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靈子轉移一項項快速行進,液體製劑已經快要漫延至眼瞼。 立夏努力伸長脖頸去張望……卻並沒有太宰治的身影。 他去哪裏了呢? 搜尋無果的立夏閉上雙眼,任由製劑沒過頭頂。 當少年閉上雙眼的那一刻,太宰從門後,悄摸摸的探出頭去看他。 達芬奇親按住太宰的肩膀,用口型無聲的對他說——‘這次再敢亂來……’ 隨即給了他一個微笑:) 太宰舉起手,一副無辜又無害的樣子。 隻是他的目光,一直一直望著屬於立夏的框體。 靈子轉移,已經進行到最後一步。 說實話,太宰治討厭與藤丸立夏告別。 永遠都討厭。已經,不想再進行這件事了。 這正是他先前沒有出現在立夏身邊的原因。 不想聽到那句‘再見’。 ‘——藤丸立夏,藤丸立花,瑪修基列萊特。’廣播開始進行最後的點名。 人體的數據與分析,展現在操作屏幕中。 ‘一切正常,靈子轉換全工程,完畢。’ “第三及第四冠位指定(grand order)。”醫生用目光為他們送行。 “實際驗證,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立花:你懶惰,你鹹魚!你不肝種火! 立夏:你們已經是成熟的英靈了,是時候應該學會自己肝種火素材進行再臨了。 a.d.是公元的縮寫,也就是公元1428年……應該已經看出特異點了orz 立花的話,那個時間段是意大利革命。第60章 棟雷米 6月14 逝去的信仰,土地在哭泣。 1428年,她16歲。 “實際驗證,開始!”醫生目光平穩。 每次靈子轉移的結束,通常都是由這句‘開始’達成。 ‘從者隊列開始認證:加拉哈德、岩窟王、幼吉爾。以上排名不分先後。’ 真是強烈的求生欲啊,立夏在心裏迷迷糊糊的吐槽著。 ‘轉移成功,實時監測開始。’呼嘯的氣流迎麵而來,少年從腕表製式的聯絡儀器中,聽到了迦勒底那方的聲音。 額發向後飛揚,強烈的失重感。 他聽到了風暴啜泣的聲音,眼睛睜開一道縫向周圍看去果然不出所料,又是半空。 “加拉哈德!” 少年迎風嘶吼,從天墜落。 他高舉手臂,猩紅的聖痕開始綻放光芒,直至燃燒。 “是,前輩。”潔白的聖城隨著揮舞的盾牌,轟然落在地麵上。 四散如流螢的塵埃,被城壁的無暇光輝攔截在外。 加拉哈德單手將立夏扛在上臂,輕盈的落在城牆上。 下一刻白堊之壁如夢幻泡影般悄然化光,逸散如煙。 雖然這之間經過了一番波折,他們最終還是踏在了堅實的泥土上。 “呼……”少年鬆了口氣,扶著加拉哈德的肩膀站在地麵上,“每次都這樣真的很考驗心髒的強度。” ‘總之,這次是成功降落啦~’ 達芬奇親甜美的聲音從腕表製式的裝置內傳來,‘恭喜。順帶一提,立花那邊也很成功呢。’ ‘降落的方式也很一致喔。’這是太宰治的聲音。 “太宰!”少年的聲音裏帶上了歡快,明顯要明朗了不少,“好久不見。” ‘……真敢說呢,立夏。’隻聽聲音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委屈,柔啞又乖順,‘明明是你自己躺在那裏睡了兩天還要多吧?我過去看你,你完全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 “……?原、原來是這樣嗎?”立夏被太宰的說辭忽悠了過去,瞬間心虛了起來,“對不起啊,下一次太宰直接叫醒我就好。” ‘那怎麽可以?睡眠是很重要的東西吧。’ 太宰治用關切的態度反駁了立夏。 