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爸爸喝完酒,把碗口朝下顛了顛,示意他把酒全部喝完了,“大哥,大嫂,今天的事就到這了,明兒誰也不要提。”江書華夫婦的臉這才好看緩和了幾分,江書華又給江爸爸倒了一碗酒,兩人碰了碰碗,“都是兄弟,做什麽這麽見外?”這邊晚餐繼續,那邊江媽媽拉著江澈回到自己房間,江媽媽關上門後,直接問道:“打算什麽時候出去?”倒不是江媽媽舍得孩子,隻是家裏的事太多,江澈現在又是這種情況,留在家裏隻能受氣,這樣還不如出去工作,眼不見耳不聽。江澈沉吟了一會兒,決定和江媽媽實話實說,“本來是打算再在家裏休息半年再去京城的,但是現在計劃稍稍有點變化。”江媽媽:“因為小孟?”“嗯。”江澈點頭,“孟叔煜幾個月前出了一場車禍,身體有些虛弱,我想讓他在這裏休養一段時間,至於其他的,等他身體好些再說。”江澈麵上表現的再抗拒再嫌棄孟叔煜,其實心裏卻無法放下他。京城的療養效果當然更好,但是在京城也有一大堆糟心事等著他們,江澈把孟叔煜留在秋水鎮,就是希望那些糟心事遠離孟叔煜,給孟叔煜一個可以安心療養身體的地方。江媽媽並不會過多的幹涉江澈的事,“行,你自己有計劃就行。不過你工作怎麽辦?這幾年存的錢夠你休息這麽長時間嗎?”這還是江媽媽第一次詢問江澈的錢的事,她知道兒子這些年賺了不少錢,但像這樣停工一整年甚至更久,江澈能不能受得了?“媽你就放心吧,你兒子養活自己還是可以的。”江澈笑著攬著江媽媽的肩膀。江澈從來都不是逞強的人,江媽媽聽他這麽說,也就放下心。她想了想,和江澈說道:“我手上有一塊你外公留給我的地,就在夕陽新村那裏,你既然有打算回鎮裏長住,就蓋所房子吧。”江媽媽是夕陽村人,以前的夕陽村在山上,一到下大雨就有山洪爆發的危險,幾年前政府就在秋水鎮批了一塊地,讓夕陽村整個村搬到秋水鎮,建成夕陽新村。夕陽新村是江澈外公還在時批的,所以江澈外公在夕陽新村有一塊地,一百多平。江澈外婆生了江媽媽後沒多久就去世了,江澈外公這麽多年也沒再娶,一輩子就江媽媽這麽一個女兒,這塊地自然就記在江媽媽名下。夕陽新村和攬月巷隔著一條秋水溪,走路也隻要十幾分鍾。雖然離現在的老房子不是很遠,但起碼從老房子搬出去,江澈和孟叔煜也能清淨不少。江澈本來就有給父母蓋新房子的計劃,畢竟老房子已經有些年頭,又和大伯家住在同一屋簷下,現在看著還住得開,到時候大伯家的兩個兒子結婚生子,住得就有點擠了,以後做什麽都不方便。倒不如現在先蓋一所新房子,到時候自己離開秋水鎮,也能讓爸媽住進去。至於這老房子……爺爺一直都是大伯家贍養的,等爺爺百年之後,老房子十有八九就是大伯繼承,到時候也免去父母和大伯家因為老房子的事爭吵。所以江媽媽這會兒一提,江澈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江媽媽去抽屜裏拿出一本存折,遞給江澈,“這裏有十萬塊,本來就是留著給你買房子的,不多,你自己再添一點,在鎮上蓋一座房子應該足夠了。”“媽我自己有錢。”江澈把存折推回去,“這些錢你還是自己收著。”江媽媽:“讓你收著你就收著,你以後還不得去外麵,外麵買房不要錢?”