的琴酒,額頭的青筋跳了一下。


    對方該不會是以為他擋不了炸彈吧?


    你別說,不動用魔法的話,還真是有點費勁。


    貝爾摩德靠在牆邊看著那個文質彬彬的青年,手指輕撐著自己的下巴:


    “琴酒,不介紹一下嗎?”


    “哼,等抓到後先把他舌頭割了。”


    後巷裏的燈光暗沉。


    垃圾桶旁的野貓看著這群闖進自己底盤的人類,弓著身子發出刺耳的叫聲。


    雲閑鶴瞥了一眼那黑貓,眉頭一挑:


    “黑貓啊——”


    砰!


    “喵嗷!!”


    子彈擦著黑貓的腦袋打穿一旁的垃圾桶。


    巨大的聲響和細碎的火花嚇跑了流浪貓,拉開了這場‘重逢’的第一幕。


    酒廠top1照例抬手就是幾槍先發製人。


    看著雲閑鶴抬起指揮棒的瞬間,


    琴酒咬掉手榴彈的拉環,朝著對方身後的位置一扔,套上指虎就衝了過去。


    炸彈封路,拳風逼麵門。


    一旁的伏特加虎視眈眈,手裏拿著裝著麻醉劑的槍。


    就等這個混蛋跟自家老大僵持不下時,一槍將其拿下!


    “哎呀哎呀,怎麽了?這麽大火氣?”


    “浪漫之都不好玩嗎?美樂、美術、美景…應有盡有,更何況還有、美人?”


    轟隆!


    炸彈爆炸,遠處不明真相的人群發出尖叫。


    雲閑鶴側頭躲過琴酒的一拳,兩人同時後撤躲到電線杆後。


    熱浪、火光與煙塵翻滾,離得近的雲閑鶴揚起披風擋下因爆炸飛濺過來的碎石。


    後巷裏唯二的路燈忽閃了幾下,隨後啪的一聲滅掉。


    爆炸聲中,所有人站在原地適應了一下這突如其來的黑暗。


    被堵住所有去路的雲閑鶴拍了拍自己的披風,將目光再次定格在另一頭像是不打算參與這場打鬥的貝爾摩德。


    再轉頭對上琴酒時,他的語氣裏帶上了一絲了然:


    “殺手先生豔福不淺啊,我還以為你和伏特加才是絕配。”


    “你找死!”


    一句話得罪三個人。


    不知道什麽時候摸上一處圍牆的朗姆毫不客氣的笑出了聲,手上還舉著一個錄像機。


    代號成員之間的關係大多隻有幸災樂禍、互相陰陽怪氣,


    上一次同仇敵愾還是在上次。


    原本打算看戲的貝爾摩德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和琴酒對打遊刃有餘的人,


    從長靴裏抽出匕首,直搗對方後心窩。


    “小弟弟,造謠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哦呀?原來不是嗎?”


    說這話的時候雲閑鶴的語氣似乎還有點可惜。


    一歪頭躲過,匕首的尖端擦著脖頸的皮膚掃過,險些劃出血線。


    眼睛上打著繃帶的人在這片不算是被月關眷顧的後巷裏,倒是比這幾位長時間混跡黑暗的殺手還要能看清更多東西。


    單挑變成二對一。


    手上戴著近戰利器的兩位酒廠殺手雖然從沒配合過,但姑且算是1+1大於2的形式,暫且讓雲閑鶴落了下乘。


    一揚披風擋掉伏特加手裏的麻醉針的雲閑鶴後退半步,


    瞧著那個在黑暗中還帶著墨鏡的大塊頭,他裝作可惜的歎氣:


    “你不乖啊,伏特加。雖然上次是我的強迫讓你早睡,但是你也不能這麽鬧脾氣吧?”


    “閉嘴!”


    這個人在胡言亂語什麽!


    “啊拉?小弟弟原來你喜歡這一款的?”


    “不不,在場的我一個都不喜歡。”


    “哦?一個都不喜歡?那你看姐姐我怎麽樣?”


    千麵魔女調笑著逼近,眼底滿是殺意。


    雲閑鶴兩指捏住貝爾摩德劃過來的匕首一掰,一個旋身,借著慣性將斷刀甩向伏特加。


    武器被折的貝爾摩德隻是愣了一瞬。


    她看著似乎要將那一指禪戳在自己喉嚨上的人,連忙後撤躲開。


    在她身後伺機而動的琴酒則是衝出來,猛地掄起拳頭就要與之對上。


    後者改並指為爪,五指弓起卡著位置死死鉗住琴酒的手,不讓那開了刃的指虎落到自己掌心上。


    冷不丁瞧見那一點寒光的伏特加連忙規避,像是一頭暴怒的巨熊:


    “你這個見不得人的家夥!有本事堂堂正正跟我打一架!”


    “伏特加!”


    琴酒嗬斥了對方一聲,邪笑著看著正捏著自己拳頭讓自己不近分毫的人:


    “你當真以為我會讓你像上兩次一樣跑掉嗎?”


    “唉……這年頭,這麽多人裏就一個老實人還不讓騙。是吧姐姐?噶腰子這活你不熟練啊。”


    引開一條路的方法失敗。


    雲閑鶴紗布下的眼神一淩。


    用力一擰琴酒的手,趁著對方抽身的動作,抬腳揣著他的膝蓋躍起,在半空中來了個後空翻,躲過貝爾摩德連續兩刀。


    後者雙手持匕首,招招衝著雲閑鶴的要害而去。


    就對方這張破嘴,不怪琴酒發瘋,誰聽誰發瘋!


    牆頭上的朗姆興奮不已。


    他已經想象到了,要是有這個家夥加入他們酒廠,之後的計劃還不順風順水?


    隻不過這家夥,可不是什麽好擺弄。


    要是能抓住、


    “拍什麽呢?你這像素不行啊,都把大家的臉拍糊了。”


    烏木的清香隨著一聲細微的落地聲飄過來。


    朗姆瞪大了眼睛,驚悚的看著出現在自己身邊、正彎著腰看自己手上錄像機的人。


    什麽時候、


    剛才明明還在畫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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