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握住他的手委屈哽咽道,“大哥,你告訴鳶鳶姐,爺爺摔下來跟我沒關係,你親眼所見,你要為我做主啊。”


    他為什麽不說話,這有什麽好糾結的,就說爺爺自己不小心摔下來的有這麽難嗎?


    司念心裏埋怨著司祈年的磨嘰和優柔寡斷。


    從小到大,他就是這麽一個沒有主見的人,別人說風就是風,說雨就是雨。


    若不是因為他是司家大少爺,他又怎麽會有這麽多豬朋狗友天天捧著他,而她更不會多看他一眼。


    從小到大,她還要裝作很喜歡這個大哥的樣子。


    誇他幾句都要飄到飛上天了。


    即便內心再嫌棄,司念也不可能真的表現出來。


    她現在就靠司祈年給她作證,為她洗白。


    隻有他看到了她跟爺爺在樓梯上吵架。


    隻要他不說出真相,就不會有人知道。


    至於老爺子,既然沒醒,那就再也不要醒了。


    反正這輩子他活得也夠久了。


    最後,司祈年倏地站起身開口道,“是小念,她跟爺爺在樓梯上發生了爭執,拉扯中司念把爺爺推下樓梯的。”


    隨即,他那淡漠的眼神看向司念,冷冷道,“小念,我都看見了,不是爺爺自己推下去的,也不是你們拉扯中你不小心推的,你就是故意推的爺爺,因為他要將你趕出司家,所以你害怕驚慌,同時恨起了爺爺。


    雖說爺爺從小對你不像周爺爺崔爺爺他們那樣和藹可親,可從你被爸媽領回司家那天起,他也就默認了你從此也是司家的一份子。


    這些年,你喜歡彈鋼琴,他便讓人請來行業內有影響力的邱老師,你說你想學法語,覺得浪漫有意境,爺爺便給你請來精通多國語言的艾老師,你想學芭蕾,爺爺便親自去請墨老師。


    你自小身體就不好,爺爺便給在家裏添多一個家庭醫生,方便照顧你的身體,除了這些,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


    你一直以為爺爺不待見你,每次都在我麵前哭訴自己到底哪裏做得不好,爺爺才這麽不喜歡你。


    爺爺並沒有不喜歡你,而是不願意用寵溺的方式去培養你成長,可結果呢,你卻對爺爺下這樣的狠手,小念,我不會再幫你隱瞞任何事情,這一次,你實在做得太過分了。”


    此刻,司祈年看著司念的眼神不再是以往的疼愛,而是陌生疏離。


    經曆了無數次心理鬥爭,他決定把真相說出來。


    如果這一次他還幫司念,那就相當於害了她。


    何況司念這一次傷害到了爺爺,司祈年無法昧著良心說假話。


    躺在病床上的終究是他的親爺爺。


    司念剛哭過的眼眸還泛著紅,此刻變得更紅了,因為憤怒。


    她萬萬沒想到司祈年這一次竟然不肯幫她,


    她自認為能拿捏住他,結果他把真相給說出來了。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了,是她把爺爺推下樓梯了。


    司念索性不裝了,又哭又笑指著江檸咬牙切齒道,“江檸,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如果你不回來,這些事根本就不會發生。


    既然這二十八年你在外麵過得挺好的,為什麽還要回來搶走我的東西,我什麽都沒有了,就隻有司家和司家小姐這個身份。


    你看看外麵那些人,個個還不是看中我這高貴的身份地位才跟我做朋友,才給我笑臉看,所以我不能離開司家,你不回來,我就不會想這麽招數去對付你,爺爺就不會將我趕出司家。”


    江檸皺眉回道,“我想要認回自己的親人有什麽錯,再說了,我回司家之後,我敢發誓,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把你趕出司家,我很珍惜這樣完整的家庭,我想過以後要把你當作親妹妹對待,是你野心大,是你的虛榮心作祟。”


    司念精致的麵容掛上猙獰的笑容,眼眸裏對江檸的恨絲毫不減,“你倒是裝得大度,裝得仁厚,讓所有人都覺得你是個好孩子,而我司念隻能是個壞孩子,江檸,最應該去演戲的那個人是你,畢竟你這麽有天賦。”


    江檸望著司念這執迷不悟的模樣搖頭,“司念,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些年你做的那些壞事,老天爺都在看著,你會有報應的,是時候該為那些你曾經傷害過的人去贖罪。”


    她的話剛說完,司懷淵讓人綁著薛姨來到醫院。


    司念瞬間慌了。


    江檸望著旁邊被五花大綁並封了嘴的短發女人一臉疑惑。


    她是誰?


    司懷淵為何要帶這個女人來醫院。


    終是裴槿嵐和司祈年第一眼認出她,即便這麽多年沒有見過。


    “你是薛姨?”


    “薛珍?”


    薛珍看著司念搖頭,眼含淚光,暗示她不要出聲,最後將目光落在裴槿嵐身上。


    此刻,裴槿嵐端莊的模樣不再。


    隻見她朝著薛珍連著扇了幾巴掌,氣得身子直發抖,“薛珍,都是你,如若不是你當年帶走鳶鳶,我們母女倆就不會失散這麽多年,你老公那是咎由自取,你憑什麽把全部責任推給我們司家。


    鳶鳶又有什麽錯,她才剛來到這世上,她當時還那麽小,你怎麽忍心的,試問你作為你一個母親,你舍得讓你孩子去受那些苦嗎?我恨你,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


    即便司羨之如今已經回到她身邊,可她對司羨之缺失的那二十八年母愛是無論如何彌補都彌補不回來。


    可知在丟失司羨之的那些年裏,她每個夜晚想女兒想到哭腫了眼睛。


    此刻,拐走她女兒的人就在跟前,裴槿嵐怎麽可能冷靜。


    司懷淵冰冷的眼神看著薛珍,一把扯掉她嘴裏的抹布。


    而薛珍並沒有因為裴槿嵐的悲痛有所動容。


    她嗤笑,“那是你們司家活該,做事不留情麵,老天爺自然看不下去,這才讓我這麽順利帶走你的女兒。”


    隨後,薛珍的眼神望向江檸,那眸光多了些殺意。


    裴槿嵐和謝景珩同時擋在江檸跟前。


    “你也是命硬,在那樣偏僻幽深的深山老林都沒有被豺狼虎豹吃掉,早知如此,我當初就應該狠點心,直接把你賣給山裏的老頭子。”


    謝景珩狠狠一腳踹上去,薛珍痛得悶哼一聲,腹部上的位置有種內髒破裂的錯覺。


    此時,站在角落的司念一臉幹著急,手心出了不少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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