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這樣的目光與太宰交談,用這樣的目光將太宰從死亡邊緣扯回,用這樣的目光跳下晴空塔。  而現在,他也用這樣的目光……訴說著可能會迎接死亡的未來,說自己可能‘再也回不來’。  早在少年從全日本最高的建築跳下去的那一刻,太宰治就意識到了。  藤丸立夏早晚會離開,他……可能會死。  抱著僥幸的心理,並不能讓未來止步,或遲或早,都要來臨。  “……好。”太宰治的嗓音細聽下似乎有些柔啞,卻又像是錯覺一般發聲流暢。  他笑著叮囑少年:“注意安全。”  他笑容清爽,眉眼和緩。  令立夏也跟著徹底放鬆了下來。  然後……  ‘——哢噠。’  “太、太宰?”立夏愣住了。  金屬冰涼的溫度從他的手腕處清晰的傳來。  手銬拷住了少年的腕部,將兩個人緊緊鏈結,手背相觸。  鳶色,與鷲鷹科某類鳥的羽翼極為相似的顏彩。  而鳥類,在天空的注視下飛翔。  作者有話要說:  唔,關於那個155號商籟體……我查了半天也不知道莎翁究竟寫了什麽,隻有禮裝的介紹。  所以我就,自己瞎78編了一段orz不要深究qwq第28章 拜托了  11月24  七天。    下雪了。  太宰打開了窗戶。  我能看到絨羽一樣的雪自窗外而來,落在我的麵前,當墜落在地板上的時候便會融化。  隻留下一小塊深色的印記,也是存在過的證明。  今天是住在這個閣樓的第七天……好吧,或許是被關在這裏也說不定。  期間,愛德蒙一直沒有回應我的呼喚,明明有他在的話,一切都將很容易解決。  我能夠聽得到愛德蒙的呼吸,卻得不到他的回應。  他在想什麽?太宰在想什麽?我……又在想什麽?  [人間失格]  說實話,在此之前我從未想過我的友人竟然有這麽bug的能力。  隻要他還握著我的手,或者能夠觸碰到我,魔術就無法對他產生作用。  感覺再也不能直視《人間失格》這本書了,都是時臣的錯!  深刻懷疑太宰用手銬的目的!這麽近的距離還有什麽能對他奏效嗎?八極拳倒是可以,但是這樣的話豈不是要把人打死?  可惡!  “寫完今天份的日記了?”太宰從沙發的背部冒出頭來,他將上半身整個搭了過來,手臂掛在少年的肩上。  立夏感受到肩上一重,緊接著便是耳側傳來的,緩慢冗長的呼吸。  氣流拂過他的麵頰,似乎帶走了窗外的霜雪微涼。  “嗯。”對於這樣的距離,少年早已見怪不怪。  “武偵那邊,似乎一直在找你。”少年聽到了太宰發出的一聲輕笑。  “……怎麽可能把你交出去。”薄薄的吐息,吹在頸側。  對於這樣的處境,他不可能不感到憋屈,但是卻又拿太宰治毫無辦法。  就像是他不能夠明白,為什麽太宰那麽篤定……他會走向死亡一樣。  時間大概是‘第一天’的時候。  太宰曾死死的捏著立夏的手腕,一遍又一遍的說……‘不要去,你會死’。  “我不會死。”像是從那一天開始便留了下來的習慣,立夏每天都會重複這句話。  他用那種輕鬆到無所畏懼的聲音說道:“別那麽擔心,我要去成為勇者,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少年用微笑,說著連自己都騙不過的話。  而此時,他眼睛藍的深湛,沒有半點帶有銳利意味的攻擊性。  太宰臉上的神色空到近乎一無所有,他就那麽定定的看著少年,以及那雙天上藍的眼睛。  不知道為什麽,立夏莫名從那張雋秀好看的臉上讀出了難過。  半晌後,太宰開口了  “騙子。”  “說謊的人可是要吞千根針的啊,立夏君。”他唇角帶笑,而眼底卻沒有任何情緒,以至於那雙鳶色的眼眸顯得荒蕪,寸草不生。  雖然是閣樓,但是卻不算低矮,暖氣開得很足。  窗戶打開後,外界的空氣與熱流交融,留下了的溫度不至於讓人感到寒冷。  無論是家具還是地板,都被打掃的很幹淨。  非常潔淨,又不至於令人感到壓抑的空間。  也正是如此,立夏才會阻止自己深思下去。他害怕得出那看似平靜的水麵下,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真實。  “……我沒有騙你,也沒有說謊。”立夏搖了搖頭,將視線垂落在地麵上。  緊接著,他感到太宰的手環繞過他,緩緩伸在了眼前。  立夏注視著太宰纏了繃帶的手,在眼前的距離愈發近了起來。  額頭上傳來一片溫熱的觸感。  少年這才意識到,太宰掀起了他的額發,將掌心覆蓋在了他的額頭上。  “那麽。”太宰看著他,“你為什麽在哭?”  立夏愣了愣,下意識的抬手,摸了下自己的眼角。  指尖所觸摸到的皮膚,是全然的幹燥,沒有半點濕潤的意味。  “不是指的這個。”太宰的聲音很輕,眉眼也很和緩,卻能夠感受到他的認真:“我是說,透過你的眼睛,我看到你在哭。”  你的內心在下雨。  “……”立夏臉上虛浮的笑意凝固了起來,看上去僵硬到有些滑稽。  “沒有欲求的人是活不下去的。”手銬間的金屬製鏈條碰撞,清脆又刺耳。  立夏感受到,太宰握住了他的手掌。  能感受得到掌心的紋理,能看到彼此手背肌膚的顏色。  沒由來的,立夏想到了對方曾兩度問他的一句話……‘你想要什麽’。  太宰沒等他回答,而是向他求證道:“你說要去成為勇者。那麽,會有人歌頌你為‘英雄’嗎?”  “……”立夏仍然是沉默的。  “對吧?”太宰眼中的光有些暗沉,他捏緊了扣住少年的手的指節,繼續道:“關於‘迦勒底’我了解的隻會比你想象得多。”  至此,立夏已經明了友人所有未說出口的話,也不需要太宰將所有一切全部剖析在他的眼前了。  那沒有意思,隻能算得上是自欺欺人。  應該說不愧是太宰治嗎?  僅憑著隻言片語的推敲,以及粉飾太平時候的一舉一動,他就已經近乎推斷出了一切。  以及立夏沒有告訴他的,自己曾死亡過的事實。  也正因如此,才想要阻止他再一次走上同樣的路。  關係極為要好的人,通常都是這樣。  可以縱容你的一切,包括無傷大雅的惡作劇,哪怕在他的部下前對他摸摸頭也無所謂。  甚至將港黑大樓的一整層清場,隻為了維護立夏認知中的,屬於他的‘世界’。  隻除了一點。  那就是看著少年死去。  所謂‘勇者’,就是地上的神明,是降世的救世主。  是在一切分崩離析無可挽回時的救贖,是以一個人的扭曲,背負著整個世界去負重前行。  直至那比大山還重的壓力將其壓垮,直至再也無力邁出一步。  所以,太宰一直一直都在對少年說……‘你會死的’。  但是,也隻有一點,他敏銳到可怕的友人說錯了。  “我並非毫無欲求。”少年的神色染上了些許困惑,“事實上我甚至並不知道,究竟在什麽時候,我帶給了太宰這樣的感覺。”  “無欲無求是聖人的事。”少年用比湖泊還澄澈的眼睛注視著太宰,言辭間滿是堅定:“而我……隻是個人類。”  “那麽,你想要什麽?”這是立夏第三次聽到這句從太宰口中問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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