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飛珠濺玉」和「假力於輪椅」結束,身體數據正在調整中……】


    躺在床上的人睜開眼睛,輕手輕腳的爬起來。


    雲閑鶴大大的抻了個懶腰,感受著輕盈的四肢,心情大好。


    不枉費他在家躺了兩天,總算是把這兩個奇奇怪怪的病搞沒了。


    嗬,這輩子是不可能再哭的。


    打開手機看一眼,晚上9點多。


    不錯,這個點過去的話,應該能趕上他們的夜場。


    躡手躡腳的勇者在床頭留下了一張紙條,隨後鑽進了洗手間。


    小天道看著雲閑鶴又變成那個不認識的男人,還換了一身簡單的灰襯衫黑西褲,隨後抽出那柄月牙白的指揮棒。


    隨手從係統商城裏買了一張浪漫之都的詳細地圖。


    雲閑鶴翻出一根鳳凰的尾羽攥在手裏,又拿出一把銀色的月石粉。


    月光透過窗子照在月石粉上,無垢的風卷起粉塵的那一刻,鳳凰尾羽自燃。


    魔法師手上的指揮棒一抖,隔空畫出奇怪的符文,而後點在地圖上:


    “「遷躍」。”


    嗡——


    咚、


    “嘶——”


    磕在小巷牆壁上的雲閑鶴揉了揉被撞到的後腦勺。


    頭頂的雲層象征性的轟隆隆響了一下,而後係統的警報聲降臨:


    【原著天道規則檢測到不屬於此方世界的力量,特此予以任務者警告。】


    【現已轉換為「全身鈍痛」(一次性),5分鍾。】


    【懲罰開始。】


    [雲、雲先生?]


    “呃、沒事。……嘶——有機會、嗯、我要去揍祂一頓。”


    感覺渾身的骨骼和內髒好像都在受到擠壓的雲閑鶴咬了咬牙,踉蹌的靠在小巷的牆壁上。


    要不是來一趟這地方太遠怕光先生他們知道後擔心,他才不會動用魔法。


    不過沒關係。


    一來一回加起來也就十分鍾懲罰,還剩了給自己的出行掃尾。


    勉強算是賺了。


    正當雲閑鶴想著今夜的行動時,小巷裏來了位不速之客。


    喝醉的男人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在小巷裏的青年。


    對方穿著一身得體的衣物半靠在雜亂的小巷牆壁上。


    一頭柔軟的黑發隨著他微微低頭的動作下垂,擋住了大半張臉,卻暴露了那白到發光的側頸。


    男人看到了他撐著牆壁的手修長,指甲幹淨圓潤,隱隱可見青色的血管。


    看起來像是貴族人家嬌生慣養的少爺。


    不過大抵是落魄至此。


    酒氣衝天的男人堆著笑,嘰裏呱啦的講著什麽走了過來,似乎還想伸手去扶雲閑鶴。


    這麽走近了一看,男人就發現了雲閑鶴臉上的繃帶。


    他狀似可惜的皺了皺眉,語氣裏滿是憐憫。


    “真是可憐的家夥。”


    聽到他這麽說的雲閑鶴微微抬頭。


    隔著紗布仍能看清的勇者瞧著眼前人眼底的貪婪,勾了勾失色的唇角。


    他這麽一笑,男人更加興奮了。


    知曉雲閑鶴看不見後,他臉上的表情變成了肆無忌憚的貪婪,不過語氣還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


    “這位先生,你需要幫助嗎?你看起來狀態很不好。”


    青年的喉結輕滾了一下,操著一口流利的腔調平淡的拒絕:


    “不用。”


    “哦——您不用這麽客氣,我是這附近有名的好人,您可以去外麵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我查爾的名字。”


    “是嗎?”


