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作點了點頭。 少年那雙眼睛,溫暖的像觸摸天空的陽光。 他笑了起來:“那可真好。” “那可真好。”織田作以無起伏的聲音,重複了少年說的話。 關掉米飯蒸鍋後,立夏去摸放在小冰櫃裏的冰欺淩。 見狀,織田作問立夏:“天氣這麽涼,吃冰淇淋真的沒問題嗎?” “冰淇淋和抹茶不可辜負啊,不可辜負。”立夏搖頭晃腦的,像個晨起誦經的小和尚。 立夏非常麻利的提前做完了食材的切塊與蒸米飯等等各種準備。 做完這一切後,他與老板打招呼,今天要早走一會兒。 “有客人來了,就直接按順序煮切好的食材。”他有些不放心的念念叨叨。 “好了好了。”老板故作不耐的揮手道:“你以為在沒有聘用你之前,到底是誰在做飯?” 至於少年請假早退去做什麽呢? 老板沒有問,他也沒有說。 立夏準備去東京。 他用手機查了一下路線,最後決定還是坐新幹線。 但願東京晴空塔沒有被什麽大佬組織作為私用吧or2 心髒承受不起。 正在少年用手指在手機屏上戳戳點點的時候,他驀然察覺到了一股視線。 有一種驚人的執念和怨念在摻雜。 立夏順著視線看了過去,沒忍住縮了縮脖子。 被狠狠的瞪了。 被奇怪的人瞪了。 被沒有眉毛的怪人瞪了。 又是他! 立夏把那個下半截鬢發染了霜白的少年當做怪人並不是出於惡意。 而是因為最近一周,立夏每天必定會2-3次遇到他,並且被惡狠狠的瞪上那麽一眼。 他的執念不是針對立夏,而怨念卻是。 但是,立夏完全不記得自己有什麽地方得罪過他。 而瞪了立夏一眼後,那人便會轉身離去,隻留漆黑的衣角隨風獵獵。 消匿於人海之中。 “真讓人摸不著頭腦啊……” 少年心裏這麽嘀咕著,隻身一人踏上了前往東京的新幹線。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 就連一直跟著他的伯爵,也是到了立夏買票的那一瞬才知道的。 東京都。 曾用名江戶。 是世界最大的都市圈,也是全日本人口最密集的城市。 東京塔、東京晴空塔、淺草寺、上野動物園都是東京都的著名景點。 而此行,立夏的目的地正是其中之一。 現在。 他眼前,是高聳屹立的東京晴空塔,也被稱作‘天空樹’。 以傳統的藍白作為基調色的,直通天際的塔。 其高度643米,是全世界最高的自立式電波塔。 最初的建造目的,是為了降低東京市中心內高樓林立而造成的電波傳輸障礙。 啟用後,亦作觀光使用。 立夏付了3000日元的門票。 他乘上電梯,前往450米高處的第二展望台。 其名—— ‘天望回廊’ 或許由晴空塔發出的,看不見的信號,正如錯綜交織的枝葉一般吧? 像是樹木葳蕤的枝椏,高聳於天。 東京的夜景也是極美的,霓虹閃爍的燈光從來都象征著繁榮。 隻是立夏並不打算等到那個時候了。 此時有風,靜靜吹拂。第21章 身份反轉 11月2日 我是個膽小鬼。 怕高,怕火,怕做噩夢,還怕突如其來的聲音。 但是。 我決定,去追尋那個熟悉的幻影。 我決定……跳下去。 — 少年坐在透明的地麵上。 他的目光,比足下的玻璃還要更加透徹。 此處是地上450米處。 東京晴空塔展望台‘tembo galleria’。 管形玻璃結構的回廊相連下,能夠體會到宛如在空中散步時的感覺。 其實就觀景而言,450米處,遠不如350米的展望台。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他也並不是為了觀景才來到此地的。 少年就那麽靜靜的坐著,抬頭看向天空。 偶爾在腦海裏有一搭沒一搭的與岩窟王交談。 高處的風景極美,卻也極易令人心生畏懼。 少年與影子下的英靈一起,望著天空由明至暗。 直到最後,太陽被西麵的地平線吃掉。 至此,夜晚降臨。 [還不回去嗎?]伯爵這麽問他。 “不了。”少年臉上掛著令人感到舒心的笑容,“雖然一開始是不打算等到夜晚的……但是機會難得,我果然還是想看一下東京都的夜景是否會比橫濱來得更加繁華。” [那麽,感覺如何?] “嗯。”他眼裏倒影了星河,“果然,不愧是東京。” 塔外繁華,塔內寂。 霓虹閃爍,斑駁陸離;行人夜遊,笑語歡聲。 這些,都不屬於滯留在晴空塔內的少年。 距離廣播裏驅散遊人的聲音早已過了許久。 立夏利用暗示的魔術令工作人員忽略掉了他,獨自一人占據了這一層,成為了晴空塔內最後的遊客。 晴空塔裏,現已變得一派沉寂。 似乎連帶著呼吸都在靜謐裏無限放大。 輕輕的一句話就能引起回音。 而在這寂靜裏,他聽到了腕表的指針輕擦。 立夏看著腕上手表的時針正對‘12’的那一刹,便展開日記本,書寫了幾句話。 他扣上筆蓋,將東西收進包裏,背回背上。 少年攀爬上了玻璃的頂端。 那本應該是由工作人員穿著專業裝備去進行定期清潔的地方,不能在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情況下攀爬。 每平方米可以承重800公斤的耐高溫耐衝擊的防爆玻璃。 玻璃展開後可以通向晴空塔的外側,但沒必要。 影子下的英靈發出一聲歎息,他沒有作出任何關於‘我會接住你’這一類的承諾。 沒有人會比岩窟王更了解藤丸立夏這個人。 因此,他明白。 如果他說了‘我會接住你’,那麽接下來迎接他的……大概率就是令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