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眼睛,刀條臉,禿手指,這個紙人不能說和老葛一模一樣,簡直是完全一致。


    “大侄子,今晚上我在外麵守夜,你在下麵陪你二叔!”


    沒等我反應過來,紙人又把頭探過來,來了這麽一句。


    說完,紙人慢慢悠悠的走到火堆前,同我和老葛之前一樣,開始烤火。


    剩下的,就是守株待兔。


    “大侄子,瞧著吧,那東西今晚必然現身!”老葛向外瞟了一眼,縮了回來。


    “嗯!”


    我點點頭,盤膝坐下,運轉內氣。


    “大侄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老葛碰了我一下,我緩緩收功,睜開眼睛,老葛伸出一根手指,向上指了指,我點點頭,順著裂縫間的豁口,向外望了一眼。


    夜色濃鬱,除了火堆附近的一塊地方,其他地方,一片漆黑,如同塗了墨一樣。


    有動靜的,是那頭橫在小溪裏的熊。


    下午的時候,那頭熊先是自己撞爛了下體,後麵又被老葛剖心挖膽,還割了一大片心頭肉下來,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可這會,借著火光可以看到,那頭熊好似抽了筋一樣,每隔兩三秒,便顫一下。


    紙人也被熊的注意力吸引過去,起身警惕的看著那頭熊。


    又顫了兩下後,那頭熊猛地彈起,坐了起來。


    在小溪裏坐了一會後,這頭熊晃晃悠悠的起身,踉蹌著向著黑暗處走去。


    紙人凝神看了這頭熊片刻,邁步追了上去。


    我側頭看向老葛,遞過去一個問詢的眼神,就這麽放紙人離開嗎?


    “別急!”


    老葛嗬嗬一笑,一點都不擔心。


    當這頭熊徹底進入黑暗後,紙人遲疑一下,站在火光邊緣,沒有追上去,隻是盯著那頭進入黑暗中的熊。


    盯了一會後,紙人歎了一口氣,轉身往回走。


    這一轉身,我看到了紙人臉上的表情。


    他的表情和老葛如出一轍,如果這個紙人站在我麵前,我幾乎分辨不出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


    我想了想,在眉心一按,打開天眼。


    再看紙人,就是一個漆黑的人影,而在這個人影的心髒處,則是一個巴掌大小的紙人。


    我側頭看了老葛一眼,不得不說,這手紙人術真的很牛。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兩道影子自黑暗中躥出,撲向紙人。


    紙人踉蹌一下,正好躲過這一撲。


    那兩道影子落地後,一前一後,正好堵住紙人返回火堆的路。


    借著火光,我看清了那兩道影子到底是什麽,那是兩頭狼。


    “草!”


    被兩頭狼堵住路,紙人罵了一嘴,把手伸入包裏,似乎是要拿出判官筆。


    趁著這個機會,這兩頭狼猛地撲了上來。


    紙人一個翻滾,略顯狼狽的躲過這一撲,可還沒等他站起來,那兩頭狼又撲了上來。


    這一次,紙人沒躲過。


    這兩頭狼,一隻咬住紙人左肩膀,一隻咬住紙人右肩膀,將紙人牢牢固定在地上。


    紙人掙紮了兩下,發出一陣痛苦的叫聲,還是沒能掙脫。


    “大侄子,救我!”


    眼見著沒法掙脫,紙人衝著裂縫處求救。


    “大侄子?”


    第一聲的時候,老葛沒什麽反應,等紙人叫出第二聲,老葛模仿我的聲音,含糊的回了一聲:“啊?”


    “大侄子,快救我!”


    得到了回應,紙人再次喊了出來。


    沒等老葛回應,又有一道影子從黑暗中鑽出。


    它的速度沒那兩頭狼快,但也不慢,隻是奔跑的姿勢有點怪,一顛一顛的。


    等它進入火光的範圍,我這才發現,這也是一頭狼,隻是這頭狼的前爪很短,就好似袋鼠一樣,前爪比後腿小上一大截。


    因為前爪過短,它隻能以直立的方式向前跑,所以才會一顛一顛的,這種姿勢看起來有點搞笑,可看到這一幕的我卻根本笑不出來,腦海裏冒出一個字:“狽!”


    “狽!”


    老葛也在同時吐出一個字。


    這頭狽奔到紙人跟前後,沒有任何猶豫,一個前撲,張口便咬向紙人的脖子。


    被兩頭狼分別咬住兩側肩膀的紙人根本沒法躲,也躲不了,看到衝過來的狽,隻能無助的咆哮一聲:“啊!”


    下一刻,這頭狽落下,一口咬住紙人的脖子,然後猛地一甩頭,紙人發出噗的一聲,整個爆開,化為一團黑氣,將這兩狼一狽纏住。


    “走!”


    老葛見狀自裂縫中躥出,衝向那兩狼一狽,一邊衝,一邊念念有詞。


    我跟在老葛身後衝出,沒等我們衝到跟前,那團黑氣已經將那兩狼一狽拖到了火堆前。


    老葛沒管那兩頭狼,拿出判官筆,對著狽的心髒插了下去。


    這一插,直接將這頭狽釘在了地麵。


    借著火光可以看到,這頭狽眼裏的恨意幾乎要溢出來。


    與此同時,另外兩頭狼看到這頭狽被釘在地上,瘋了一般的掙紮起來,想要衝過去救這頭狽。


    老葛冷笑一聲,走到這兩頭狼跟前,一個一下,擰斷了這兩頭狼的脖子。


    “嗚嗚!”


    連續兩道嘎巴聲後,那頭狽瘋了一般的掙紮,眼裏更是大滴大滴的往外流淚。


    老葛回頭看了一眼,望著那雙滿是淚水與仇恨的眼睛,指了指腳下的兩頭狼道:“想過來看這兩隻狼崽子?”


    說完,老葛向前一步,在判官筆尾部一按,隻聽哢噠一聲,機關發作,筆尖散開。


    “來,我看你有多能忍!”


    做完這些,老葛撤下纏在這頭狽身上的黑氣。


    如此一來,判官筆每拔出一寸,這頭狽都要承受倒刺挖肉之痛。


    這種痛苦,別說一頭狽了,就是人,也忍受不了。


    可就在我和老葛的注視下,這頭狽艱難的爬向那兩隻被扭斷了脖子的狼,每爬一寸,判官筆便被帶出一寸,倒刺也便在這頭狽的體內移動一寸。


    看到這一幕,老葛眯著的眼睛睜開,裏麵滿是興奮之色。


    大約一分鍾後,這頭狽爬到了兩頭狼跟前,親昵的用頭拱了拱這兩頭狼的頭,眼角流出的淚,悄然間變為了血色。


    “恨淚成血,好好好!”


    看到這一幕,老葛的眼睛更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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