    見雲閑鶴似乎有相信的意思,某個暫且改名換姓叫查爾的人加大力度推薦自己:


    “讓我來幫助您吧。”


    “查爾先生還真是善良。”


    青年喟歎了一句,聲音裏帶著細碎的顫音,似乎是在隱忍些什麽。


    查爾聽的樂開了花。


    顯然,他很喜歡這位叫自己名字時的調子,甚至已經開始想象一些美事了。


    不過這種事情不急,他可以先帶對方去看病,之後再慢慢跟對方聊一聊。


    這種落魄的少爺最適合這種手段了。


    想著美事的查爾一步步靠近雲閑鶴,寬大的手掌不老實的就要去扶對方的腰。


    就在他將要得手的時候,雲閑鶴一把攥在他的手腕上。


    沾著薄汗的手心濕冷,像是一條蛇一樣扣在皮膚上。


    加上異於常人的力道,驚得查爾打了個冷顫。


    他看著眼前相貌精致、略顯狼狽的人,腦子裏突然想起一些關於吸血鬼之類的話題。


    再一看這空曠的小巷,被風一吹,那點上頭的酒勁也就逐漸清醒了。


    後知後覺的某人想到一個問題:


    這大半夜的,怎麽會有長得這麽好看的人出現在巷子裏?!


    而且人類的手會這麽涼嗎?!


    “查爾先生。”


    “怎、怎麽了?”


    “隻是覺得您真是個好人,知道我站不穩還特地來扶我。”


    被喊作好人的查爾僵硬的笑了笑,眼神有點飄忽。


    “不客氣,我一向樂於助人。”


    雲閑鶴笑了笑,語調輕鬆:


    “是嗎?”


    “我、我看你也好了,就、啊!!手、我的手!”


    查爾痛苦的大叫了一聲。


    始作俑者適時鬆開了手,對方抱著自己的胳膊哭天搶地。


    “哎呀,抱歉,剛才一下子沒注意力道,查爾先生你沒事吧?”


    懲罰時間結束的勇者撐著牆壁站直身體,忍著身體裏的殘餘的痛感,滿臉關切的看著麵目猙獰的查爾。


    後者就跟見了鬼一樣不斷後退,直到貼在牆壁上後,慌亂的跌坐在地上:


    “別、別過來!我錯了!”


    見狀雲閑鶴輕挑了一下眉。


    雖然不知道這人究竟是把自己當做成什麽了,不過今天過去之後,應該能讓對方老實一點。


    “查爾先生,你傷的很重,需要我幫忙、”


    “不用!嘶——我一點事都沒有!”


    查爾急吼吼的拒絕了雲閑鶴的好意。


    見對方沒有再上前一步的意思,他小心翼翼的往巷口挪了挪,而後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嘿!看路!”


    衝出去的時候還差點被車撞到,引得路上的司機一陣咒罵。


    無所謂的雲閑鶴聳了聳肩,抽出一條手帕擦幹淨了手,隨手從空間裏拿出一件短披風披在身上。


    今天晚上還是有點冷的。


    為了避免自己之後回去再感冒什麽的,還是多穿點為好。


    “讓我看看,我的觀眾們有沒有到場呢——”


    ·


    “你確定那小子會來這種地方?”


    “哼——不是你說他拿著指揮棒嗎?這可是唯一一場特殊的演出了。”


    “希望你的情報是準的。”


    這一句話裏威脅的味道很重。


    坐在音樂大廳觀眾席裏的貝爾摩德笑得玩味。


    他看了一眼旁邊臭著一張臉的琴酒,坐立難安的伏特加,以及似乎饒有興致的朗姆,對這次的表演越來越感興趣了。


    交響樂團的各位演奏者就位。


    大家都在好奇今晚特殊的指揮家會是誰的時候,一人從後台走了上來。


    對方臉上的繃帶著實紮眼,以至於台下的觀眾齊齊驚呼了一聲。


    新的指揮家竟然是一位盲人?!這是在逗他們嗎?!


    但是看著對方一步步直直的走上那個位置站定的時候,他們又不確定了。


    瞎子為什麽方向感這麽好?


    指揮家行禮,台下的掌聲稀稀拉拉,全都是在交頭接耳的談論。


    坐在中間一頭銀色長發、渾身黑衣的人露出猙獰的笑容,大力的鼓了鼓掌。


    像是想要直接把台上的某個家夥的腦袋拍爆炸。


    找到這個該死的家夥了。


    一旁的貝爾摩德饒有興致的看著那個像是中世紀貴族一樣、好似手無縛雞之力的青年,


    很難將其和能與琴酒打成平手的形象融為一體。


    如果說是偽裝的話……


    那麽這人的偽裝技術可比她這位千麵魔女還要厲害。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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