江澈堅決不收,房子是他想給爸媽蓋的,哪裏有收他們錢的道理?不過他卻拗不過江媽媽,暫時接下存折,卻沒有動存折裏的錢的打算。江澈揣著江媽媽給的存折回樓上,放到床頭櫃裏鎖了起來,轉而去了隔壁江湛的房間。江湛正在寫作業,他現在已經是高三學生了,到了最關鍵的一年,書桌子上堆滿了書。江湛聽到動靜轉頭看了江澈一眼,“哥,你怎麽過來了?”“過來看看你,作業做得怎樣了?”江澈伸手去揉江湛的腦袋。“還行,就有幾題不是很明白。”江湛皺了皺眉頭,他和他哥一樣,有一顆聰明的腦袋,但秋水鎮的教學質量確實和城裏差很多,老師講得不夠深,所以一遇到壓軸的大題,江湛做的都有些卡殼。江澈:“拿來我看看。”江湛便把習題本遞過去,奈何江澈忘了他已經脫離智商巔峰很多年了,自己也是一知半解的,給他複習的時間他也能解得出來,但這會要馬上給江湛答案,也有些困難。江湛見哥哥兩條眉毛都擰在一起,趕緊說:“哥,還是我自己來吧。”“你等等。”江澈說著朝門口喊了一聲,“孟叔煜,你進來一下。”孟叔煜的房間離這裏不遠,江澈一叫他就聽見了,屁顛屁顛地趕了過來。江澈二話不說的把習題本放到孟叔煜的手上,“給我弟看看這題怎麽做。”“好。”孟叔煜掃了一眼題目,朝江湛伸手,“給我筆和草稿紙。”江湛馬上把孟叔煜要的東西遞過去,就看到孟叔煜刷刷的開始動筆寫,還沒一分鍾,就把草稿紙還給江湛,上麵工工整整地寫著解答步驟,非常清晰,江湛一看就能夠理解,就連複雜數值的計算都不用計算機,一下子就給出答案。江湛看了答案後,嘴巴不由張大,看向他哥,“哥,孟哥這是什麽神仙?”江澈沒回答,而是充滿探究地看著孟叔煜,孟叔煜像是完全不清楚江澈眼神的意思,一臉邀功的模樣。江澈打量了孟叔煜一會兒,才收回目光,轉而和江湛說道:“以後有什麽題目不會,盡管找他,總不能讓他在我們家白吃白喝。”孟叔煜順著杆子往上爬,“對對,別和你孟哥客氣,把我當成你的另一個哥哥就行。”江湛不是傻瓜,他不是沒看出他哥和孟叔煜之間的火花,心裏其實是有些別扭的,但江澈是他哥,他自然要尊重江澈的選擇的。之後,江澈就拉著孟叔煜離開,孟叔煜一路跟著江澈回到江澈的房間。門一關上,江澈就把孟叔煜壓在門板上,眯著眼看他。孟叔煜卻笑眯眯,“澈澈,今天怎麽這麽熱情?”說著就嘟嘴去親江澈。江澈一巴掌按在孟叔煜臉上,把人摁回去,“不是失憶了嗎?怎麽題還刷得飛快?”孟叔煜:“失憶又不是變傻,該知道的常識還是知道的。”江澈嗬嗬兩聲,“那怎麽一個勁的在我麵前裝瘋賣傻了?”孟叔煜一僵,他這兩天在江澈麵前的行為看上去還真跟傻子一樣,確實是特意的沒錯但他能承認嗎?肯定不能!突然一把抱住江澈,把頭埋在江澈的脖頸之間,特委屈特傷心地說道:“澈澈,我是真的害怕。醒來之後,所有的東西都變得陌生了,我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我不知道自己在哪裏,身邊的人是不是對我懷有壞心,我時刻都在戒備著,一刻都不能安寧。我隻記得你,隻記得我是愛你的,隻有你能讓我安心,真的。”盡管知道孟叔煜這個反應有七分是裝出來的,但江澈還是忍不住心軟,回抱了孟叔煜。孟叔煜感受到江澈的軟化,得寸進尺,“那我今晚可以和你睡嗎?”