不過,他的語氣並不強硬。 也正因如此,才為立夏又加上了成噸的內疚感。 少年訕笑著開口:“不不不,無論怎麽看睡兩天也太多了,這次沒有頭疼就很幸運了……不然還有可能會影響到在特異點的狀態也說不定。” 一句話的功夫,兩個人就又開始你好我好的哈哈哈了。 嘖! 在一旁聽著兩人對話的加拉哈德,忍不住在心裏唾棄了裝可憐的太宰治。 他想到了對方近乎恐怖的預測力,單純以人類的觀察與推測就能夠與千裏眼近乎持平的恐怖。 也就隻有前輩這種的粗神經能夠相信對方的良善,並且將其無限放大成一千度眼鏡片那麽厚的濾鏡。 還有,偷看算看嗎? 你有本事在門口徘徊,你有本事進去啊! 可惡……如果不是約定了交談的內容不能泄露,一定要從前輩那裏拆穿這個人的真麵目! “加拉哈德?你怎麽了?”少年騎士再抬頭,發現立夏已經走出有一段距離了。 “不,沒什麽。隻是剛剛在思考關於特異點的問題。”少年英靈將自己的腳步蓋上了對方的足跡,一步不差。 “嗯……這確實是個問題。”少年摸了摸下巴,“這附近完全不像有人生活過的樣子,魔力濃度之類的也比較普通。雖然知道是法國,但是究竟是法國的哪裏啦……” 眼前是荒郊野嶺,雜草叢生。 土地看上去也並不怎麽肥沃的樣子,這種地方會有人生活嗎? 連問路都成了問題啊。 “啊,對了!愛德蒙知道嗎?”少年蹲下身體,敲了敲自己的影子。 加拉哈德了然,“愛德蒙先生是法國人。” “你們是不是忘記了,我生前是公元一千八百年左右的人?”伯爵從少年的影子下露出腦袋來,“這個特異點是公元1428年的法國,也就是百年戰爭的時候。” “哎”立夏歎了口氣。 ‘似一場夢裏與你情深意濃~’太宰用奇怪的腔調唱著莎士比亞的詩。 ‘不要著急,具探測反饋結果來看,像西南方向行走十公裏左右就可以到達一個村落。’ ‘具體坐標已經發送過去了,記得簽收。’ “是錯覺嗎……”立夏看了眼腕表上投影出來的太宰,“為什麽感覺太宰好像變得活潑了很多?” ‘因為我有著一個積極向上的陽光型人格,並且找到了新的目標與動力。’ 哦,那不是錯覺,太宰就是變得活潑了。 太好了,立夏真是太感動了!他家的崽崽終於要變成一個陽光積極的優秀大人了。 幸虧加哈拉德聽不到立夏的心音,也幸虧那些年被太宰治各種坑過的中也小先生不在現場,不然‘講個笑話,陽光積極太宰治。’ 太宰治這個人很難以評價。 因為他本質上具有嚴重的兩麵性,開朗活潑的是他,陰鬱孤獨的人也是他。 常人很難猜測到他那張雋秀麵孔的笑容下,究竟在想著一些什麽。 就算摸索到了他所籌劃的冰山一角,往往也隻是因為他想讓你看到,所以才能夠察覺。 實際上,對於這一點,立夏並非毫無了解。 他甚至比大多數人都要清楚,但是沒有關係,他隻是想要相信太宰治……僅此而已。 藤丸立夏,從來不會收回他所付出的信任。 “我看看……”少年左右旋轉,校準著自身位置與導航指針的靈敏度,“西南的話,是那邊。” 立夏用手指指向遠處,隨即,又有點慫慫的蜷縮了起來,“怎麽感覺好像有點可怕的樣子?” 荒原的那一邊,目光所能夠抵達的盡頭,是一片黑黝黝的森林。 如果說植物總是會伴隨著小生靈的存在,那麽,就應該可以聽到鳥的鳴叫,以及蟲的。 但是這些全都沒有。 是的。 什麽都沒有。 “有些奇怪。”加拉哈德皺了下眉心,“感覺就像是……一塊死地一樣。” “這麽說的話也並沒有錯。”吉爾君的聲音裏帶著笑意,“畢竟,這裏被拋棄了……或者說,拋棄了這個時代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